文|鳴鳳喬
小時候的事情链嘀,很多都已經(jīng)忘記。表面上看档玻,這是一種遺忘怀泊,事實上,是更深層的記憶误趴。
我們常常把能夠想起的事情霹琼,稱之為記憶,然而忘記的凉当,也是一種存在枣申。
只要曾經(jīng)存在過,僅需一個契機看杭,或一句話忠藤,或一個舊物件,或某個老友……都可以打開你記憶的匣子楼雹。
對我來說模孩,最遙遠的記憶是什么呢尖阔?
六歲以后的記憶,基本都有印象榨咐。六歲之前介却,再往前,再往前……我能想起的最早的記憶是什么呢祭芦?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筷笨?
我三歲的時候,弟弟只有七個月大龟劲。父母帶我們回山東老家胃夏,當時很少能買到有座位的火車票。爸媽為了讓我們少遭罪昌跌,買的是除夕那天的票仰禀。
媽媽抱著弟弟,爸爸拿著行李蚕愤,還要牽著我答恶。攜妻挈子,大包小裹萍诱,“浩浩蕩蕩”地坐上綠皮火車悬嗓,奔向老家的方向。
到濟南的時候裕坊,要轉(zhuǎn)乘汽車包竹。火車站離汽車站也有一段距離籍凝,爸媽誰也騰不出手來抱我周瞎。而我卻說,“我要自己走饵蒂∩睿”
我緊緊地跟在父母的身后,背著自己的小書包退盯,一直從火車站走到了客車站彼乌。
其實,那時我只有32個月大得问,真的不記得爸媽講的這個故事囤攀。
之所以稱之為故事,是因為總感覺那是別人的事宫纬,與我無關(guān)焚挠。因為我沒有累,也沒有餓漓骚,沒有一切和長途跋涉有關(guān)的感官體驗蝌衔。
但這么多年來榛泛,他們反復(fù)地講,我反復(fù)地聽噩斟,大腦里就形成了一個那樣的畫面曹锨。竟然能感覺到自己當時的模樣,就像真的記得一樣剃允,仿佛聽到了自己輕碎的腳步聲沛简。
現(xiàn)在想來,這畫面得力于父母的描述斥废,其余都是我腦補的椒楣。
經(jīng)年以后,我常常在夏日的午后恍惚牡肉,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記憶捧灰。但三歲時候的那個小人兒,會隨著午后的音樂统锤,在我的面前跳舞毛俏,拉我回到那遙遠的過去。
心心念念饲窿,權(quán)且讓我把這當作最早的記憶吧煌寇!
三歲之前,真的記不起了逾雄,那是我們記憶的混沌期唧席,但也不能無情抹殺掉。
設(shè)想一下嘲驾,一個小嬰孩,會記得自己是如何吃奶迹卢?如何坐在嬰兒車上玩耍的嗎辽故?答案是否定的。
即使你曾經(jīng)那么依賴奶瓶和嬰兒車腐碱,長大后也不會因之而心生情愫誊垢。
但是你卻會熟悉媽媽的味道,那種味道會跟隨你一生症见。再煩躁的孩子喂走,在媽媽的懷抱里也會安靜。
記得兒子哺乳時谋作,即使在黑夜里芋肠,也能識別到媽媽,爸爸抱過去就會哭遵蚜。
這些記憶看不見帖池,抓不著奈惑,有時還意識不到,卻以自己固有的方式睡汹,儲存在我們的大腦里肴甸,或以聲音,或以氣味為載體囚巴。
是的原在,媽媽的氣味就是我們最早的記憶。
就像我們極認真存放的寶物彤叉,時間久了庶柿,會忘記放在了哪里,刻意尋找卻不見姆坚,有一天竟會突然地出現(xiàn)澳泵,這真的很神奇。
就像是久離故鄉(xiāng)的旅人兼呵,即使遠在天涯兔辅,故鄉(xiāng)變得很抽象,但在離家鄉(xiāng)越來越近的時候击喂,一棵樹或者一朵花维苔,或者其他熟悉的事物,都會為他打開記憶的門懂昂。
關(guān)于六歲以前介时,我還能想起兩件事。
爺爺是我六歲時候去世的凌彬,父親沒能趕回去沸柔。那我們唯一的見面,就是三歲那年回老家铲敛。
我不記得他曾抱過我褐澎,只記得他用手推車拉著我,路過東邊的一條河伐蒋,還有很長很長的一座橋工三,去干什么忘了。
后來我問父親先鱼,他說俭正,老家村東頭的確有一條運河經(jīng)過”号希看來這個記憶是絕對真實的掸读。可惜我只記得這一個畫面,前面和后面的故事都不記得寺枉,包括爺爺?shù)臉幼右忠矝]有印象。
還有我五歲那年姥闪,家里來了許多客人始苇。一個鮮族大叔看到我,逗我玩耍筐喳,抱起來就在臉蛋兒上親了一下催式,胡子很扎。當時沒有哭避归,撅著小嘴感覺這大叔真討厭荣月。
現(xiàn)在想想,這其實再正常不過了梳毙,五歲時的孩子真的很小哺窄,在大人的眼中就像一個小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