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對同學情、戰(zhàn)友情等集體感情持懷疑態(tài)度滑进,真正的友誼一定是建立在價值觀認同的基礎之上的,而同學募谎、戰(zhàn)友只是隨機分配的扶关,不是自由選擇的結(jié)果,未必會產(chǎn)生真友誼数冬。
一
畢業(yè)六年之后节槐,讀完博士回到本校任教的同學A在群里發(fā)了一份表格要收集大家的信息。表格前六欄均是工作信息吉执,用人單位疯淫、單位所在地、單位性質(zhì)戳玫、單位行業(yè)熙掺、單位聯(lián)系人、單位聯(lián)系電話咕宿,最后兩欄才是個人手機號和qq币绩。
有人問,A教授收集大家信息府阀,是要策劃同學聚會嗎缆镣?
A稱,不是试浙,收集校友信息董瞻,防止大家失聯(lián)。
防止失聯(lián)?我心里只有呵呵了钠糊,在學校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關心過同學啊挟秤。
想看大家混得怎么樣直說嘛。
大學班級在校期間就很少舉行集體活動抄伍,四年下來艘刚,大家各自玩自個的,同學關系很冷淡截珍,說到底攀甚,同學友誼這個東西太虛無了,至少在我們班是這樣岗喉。班級的qq群一年下來都很少亮起秋度,偶爾閃爍信息提示,都是那幾個人在說話沈堡。
這段時間静陈,A在群里很活躍,言談間诞丽,原來他最近應聘到本校任教了鲸拥。沒多久,他就發(fā)下了這份信息收集表格僧免,第一個名字就是他的刑赶,XXX大學XX院,XX(某省會城市)懂衩、事業(yè)單位撞叨,甚至還寫上了單位聯(lián)系人及電話。
一副母校主人翁的姿態(tài)呼之欲出浊洞。
A發(fā)出之后牵敷,陸續(xù)有幾個同學填寫了信息,多半是那些在公務員法希、事業(yè)單位體制的自認為工作還過得去的家伙枷餐。對于還沒有提交信息的同學,A反復地在群里催促苫亦,卻應者寥寥毛肋。
一天,我收到了他的一條qq消息:把你單位信息發(fā)來屋剑。這種命令的語氣讓我感到反感润匙,便沒有理他。
在A多天持續(xù)反復催促之下唉匾,陸陸續(xù)續(xù)有一大半的同學提交了信息孕讳,僅僅是提交一個信息而已,沒人多說一句話。
A最后統(tǒng)計了剩下沒提交的并在群里@了他們厂财,跟班長說油啤,“去問問這些大爺◇翱粒”
二
A在學校期間就不怎么招人待見,除了會打個籃球逮诲,諂媚院領導之外帜平,連泡妞都不會。他說話不清梅鹦,經(jīng)常前言不搭后語裆甩,不讀書卻愛附庸風雅,追了班里數(shù)名女生齐唆,無一得手嗤栓,畢業(yè)前夕通過院領導關系,得到保研名額箍邮,然后又讀了博茉帅。
這次“榮歸”母校任教,他迫不及待地廣而告之锭弊,唯恐大家不知道堪澎,然后借校友之名策劃起這次信息收集事件。
也許他覺得回到母校任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味滞,是一種成功樱蛤,然后那種自帶的校友責任感油然而生,聯(lián)絡同學感情剑鞍,收集校友信息自然是他的分內(nèi)之事昨凡。
但你為什么一定要知道人家的工作單位呢?
你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東西叫隱私嗎?退一步說蚁署,我跟你很熟嗎便脊,憑什么告訴你?
看著他這么低級的表演形用,我的尷尬癌都犯了就轧,隔著屏都能聞到他小人得志的土鱉氣息。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田度,所以也懶得提交了妒御。
讓我沒想到的是,對于那些沒有提交信息的同學镇饺,A在群里面直接問其他同學:XX在哪上班乎莉?XX最近怎么樣?在聊天記錄里,我看到了對于我的議論惋啃,有同學說哼鬓,他好像在XX報社。不得已边灭,我只好也跟著提交了信息异希。
群里的話題從議論大家的工作慢慢轉(zhuǎn)移到家庭上來,女同學開始曬起了娃绒瘦,男同學曬起了車称簿。
我默默地將群信息設為免打擾模式。
三
作家周沖說惰帽,熱衷于同學聚會的人都是大LOW逼憨降,其實熱衷于打探同學消息的人多數(shù)也是這部分人。
我對諸如同窗友誼该酗、戰(zhàn)友情誼之類的說法一直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授药,我并不覺得這些友誼有什么特別之處。同學呜魄、戰(zhàn)友并不是自己選擇的悔叽,而是隨機分配的。產(chǎn)生穩(wěn)定而長久友誼的人多數(shù)不是同學或戰(zhàn)友耕赘,而是在工作之后遇到的人骄蝇。那時我們才可以通過價值觀相互吸引,自由選擇那些在三觀上與自己相似的人來交往操骡,這種友誼才牢固九火。
真正的友誼一定是建立在價值觀認同的基礎之上的。
不能因為我們同在一個學校待過幾年(尤其是中小學册招,自己根本沒得選)岔激,我們就必須要有什么聯(lián)系,所謂的XX友誼是掰,我們都是XX人虑鼎,都是集體主義思維的產(chǎn)物。
集體主義這個東西很恐怖键痛,他會束縛個體炫彩,吞噬個體。個體在以集體的名義面前是非常弱勢的絮短,往往會迫于集體的壓力做出非自己本意的事情來江兢。
【一個】上曾經(jīng)有一個提問:被一群人孤立可怕嗎?回答者稱丁频,她在上高中的時候杉允,班上有一個很邋遢的女生被同學孤立邑贴,一天該同學找她問一個題目,她推脫說叔磷,我其實也不太懂拢驾,你找別人吧「幕“她其實知道我做對了那道題繁疤。她的表情一下子暗下去了★跽”作者稱嵌洼,她需要站隊,她也怕被孤立封恰。
最后她感嘆,每個人都是一座小島褐啡,都怕猖狂的海嘯诺舔,放他人一片天地吧,漫漫人生备畦,各自都有路要走低飒。
我想說的是,請不要以集體的名義懂盐,來要求大家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褥赊。
你沒看到那位最后提交信息的男同學在多達六項的工作信息欄,只填了“深圳某工廠”幾個字嗎莉恼?
你沒有看到那位從來沒在群里發(fā)言的女同學只寫了兩個字:“無業(yè)”嗎拌喉?
我都可以感受到他們背后的不情愿和尷尬,而你卻還在群里催大家:大爺們快點提交……
你說俐银,連個信息都收不齊尿背,還搞個毛活動。搞活動一個電話捶惜,一句qq留言就可以搞定田藐,何必要人家詳細的工作單位信息。
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好的單位吱七,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工作近況汽久。
我們真的沒有義務向那個所謂“集體”匯報自己的工作情況。告訴你是情分踊餐,不告訴你是本分景醇。更何況,我和你也許只是曾經(jīng)共同在某個地方共同生活過四年今后可能再無瓜葛的路人甲而已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