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shù)鬼魂都會被鬼差抓走言沐,就像這個司機(jī)一樣邓嘹,到陰間接受十殿閻王的審判,只有夭折嬰兒可以直接轉(zhuǎn)世险胰,也有一些魂魄趁陰兵不注意汹押,逗留在人間四處游蕩最終變成孤魂野鬼,也有極個別人死后要去完成未了心愿起便,不甘去陰間棚贾,但等在陽間完成心愿,他們便會主動去陰間報到榆综,接受懲罰妙痹。
客運站派了最近的一輛班車將我們這些乘客繼續(xù)送往目的地,司機(jī)也像白無常所說鼻疮,是突發(fā)心臟病去世怯伊,我坐在車上,心中還有一些后怕判沟,萬一剛才黑無常將我也帶走可如何是好震贵?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此時已經(jīng)毫無睡意水评,坐在車上睜大眼睛看著窗外發(fā)呆猩系,人生就是這樣,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
等到了目的地中燥,天已經(jīng)黑了寇甸,一下車便看見我的奶奶,她還穿著我剛上班時給她買的衣服疗涉,比我上次見她更瘦了拿霉,頭發(fā)也更白了……
見到班車過來,奶奶一路小跑跟著車咱扣,說是跑绽淘,其實只是快走,畢竟年齡大了闹伪,跑不動沪铭。
一下車壮池,我像個小孩似的奔向奶奶。
“奶奶等久了吧杀怠,剛才司機(jī)心臟病犯了椰憋,我們換了輛車,所以晚了赔退!”
奶奶從我手中接過一個包:“我知道橙依,剛才客運站工作人員跟我們說了,餓了吧硕旗?快回家窗骑,回去把排骨給你熱熱,我中午就燉好了漆枚!”
許久沒有享受過家人溫暖的我慧域,終于可以像一個小孩子了,我挽著奶奶的胳膊浪读,撒著嬌往奶奶家走昔榴。
自從我上大學(xué)后,奶奶就一直一個人住碘橘,上班后我回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互订,想必她也很孤獨吧。
到了家痘拆,我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叫了仰禽,吃完我心心念念的排骨,滿足的打著飽嗝纺蛆,我正準(zhǔn)備收拾碗筷吐葵,奶奶急忙搶過我手中的碗:“去去去,到沙發(fā)上玩手機(jī)去桥氏,不用你干活温峭!”
我抱著手機(jī)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刷著視頻,也就只有在奶奶面前我才可以過上皇帝般的日子字支。
晚飯后我和奶奶聊了很多凤藏,但對我的工作內(nèi)容我從來不提,雖然奶奶不忌諱我干入殮師堕伪,但畢竟她一個人住揖庄,年齡又大了,我怕說多了她一個人會害怕欠雌。
“子昂啊蹄梢,你都20好幾了,該找個對象了富俄!”
“啊禁炒,我還不想找而咆。”突如其來的催婚讓我措手不及齐苛。
“那不行翘盖,聽我的桂塞,趕緊找一個凹蜂,再等兩年好姑娘可都被別人搶走了「笪#”
“哦哦玛痊,我回去就找】翊颍”
“那不行擂煞,我給你找好了,你明天就去見見趴乡!”
“明……明天对省?”我瞪著眼睛一臉吃驚地看著奶奶。
“你王姨家的閨女晾捏,長的挺不錯蒿涎,我今天早上就給人家說了,你明天中午和她去吃頓飯惦辛,見一見劳秋,能處就處,不行就拉倒胖齐!”
“啊……奶奶玻淑,你怎么這樣?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呀伙!”
“聽話啊补履,明天穿好點,人家小姑娘漂亮著呢剿另!”
我也不是不想找對象干像,但每次和女孩說到我的工作,人家小姑娘就都嚇跑了驰弄,每次約會吃飯都要花一堆冤枉錢麻汰,還都不了了之,所以我也就懶得找了戚篙。
那天我和奶奶聊到很晚……
我坐在西餐廳等待王姨家女兒的出現(xiàn)五鲫,每次相親我都會約對方到西餐廳,一是環(huán)境好一些岔擂,不嘈雜位喂,交流方便浪耘,二是顯得有檔次些,而且菜品不多塑崖,對于選擇困難癥來說也好選擇七冲。
這次來相親,雖然是被迫來的而且也沒抱多大希望规婆,但我依然比較重視澜躺,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畢竟這也是對對方的尊重抒蚜。
我邊刷手機(jī)邊等女孩掘鄙,女孩遲到了近半個小時。
“喲嗡髓,你來這么早呀操漠?”說著女孩拎著包便坐了下來,我急忙起身饿这,禮貌地回答:“不早不早浊伙,我也是剛到!”
女孩坐在座位上玩著手機(jī)长捧,沒怎么看我嚣鄙,我坐在對面有些尷尬,有一句沒一句地尬聊唆姐,看得出來拗慨,女孩對我興致不高,正想著趕緊點菜吃飯奉芦,早點回去赵抢,結(jié)束這尷尬的局面。
“服務(wù)生声功!”我示意服務(wù)生過來點餐烦却,女孩急忙打斷我
“唉,我有幾個朋友就在附近逛街先巴,我把他們也叫來吧其爵?”說著她就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心想第一次見面來的人太多不太好吧,于是有些猶豫“那……那……”
“那什么呀伸蚯,你們在那個地方上班摩渺,工資不是得很嗎?怎么這么小氣剂邮?”
我又尷尬地笑了笑:“那你叫來吧摇幻!”
說完,女孩便打電話將朋友叫來,之后繼續(xù)玩起手機(jī)再沒有理我绰姻。沒過多久來了一男兩女枉侧,餐桌是四人桌,我只得讓出座位坐在過道的位置狂芋,他們四人說說笑笑不亦樂乎榨馁。
相親對象叫來服務(wù)員:“服務(wù)員,來來來帜矾,我們點餐翼虫!”
四人一人點了一份戰(zhàn)斧牛排、沙拉黍特、甜點和咖啡蛙讥,又開了一瓶不便宜的紅酒锯蛀,我在一旁雖不高興灭衷,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以免覺得我小氣旁涤。
他們說笑不斷翔曲,我在一旁只能尷尬賠笑,也插不上話劈愚,只能去廁所躲一陣兒瞳遍。
我在廁所門口刷了會兒手機(jī),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菌羽,就往座位上走掠械,剛走到拐彎處便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男的不錯呀注祖,哪找的猾蒂?”
“哎呀,什么不錯是晨,你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嗎肚菠?”
“干什么的?”
“入殮師罩缴!”
三人驚呼:“什么蚊逢?入殮師?就是服務(wù)死人的那個嗎箫章?”
女孩翻了個白眼:“就是呀烙荷,不知道我媽怎么想的,給我介紹這種人檬寂,也不怕嚇?biāo)牢抑粘椋 ?/p>
“哈哈哈……”
“干這個的應(yīng)該挺有錢吧?”
“那可不,要不然我能把你們叫來拿诸?等會兒不夠吃再點一點兒扒袖,挑貴的點!”
“哈哈哈……那我等會要點鵝肝和魚子醬亩码!”
……
我聽完他們的對話季率,氣憤地扭頭便離開了餐廳,我可不是冤大頭描沟,請他們這種人吃大餐飒泻?做夢!
我氣沖沖地回到了奶奶家吏廉。
奶奶家在三樓泞遗,屬于老舊小區(qū),住的大都是老年人席覆,我剛走到二樓史辙,就看見一老奶奶站在門口,好像在等什么人佩伤,哭哭啼啼聊倔,十分悲傷。
我平時在未確認(rèn)是人還是鬼的情況下生巡,一般人是不會主動打招呼的耙蔑,走到她跟前,一股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孤荣,我沒有正眼看她甸陌,很自然地低著頭看了一眼,果然盐股,老太太的腳沒有沾地钱豁,是懸浮狀態(tài),沒錯遂庄,這是鬼寥院!
其實不是我不想幫它們,而是它們數(shù)量太多涛目,一旦讓它們知道我有陰陽眼秸谢,必定會被它們包圍讓我?guī)兔Γf一遇到厲鬼霹肝,我一個凡人萬一惹對方不高興再害了我估蹄,那我就得不償失,所以我一般都不會主動去招惹它們沫换。
我若無其事地走過二樓回到奶奶家臭蚁,奶奶一見我就急忙上前追問:“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怎么樣呀?看上了嗎垮兑?”
我邊脫鞋邊回答:“不怎么樣冷尉?”
奶奶明顯有些失落,但又很快露出笑容:“沒事系枪,我大孫子啥樣的找不到雀哨,是她們沒福氣!”
“奶私爷,還有飯嗎雾棺?”
“怎么你們連飯都沒吃啊衬浑?”
“別提了捌浩,她叫了一幫朋友來,把我擠走了工秩,還嫌棄我的工作尸饺!”
“這樣呀,不吃也罷拓诸,你等等侵佃,我去下面條麻昼!”說完奶奶急忙走進(jìn)了廚房奠支。
我也跟著進(jìn)了廚房,靠在廚房門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奶抚芦,二樓家住的什么人氨睹铡?”
奶奶手上洗著菜葉子叉抡,頭也沒回地回答:“是劉老太太尔崔,她也和我一樣,一個人住褥民,那老太太平時可倔了季春,脾氣古怪得很,我們這些街坊都不愛和她玩媚值!”
“你多久沒見她了铸题?”
奶奶手中拿著菜婿奔,站在水池邊想了幾秒鐘:“哎呦,都好幾天沒見了宇攻,她天天都出來轉(zhuǎn)悠的,這兩天怎么沒見到倡勇?”
“不會……不會出事了吧逞刷?”
“哎呀!”奶奶扔下手里的菜急忙跑下樓去,不停的敲著二樓的門夸浅,我撇了一眼劉老太太的鬼魂仑最,還在門口站著,正一動不動看著敲門的奶奶帆喇。
奶奶敲了半天門词身,也不見屋內(nèi)有動靜,便急忙跑了出去番枚,我怕奶奶摔倒法严,也跟著出去,原來奶奶去找居委會葫笼,居委會生怕孤寡老人出意外深啤,所以都備份了一把鑰匙。
我們和居委會干部一行人拿著鑰匙返回小區(qū)路星,我知道回去后會發(fā)生了什么溯街,就在后面扶著奶奶,希望她別走那么快洋丐,不想讓她看到嚇人的一幕呈昔,但奶奶是個熱心人,她心里也很著急友绝,走的很快堤尾,我見拉不住她,只好用苦肉計迁客。
“哎呦……”我倒在地上郭宝,抱著腿疼得直打滾!
奶奶見我疼成這樣掷漱,急忙停下腳步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粘室?怎么了?”
我抱著腿坐在地上作出一臉痛苦的表情:“我腳好像扭了卜范!”
奶奶只好反過來扶著我衔统,一步一步艱難地繼續(xù)往前走。
“不行了海雪,不行了锦爵,我走不動了!”說著喳魏,我坐在地上賴著不走了棉浸,奶奶沒辦法,只好留下來等我刺彩。
沒過多久迷郑,從居委會的方向又跑過來好幾個人枝恋,各個神情緊張,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嗡害。
奶奶叫住其中一個問道:“小劉怎么啦焚碌?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急?”
“哎呀霸妹,還好你過來找我們了十电,剛才他們?nèi)ラ_門,發(fā)現(xiàn)老劉太死在家里了叹螟,我們趕過去幫忙鹃骂!”說罷,那人又急匆匆的跑走了罢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