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邵子昂
本故事純屬虛構线椰,請讀者理性閱讀
這是我在殯儀館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我的工作是負責開殯葬車接送遺體薇宠,業(yè)內都稱我們是接尸人!
殯儀館每天都要有人值守夜班艰额,而這種沒人愿意干的活澄港,一般都會交給新人,也就是我柄沮。
雖然深夜是死亡高發(fā)時期回梧,但大多數(shù)都是天亮后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去世,即使半夜發(fā)現(xiàn)了祖搓,其家人也會因為要做一些準備工作比如開具死亡證明狱意、擦洗遺體、通知親友拯欧、準備物品等耽誤到天亮详囤,所以很少有人在半夜叫殯儀館來運尸。
我將值班室所有的燈都打開镐作,放大手機的音量藏姐,強迫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游戲中去,不想也不敢去思考其他東西该贾,更不敢睡覺羔杨,只盼望天早一點亮……
殯儀館不止我一個人,還有遠處公共靈堂三兩個守靈的親屬杨蛋,正不停的往火堆里扔著紙錢问畅,火苗隨風來回擺動,燃燒著的紙錢隨著火苗飄向空中六荒,灰燼散落在靈堂外每個角落,他們白天哭累了矾端,到了晚上都異常安靜掏击,只是機械的燒著紙錢……
鈴鈴鈴……鈴鈴鈴……那響亮的座機鈴聲最終還是響了起來,電話聲在空蕩的值班室回蕩秩铆,就像電流一般陣陣擊打著我的心臟砚亭,我抱著手機愣了幾秒鐘,大腦一片空白……
“喂……你……你好殴玛,這里是殯儀館捅膘!”我結結巴巴的接通了值班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哭泣聲:“嗚嗚嗚……嗚嗚嗚……”
“喂……你好滚粟,能聽見嗎寻仗?”
“嗚嗚嗚……”女人哭的很傷心,呼吸都顯得十分吃力凡壤。
“喂……麻煩……麻煩你們過來接走我兒子……嗚嗚嗚……”
女人努力想要說出話來署尤,但啜泣聲不停打斷她的話耙替。
電話又被一個男人接過去,很明顯男人冷靜很多曹体,“你好俗扇,我們在明珠小區(qū)5號樓,我們在小區(qū)門口安排了人迎你箕别!”
掛了電話我的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铜幽,第一次去接尸,我內心也很害怕串稀,聽我?guī)煾刚f除抛,他最害怕去接小孩,至于原因厨诸,他并沒有多說讓我自己體會镶殷,而我接的第一個尸體竟然就是一個小孩!
我開著殯葬車微酬,內心十分忐忑地開到了明珠小區(qū)绘趋,門口果然有個男人指引,很快便停到了樓下颗管!
死者是一名八歲男孩陷遮,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去世,由于是深夜垦江,家人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帽馋,這會兒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做好登記后,孩子父親將男孩遺體抱進殯葬車內的棺材中比吭,又順勢關上了后備箱門绽族,我急忙叫住他:“別關門,你們還要上車呢衩藤!”
男人看了看懷里幾乎快要昏厥的女人回答道:“我們就不坐這輛車了吧慢,我們自己開車跟在后面,我怕她……”
我一聽他們不跟我一起赏表,讓我自己和這具遺體共處一路检诗,血液便直沖腦門,后腦勺的血管突突跳個不停瓢剿,我想拒絕逢慌,卻又沒有合理的借口,總不能告訴他們我害怕吧间狂?
“那……那好吧攻泼!”最終我還是假裝鎮(zhèn)定的同意了。
坐在車上,我的手抖個不停坠韩,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距潘,艱難的發(fā)動車后,我們兩輛車在深夜中緩緩駛向殯儀館……
我專心的開著車只搁,心里的不安漸漸散去音比,頭上和后背的汗也不再流,不知是因為空調還是流汗氢惋,我感覺后背一陣陰冷洞翩,但為了防止遺體腐敗,空調是不能關閉的焰望!
我打了個寒顫骚亿,發(fā)梢的汗都被抖落下來……
殯儀館建在城郊,四周較為荒涼熊赖,就連路上的路燈也都沒有幾個来屠,兩輛車在漆黑的馬路上劃出一道口子,緩緩向前移動震鹉。
我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俱笛,“萬事開頭難,今天一過传趾,應該就不怕了迎膜,都是心理作用!”我邊開車邊安慰自己浆兰。
車上只能聽到發(fā)動機的轟轟聲磕仅,安靜極了……
噗噗~~~
我身后突然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有人在我身后放屁簸呈!
我的心隨之一震榕订,“哪里來的聲音?”
我從后視鏡看了看后排蜕便,除了一口棺材什么都沒有卸亮!
我又轉過頭快速掃了一眼,確實什么都沒有玩裙!
入職時我們培訓過,剛去世的遺體出現(xiàn)打嗝段直、排氣等情況屬于正吵越Γ現(xiàn)象,因為人剛去世鸯檬,內臟還在緩慢運作决侈,并不是戛然而止,腸胃中產生的氣體此時隨時都會跑出來。
我邊回憶培訓內容邊安慰自己赖歌,馬上就到殯儀館了枉圃,把遺體放進冷柜就大功告成了!
“啊……”
就在我做心理建設時庐冯,棺材里又發(fā)出一陣小孩的叫聲孽亲!
聲音雖小但很清脆,我在車上聽得很清楚展父!
這一聲嚇得我也叫了起來返劲,再一次驚出一身汗!
我條件反射不由自主的踩下剎車栖茉,急促的剎車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篮绿,我喘著粗氣不知如何是好!
砰砰砰~~~
孩子的父親拍打著車窗:“師傅吕漂,怎么了亲配?怎么停了?”
我這才緩過神來惶凝,“沒……沒事吼虎,有只兔子跑過去了!”
我擦了擦一頭的汗梨睁,又回頭看了看安安靜靜的棺材鲸睛,我知道自己不能胡亂猜測,只好繼續(xù)開車……
終于坡贺,我們順利到了殯儀館官辈,此時我的后背已經濕透。
我讓小孩的父母在大廳等候遍坟,自己將車開到存尸房門口拳亿,準備將小孩遺體送到冷柜中。
從存尸房推出推車愿伴,停在后備箱旁肺魁,打開棺材時,我猶豫了一下隔节,因為剛才的叫聲還在腦海里徘徊鹅经,但此刻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又必須把他送去冷藏怎诫,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瘾晃,我掀開了蓋子,一個小男孩的遺體映入眼簾……
男孩很瘦弱幻妓,穿著一身嶄新的運動裝蹦误,腦袋最大限度后仰,就像斷掉似的,面部五官扭在一起强胰,眉頭緊鎖舱沧,眼睛微張,眼角擠出幾道僵硬的條紋偶洋,嘴唇緊閉熟吏,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甚至能看出咬破的傷口涡真,血跡應該被家人擦掉了分俯,手指怪異的彎曲著……看來男孩走的很痛苦!
我有些不敢動他哆料,但又不得不將他搬上推車缸剪,男孩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僵硬,我站在推車旁东亦,摸了摸他的脖頸杏节,確定已經沒有了心跳,這才用白布將他蓋住典阵,心跳也緩和下來奋渔,我推著車走向存尸房……
推車發(fā)出哐啷哐啷地響聲,在停尸房走廊里回蕩壮啊,我登記好冷柜號嫉鲸,將他推到冷柜前。
不知是柜門壞了還是被冰凍住了歹啼,我站在冷柜前怎么也打不開柜門抵蚊!
“真是見了鬼了耘婚!”我手里拿著登記本和筆施展不開,只好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我沒想到自己的手竟然一不小心撞在了他彎起的膝蓋上遇八,就在碰到他的一瞬間茂浮,他的腿就像彈簧一般踢了一下碍沐,將他身上的白布踢飛起來佃扼,滑落在了推車旁!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微王,迅速向一旁躲閃屡限,慌亂中卻被什么絆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炕倘,我尖叫著钧大,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角落躲避,我蜷縮在最里面的冷柜邊上瑟瑟發(fā)抖……
汗水夾雜著淚水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激才,我渾身不聽使喚不停抖動,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往推車上看了一眼瘸恼,那男孩的腦袋正好歪向我這邊劣挫,微張著的眼睛正好看著我!
我急忙又低下腦袋东帅,嘴里不自主的念叨著:“別找我压固,別找我,我沒有害你靠闭,你別找我……”
鈴鈴鈴~~~
我的手機響了帐我,鈴聲此刻就像炸彈一般在存尸房炸響,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愧膀!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拦键,抖動的手險些將手機晃掉,急忙用兩只手抱緊手機檩淋,一看竟然是師父芬为!
“喂……師父……嗚嗚……師父救我啊蟀悦!”我連哭帶嚎的接通了電話媚朦。
師父急忙問:“你……你怎么了,哭成這樣日戈?”
我一五一十告訴了師父:“剛……剛才詐尸了询张!他……他的腿把白布都踢飛了!”
“不……不會吧浙炼!”師父也不敢相信份氧,接著問“你……你做什么了?”
“我什么也沒干呀鼓拧,我開不開冷柜半火,就把手上的東西放他身上了!對……對了季俩,我碰到了他的膝蓋钮糖!”
“你碰到了他的膝蓋?哈哈哈哈……”師父突然笑了起來酌住,讓我一頭霧水
“師……師父店归,你笑什么?”
“哈哈哈……你別害怕酪我,這是正诚矗現(xiàn)象,死者剛去世都哭,你剛才估計是碰到他的膝蓋秩伞,誘發(fā)的膝跳反射逞带,死者剛去世,一些基本的生理反應還是有的纱新,剛剛你把我也嚇一跳展氓!”
我一聽,長舒了一口氣:“歐~是這樣呀脸爱!對了遇汞,剛才在接他的路上,我還聽到他叫了一聲簿废!”
“我不是教過你空入,人死后腸胃里肺里的氣體是會排出來的,有的時候是打嗝放屁族檬,也有的時候氣體會擠壓聲帶歪赢,發(fā)出一點聲音也很正常!別自己嚇自己了导梆,要不是我起夜給你打個電話轨淌,你是不是要被嚇死了?哈哈哈……死者多大看尼?是男是女递鹉?”
“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
“八……八歲藏斩?”
“昂躏结!”
“你……你趕緊把他送進冷柜!”
嘟嘟嘟……
師父匆忙地掛掉了電話狰域。
既然是膝跳反射媳拴,那我就沒什么害怕的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兆览,小心翼翼挪動到推車旁屈溉,把白布重新蓋在了他的身上,又嘗試著打開冷柜門抬探,這一次子巾,門終于開了。
冷柜就像一個大冰箱小压,里面溫度較低线梗,可以減緩遺體腐爛的速度,柜門打開后一股白色的霧氣飄了出來怠益,冷柜里面就像一個抽屜仪搔,將抽屜拉開,遺體放在上面再推進去蜻牢,關好門就大功告成了烤咧。
我將他連同白布一起移到冷柜的推拉抽屜中偏陪,還沒等我推進去,我才想起來登記本還在他身上煮嫌,于是我又側在一旁伸手去拿登記本竹挡,就在我撅著屁股快要拿到的時候,有什么東西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立膛!
我急忙轉身察看,發(fā)現(xiàn)小男孩的手從架子上耷拉了下來梯码,還在白布外輕輕晃動宝泵!
有了上兩次的經歷,我淡定了許多轩娶,應該是剛才沒放穩(wěn)導致的儿奶!
我沒想許多,拿到登記本鳄抒,將遺體推進去闯捎,關好門一氣呵成!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许溅,走出了存尸房瓤鼻,走到門口,我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贤重,好像是小孩的笑聲茬祷,估計又是什么可以解釋的正常現(xiàn)象并蝗,我沒有理會祭犯,走了出去。
公共靈堂前還有人在燒紙滚停,不管怎么說沃粗,在殯儀館有活人陪著,心里還是高興許多键畴。
守靈的一位大哥遞給我一支煙最盅,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抽著煙,遠處一個火盆里剛燒完紙錢镰吵,冒出滾滾濃煙……
一陣風吹過檩禾,白色的煙和飄零的灰燼被吹亂了,顯現(xiàn)出一個小孩的身影疤祭,我想仔細看一眼是誰盼产,那身影卻又被煙霧籠罩……
抽完煙,我走過去察看勺馆,卻什么也沒看到戏售,于是邊走邊納悶侨核,難道是上夜班眼花?
此時東邊的天空已經有一絲明亮灌灾,露出了一點點黃色搓译,終于快下班了!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锋喜,一晚上又累又困些己,還受到幾次驚嚇,早已經意識模糊嘿般,路過業(yè)務大廳段标,透過大廳的玻璃往里看了看,只見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懷里哭泣炉奴,男人正在不斷安慰女人逼庞,他們身邊,一個眼熟的小男孩正沖我微笑瞻赶,我也下意識地沖他笑了笑……
不對赛糟,他們的兒子已經死了,那個小孩是誰砸逊?
等我反應過來再看時璧南,大廳里只有兩個大人,沒有小孩的蹤影……
難道又是我眼花师逸?不可能穆咐,我看的真真切切,他剛才真的在那里字旭!
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的遭遇对湃,于是等到了上班時間,申請了辭職遗淳。
臨走前拍柒,我問了一下師父為什么害怕小孩的遺體,師父說:“因為小孩太調皮了屈暗,他會故意嚇唬你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