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學習畫畫是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假颇,當時只是為了增加一項技能歹啼,并無其他所求,每次都畫的很快晋涣,總是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畫出更多仪媒,常常是不注意細節(jié)的,只要畫出的東西別人能認出來便是覺得成功了谢鹊。二度學畫則是在我工作以后算吩,一方面是不滿足于僅僅畫一些石膏單體,更重要的是因為常常有一種心底的訴求無法表達佃扼,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我為它們尋找出路偎巢。
同冰仕畫室的王老師熟識已有兩年之久,她聽了我要繼續(xù)學畫的想法兼耀,非常支持压昼。三月的一個周末來到畫室,教我的是楊老師瘤运,他梳著小辮子窍霞,高高瘦瘦的,是典型的畫家模樣拯坟。大概處在何種職業(yè)環(huán)境但金,就會塑造人有何種形象吧。初見之時郁季,我非忱淅#惶恐和驚訝他所流露出的“安靜”,除這個詞外梦裂,著實找不到任何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靜似枕。我是知道的,如今這樣“安靜”的人并不常見塞琼。那種靜可以讓你久久焦躁的心慢慢放下。我轉身坐在畫板前禁舷,發(fā)現(xiàn)畫也是那么靜彪杉,如此不喧囂的境地毅往,只有一顆平靜的心靈才有資格去享受。而后派近,無論日常事務多么繁忙攀唯,每當拿起畫筆,我的內心都會變得平和渴丸。突然明白之前那股心底的力量究竟為何物侯嘀,那是一種對安靜的渴望,對于逃離喧囂的低聲傾訴谱轨。我很慶幸自己又一次拿起畫筆戒幔,也很感謝楊老師帶來的“靜”。這種“靜”并非聲音的有無土童,而是與陶公“結廬在人境诗茎,而無車馬喧∠缀梗”屬于同類敢订。
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需要花費時間和耐心去培育,我想畫畫也是罢吃,內心急躁是畫不好的楚午。可以畫的快尿招,但是不能畫的急矾柜。快泊业,是因為技能熟練把沼,但心卻很平和;急吁伺,多是內心躁動饮睬。不要低估心的力量,有一說法叫做相由心生篮奄,畫畫也是如此捆愁,心境與畫是相連的,有什么樣的心境就會出什么樣的畫作窟却。急昼丑,目的是快點畫完,因此有許多細節(jié)會被忽略夸赫,時常這樣菩帝,技藝便達不到精湛,即使畫一千幅,也多是原地打轉罷了呼奢。我想宜雀,繪畫最基本的狀態(tài)是讓自己的內心沉靜下來,讓心靈與畫作之間溫柔相待握础、真誠溝通辐董。
楊老師曾在課上說:“線條就是一種語言,和文字一樣禀综,每一條線都有自己的表達简烘。”這種表達大概就是心聲的訴說吧定枷。最初孤澎,可能表達的是自己對繪畫的熱愛,再高一層便是在畫中表訴對生命與美的感悟依鸥。對于繪畫亥至,初學時,要對技法熟悉贱迟,有法度姐扮,也要追求美觀,其后則是對自己獨特感受的表達衣吠。如何將自己感覺中的世界體現(xiàn)在筆法技巧上茶敏,體現(xiàn)在線條上,體現(xiàn)在手腕的運用上缚俏,這是最重要的惊搏。自己心靈的東西則是最根本的,學習繪畫并不是為了臨摹忧换,而是要通過每一根線條和每一滴墨色去感受這個世界恬惯,傾訴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北宋的蘇軾不僅在文學上有很深的造詣亚茬,同時也是一位畫家酪耳,他生平非常喜歡畫枯樹和怪石。北京故宮現(xiàn)藏的蘇軾《枯木怪石圖》刹缝,選材就很特別碗暗,他不去畫茂密的樹木,卻畫枯萎衰敗的對象梢夯,不去畫玲瓏剔透的石頭言疗,卻畫又丑又硬的怪石,并非無道理的亂畫颂砸。一棵無用的老樹噪奄,正如莊子所言死姚,正因其無用、“不材”勤篮,所以能得全其天年知允。枯叙谨、老,雖然比不上青翠茂密保屯,比不上棟梁之材手负,但卻得天全,得道姑尺。莊子有言竟终,做人要處于材與不材之間,蘇軾在畫中所表現(xiàn)的也是這種人生智慧切蟋。在丑中求美统捶,在怪中求平常的道理,在枯朽中追求生命的意義柄粹。一段枯木喘鸟,是蘇軾對于生命意義的詮釋。蘇軾繼承了莊子的思想驻右,對于人該如何活著什黑,圍繞的是“守拙”二字,即在無用之中盡其天年堪夭。
繪畫達到蘇軾這般境界愕把,便是畫中有心,心中有畫了森爽。將人生中體會的哲思貫穿于其中恨豁,便是將心底最悄悄的話傾訴給了能聽懂的人。人生在世爬迟,修煉這顆心是內容橘蜜,繪畫則是“心里話”表達的方式之一。心靜才能出好的畫作雕旨,但恐怕最基本又極不容易做到的就是靜扮匠,因為只有一顆經歷磨練的心才能波瀾不驚。
此境界凡涩,對于我們而言棒搜,即便不能達到,也要懷有向往之心活箕,這不僅僅是畫畫的過程力麸,更是修煉內心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