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信息在網(wǎng)上都能查到的時候话告,腦袋里記憶多少知識還重要嗎?
答案是裳朋,依然重要鲤嫡。海量的知識被存在云端泛范,可如果它們不在你的腦袋里罢荡,你還是過不好這一生区赵。知識水平與一個人的收入笼才、幸福感甚至健康程度都息息相關。
當你還在高呼什么都可以上網(wǎng)搜的時候,你忘了一個事實:在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搜什么的時候派敷,網(wǎng)上的知識跟你有什么關系呢腐芍?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信息爆炸的時代猪勇,我們?yōu)楹卧絹碓綗o知?
1. 云技術讓你選擇“理性無知”
達克效應
1995年4月19日项玛,一個名叫惠勒的賊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槍搶劫了匹茲堡的兩家銀行开伏。由于他沒戴任何面具固灵,警察在調出監(jiān)控之后,沒過多久就找上了惠勒的門仍秤,并將其成功抓捕我抠。
惠勒在被抓時仍然一臉困惑:“你們怎么找到我的瓣窄?我明明在臉上抹了隱形液啊登舞!”
警察被他氣樂了:“什么隱形液?”
惠勒一臉認真:“檸檬汁啊!”
這就是犯罪史上最笨的賊之一——惠勒弄捕,他沒有妄想癥您单,也沒吸毒平酿。后來根據(jù)負責本案的警官調查染服,惠勒得知檸檬汁在紙上寫字之后可以隱形,于是他想,把檸檬汁抹在臉上一樣可以達到讓攝像頭拍不到的“隱形效果”。
這個笨到如此境地的賊成功引起了康奈爾大學心理學教授大衛(wèi)·鄧寧的注意栋荸,他和他的研究生賈斯汀·克魯格做了一系列實驗來驗證自己的想法匆背,那就是:最缺乏知識和技能的人反而最無法認知自己的這種缺陷。實驗結果肯定了鄧寧教授的猜測铃辖,比如讓自己的本科生估分沐悦,成績越差的學生給自己估的分越高瓶殃。同樣的事情也會發(fā)生在司機身上——那些車技很差的司機普遍認為自己是好司機。
這種認識不到自己無知的現(xiàn)象被命名為“鄧寧-克魯格效應”,簡稱“達克效應”碴裙。但必須說明载慈,達克效應的“不自知”要求某人在低認知領域有著最低限度的知識和經(jīng)驗,比如差勁的司機覺得自己是好司機秤茅,可從來沒有學過駕駛的人不在此列拯钻。
人們可能會驚訝拼余,哪有這么蠢的人?
但兩位學者在1999年的論文中說得很明白:想尋找一個達克式的無知者顾稀,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照鏡子粮揉。
理性無知
20世紀時機器的廣泛使用扶认,讓人們產(chǎn)生了會不會被其取而代之的焦慮蛀柴;而到了21世紀制肮,人們焦慮的是综液,低知識人群擁有了“麥當勞式知識”(使用各類應用程序的方法),看起來過得也不錯。無論你知道哪些專業(yè)知識,云端都已經(jīng)存儲了喳钟,而且更新速度比你快蔽午,檢索知識的速度也比你快。在這樣的時代,大腦里記憶了多少知識還重要嗎璃岳?
這個問題不僅困惑著普羅大眾犁柜,也困惑著教育界扒腕。該不該讓孩子們繼續(xù)保持一定的事實性知識的記憶量覆履?畢竟一個學習者只有掌握一定事實栖雾,才會對自己欠缺多少心中有數(shù)噪径。1987年,弗吉尼亞大學教授赫施出版了一部名為《文化素養(yǎng): 每個美國人都應該知道的東西》的暢銷書车摄,其中就列出了一份“基礎知識清單”;2013年环戈,美國的共同核心課程標準也對學校每個年級該教到什么進行了規(guī)范性昭。盡管如此创泄,民眾對常識性知識的掌握程度卻讓人大跌眼鏡搁拙。
尤其是“千禧一代”,即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初至2000年前后的人群,他們是靠復制維基百科來做作業(yè),并且經(jīng)常被《每日秀》等綜藝節(jié)目轟炸的一代人,缺乏常識的現(xiàn)象在他們身上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
50%以上的千禧一代答不出誰發(fā)明了電報、蒸汽船喷市、收音機或者留聲機,誰提出地球繞著太陽轉動馏谨,誰揭示了閃電也是一種電,又是誰提出了相對論拨与;被問到《白鯨記》是誰寫的匆赃,紐約州的州府是哪里,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
2015年,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得出結論胁孙,盡管美國年輕一代有著比從前歷代人都更高的教育水平冈止,但平均而言,他們在文史、計算和技術等環(huán)境優(yōu)越的條件下,解決問題的技能都較弱禁漓。同樣令人擔憂的是肪康,美國成年人的文史和計算技能都呈下降趨勢。
公眾對這些報告的反應既驚訝抵皱,又“理性”移盆,畢竟很多不知道相對論的人照樣拿到了文憑,找到了高薪的工作裆蒸,所以知不知道那些知識又能怎樣呢贮缕?經(jīng)濟學家安東尼·唐斯就曾提出疑問:如果為獲取某種知識付出的努力并不能收到回報筷弦,為什么還要費勁去學呢梗夸?
這真是一個為無知開脫的黃金時代铅碍,也是一個理性無知的黃金時代。你如果說,想知道什么信息隨時都可以上網(wǎng)查,但如果你沒有觀點,沒有思想呢伪很?總不能谷歌一個吧览濒?互聯(lián)網(wǎng)帶來的危機之一,就是它很有可能會讓我們陷入“元無知”的狀態(tài)尤筐,即達克效應所表達的那樣:意識不到自己無知的狀態(tài)油昂。
谷歌效應
理性無知者的底氣來自于哪里匆浙?2011年,哈佛大學的丹尼爾·韋格納發(fā)起了一個實驗井仰,給每個志愿者看了四十個小短句,然后讓他們把句子輸入電腦中聪全。一半的志愿者被要求記住這些內(nèi)容,而另一半則沒有被要求;一半的人了解自己的輸入將被儲存于電腦,而另一半人則被告知任務完成后輸入的內(nèi)容會立刻被刪除。
實驗結果是,那些被要求記住這些句子的人常熙,記得沒有比另一半人多多少,但那些知道自己的工作很快就會被清空的人聋袋,得分比另一半人高得多港令。由此可見,記住事實與有沒有被要求無關,而是能在網(wǎng)上找到的信息柴罐,大腦會自動遺忘排宰,這就是“谷歌效應”详炬。
谷歌效應在日常生活中十分常見,比如人們經(jīng)常使用的記錄方式:拍照。2013年費爾菲爾德大學的琳達·亨克爾在其大學的貝拉明藝術博物館進行了一個實驗:一群學生被要求欣賞一幅指定畫作妒牙,一些人拍照沪羔,而另一些人選擇做筆記愉豺。第二天驰贷,在亨克爾詢問這群學生關于畫作的信息時稿茉,她發(fā)現(xiàn)拍照的學生在辨別畫作、回憶細節(jié)等方面都表現(xiàn)較差彪薛。
科技進步讓人們對云端的依賴與日俱增挚冤,如同理性無知者所質疑的那樣歧强,在一個查找信息如此便捷的時代茅特,求知還有何價值?然而在本書當中,作者不僅要告訴我們無知現(xiàn)象在全球范圍內(nèi)正如何蔓延假颇,他更要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小組調查”的大量統(tǒng)計學案例證明無知是如何與貧窮和不幸掛鉤的啊终,而哪些知識會讓我們更富有泰讽、更幸福。
2.地圖被扭曲,歷史被混淆
根據(jù)2006年美國國家地理學會和羅珀爾公共事務及媒體公司進行的聯(lián)合調查,在年齡18~24歲的美國青年中肥矢,只有12%的人能從地圖上找到阿富汗的位置旅东;18%的人認為亞馬遜河位于非洲禀倔;20%的人認為蘇丹在亞洲,10%的人認為在歐洲耍铜。而75%的美國人認為伴挚,英語是全世界使用人數(shù)最多的語言蜈出,但正確答案是漢語普通話,因其母語人口已經(jīng)是英語人口的2.6倍酌儒。有種種數(shù)據(jù)表明,美國人的地理知識十分貧乏。
2014年库说,俄軍進入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美國人發(fā)起了是否需要武力干預的大辯論嘲叔。有3位政治家進行了一輪全國調查,請美國人在地圖上找出烏克蘭的位置。而能夠正確找到的人辛掠,只占參與者人數(shù)的六分之一。而后來的投票中表明,找不到烏克蘭在哪兒的人,基本上都贊同美國出面武力干預此次軍事事件。
作者還進行過一項調查无牵,調查中包括16道常識題验游,其中有兩道跟地圖有關(比如烏克蘭的位置)蒜魄。最后調查還問到了一個政策性意見題:是否同意在邊境線上造圍墻來組織非法移民伞鲫?結果顯示,答對常識性題目越多的人,越不同意在邊境線上修墻的主意;而找不到烏克蘭在哪兒的美國人,更支持在邊境線上修墻乙埃。
地理知識的貧乏會影響公眾意見的走向遇伞,同理秋麸,其他知識的匱乏也會影響我們的世界觀。調查顯示斋枢,大部分美國人上到對國家財政狀況缘滥、貧富差距程度擎颖、槍支與犯罪率的相關程度懂缕、人口比例工碾,下到對一個漢堡的卡路里含量垒拢,一個平板電腦的內(nèi)存大小等等常識性問題所知甚少宴倍,甚至可以說基本沒有概念。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xiàn)在民眾的歷史知識上嗜浮。2011年,安納柏格公共政策中心調查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說不出美國在一戰(zhàn)期間的總統(tǒng)是誰(答案為伍德羅·威爾遜)贼陶;約40%的人不知道美國在二戰(zhàn)期間是跟哪些國家打仗(日本家卖、德國和意大利);有三分之一的人說不出《獨立宣言》的通過日期(1776年7月4日);有6%的人在日歷上找不出獨立日啤呼。
作者自己也做過一項調查,他請參與者們分別說出一件近幾年來發(fā)生的重要事件卖陵,百年以來的重要歷史事件和千年以來的重要歷史事件嗦哆。結果顯示人們出錯的方式有兩種凸主,要么就是回答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箭窜,要么就是把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安到了不正確的時間里。有了谷歌之后块差,人們不需要再記住確切日期起趾,這似乎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边琉。作者還發(fā)現(xiàn)定欧,1948年是一個節(jié)點,在這之前的歷史事件幾乎被大部分人遺忘了。
3.蠢人的“五分之一法則”與失去意義的投票
2010年《赫芬頓郵報》上的一篇文章報道了一些民意調查,據(jù)說有20%的人相信太陽繞著地球轉,外星人綁架過地球人排霉,奧巴馬是一個穆斯林等等很多人一看就會嗤之以鼻的信息瑰钮。在探索無知的世界中苟耻,你用不了多久就會明白智蝠,不管多么離譜的事情毛秘,總有五分之一的人會相信员凝,這就是“五分之一法則”。
這個法則會影響到很多社會活動瞳别,比如看似民主和公平的投票行為馆铁。還記得上文中提到的對美國是否要武力干預烏克蘭事件的投票嗎,類似的事件在投票當中屢見不鮮。
1992年陵究,備受尊敬的加利福尼亞法官亞伯拉罕·阿蓬特·汗在法院競選中輸給了一個幾乎不知名扔茅、還被洛杉磯律師協(xié)會評為“不合格”的挑戰(zhàn)者帕特里克·墨菲玖瘸。后者能贏文虏,就是因為“墨菲”這個名字比“汗”聽起來更“美國”。而這位更“美國”的法官墨菲日后因被控洗錢和長期無故缺席審判而被辭退座硕。
洛杉磯前市長顧問帕克·斯克爾頓曾經(jīng)指出蜘拉,司法選舉里最恐怖的事情持寄,就是大部分選民真的是隨便選了一個人仲闽。信息匱乏的選民讓原本民主與公平的投票變成了和“投飛鏢拿主意”一樣的活動粪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