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卷十二·九四】
雁宕觀音洞最高敞涣雕,可容千人艰亮;石坡共三百七十七級闭翩,余賈勇登焉。相傳:嘉靖二十年迄埃,按察使劉允升偕二女疗韵,成仙于此。塑像甚美侄非。余低徊久之蕉汪,下坡留戀,《口號》云:“垂老出仙洞逞怨,一步一躊躇者疤。自知去路有,斷然來時無叠赦【月恚”
雁宕,即雁蕩山除秀,又名雁巖糯累、雁山。因山頂有湖册踩,蘆葦茂密泳姐,結草為蕩,南歸秋雁多宿于此暂吉,故名雁蕩胖秒。南朝時期,梁國昭明太子在芙蓉峰下建寺造塔慕的,為雁蕩山開山之始阎肝。唐代時期,西域高僧諾詎那因仰慕雁蕩山“花村鳥山”之美名业稼,率弟子三百來雁蕩山弘揚佛教盗痒。其人被奉為雁蕩山開山鼻祖。宋代時期,雁蕩山開發(fā)規(guī)模逐漸增大俯邓,共建有十八寺骡楼、十院、十六亭稽鞭,為雁蕩山發(fā)展鼎盛時期鸟整。2005年被評為“世界地質公園”。
觀音洞朦蕴,在雁蕩山梅嶺西麓篮条。洞似一大型石室,天然生成吩抓,洞內有一石柱懸垂至地涉茧,洞上及洞周石壁雕有觀音像。
【閑言碎語】
雁蕩山以山水奇秀聞名疹娶,素有“海上名山伴栓、寰中絕勝”之譽,史稱中國“東南第一山”雨饺。觀音洞在雁蕩山梅嶺西麓钳垮。洞似一大型石室,天然生成额港,洞內有一石柱懸垂至地饺窿,洞上及洞周石壁雕有觀音像。觀音洞移斩,自唐以來就一直游人如云肚医,始建于1106年。觀音洞原名靈峰洞叹哭,后改羅漢洞忍宋,清時再改觀音洞。
有關觀音洞风罩,曾任江蘇巡撫的梁章鉅(1775年-1849年)在致仕后的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農歷三月應樂清縣令蔡琪的邀請到此游覽糠排,并在《浪跡續(xù)談》中有所記錄,記載比較詳細超升,對袁枚的詩也作了評論入宦。我偷個懶,原文轉來:
二十七日室琢,晨起乾闰,仍會食于伏牛峰之屏下,出門尋靈峰寺盈滴,自靈巖至此涯肩,十里而近轿钠,故俗有二靈之稱。路旁石壁羅列病苗,如鳳皇疗垛、斗雞、靈芝硫朦、雙筍諸峰贷腕,若隱若現在云霧中,有應接不暇之勢咬展。遙望羅漢洞(按泽裳,即觀音洞),橫雌破牛空際涮总,未易攀躋,復舍輿而步荠割,躡飛磴數百級妹卿,磴盡為臺,臺上穹窿周覆蔑鹦,方廣可容千人,本名靈峰洞箕宙,以中有應真(按:應真嚎朽,古梵語“阿羅漢”的意譯,羅漢之別名柬帕,意謂得真道的人)像哟忍,故群稱為羅漢洞。洞口兩石相倚陷寝,為一線天锅很,飛泉從空噴下,散為珠簾凤跑。寺僧設茶灶于此爆安,相傳過客到此,至誠瀹茗仔引,往往成乳花扔仓,何為乳花,未詳其說咖耘。洞中奉大士像翘簇,旁列十八應真像,壁間又雜綴三百應真像儿倒,他寺皆五百應真版保,此獨三百,亦未祥其說。右畔有一達官像彻犁,又旁侍二女像蹈垢,前明王思任游記,稱漢宗室劉允升袖裕,棄家同二女佞佛曹抬,實開此洞。愚謂此事他無可考急鳄,《郡志·仙釋門》亦無其名谤民,漢宗室者,當以其姓劉疾宏,為卯金之后耳张足,必非漢時人。洞中石刻坎藐,又以為東晉人为牍,皆不可信。袁簡齋《隨園詩話》中有一條云:“雁宕觀音洞最高敞岩馍,可容千人碉咆,坡共三百六十七級,余賈勇登焉蛀恩。相傳嘉靖三十年疫铜,按察使劉允升偕二女成仙于此,塑像甚美双谆,余低徊久之壳咕,下坡留戀,有口號云:‘垂老出仙洞顽馋,一步一躊躇谓厘。自知去路有,斷然來時無寸谜【刮龋’”詞意惝恍而加儇薄,類佻達少年所為程帕。簡齋游雁蕩時住练,亦是七十老翁,似不應有此吐屬耳愁拭。
梁章鉅評袁枚《口號》:“詞意惝恍而加儇薄讲逛,類佻達少年所為×氩海”意思是盏混,這首詩的詞意模糊不清而又巧佞輕佻蔚鸥,像輕薄放蕩舉止輕浮的少年所寫。他還進一步批評袁枚說:“簡齋游雁蕩時许赃,亦是七十老翁止喷,似不應有此吐屬耳』炝模”顯然有指責袁枚為老不尊的意思啊弹谁。這位前巡撫大人,對袁枚一直不感冒啊句喜,曾經給隨園題寫對聯(lián)“不作公卿预愤,非無福命都緣懶;難成仙佛咳胃,為愛文章又戀花植康。”所以展懈,對袁枚此詩有如此評價也不奇怪销睁。
袁枚在詩話里記載“嘉靖二十年,按察使劉允升偕二女存崖,成仙于此冻记。”這個說法金句,梁章鉅不信檩赢。我們也沒有見到其他資料佐證。在觀音洞景區(qū)介紹中违寞,有“宋崇寧五年,當地人劉允生(原文如此)‘搜別砂石偶房,費金兩千’始在洞中筑屋趁曼,并塑十八羅漢于臺上”的說法,并稱“觀音洞主大殿棕洋,正中供奉觀音金身坐像挡闰,坐像前有一尊千手觀音,兩邊分坐十八羅漢掰盘,并塑有供養(yǎng)人劉允生及兩個女兒之像摄悯。”由此看來愧捕,供養(yǎng)人劉允升出資興建羅漢洞之說應是當地官方比較認可的說法奢驯,當然,我們也不排除現代解說詞忌諱劉允升成仙次绘、尤其是攜兩位美妾成仙的說法而故意篡改瘪阁,以符合主旋律之標準撒遣。不管實情怎樣,袁枚一定是相信劉允升成仙之說的管跺,否則不會留下《口號》一詩义黎。至于對《口號》詩的評價,我覺得梁章鉅之論也有所偏頗豁跑。作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廉涕,看到一個省部級干部帶著兩個美妾成仙升天,心中感觸良多也是正常的艇拍。既羨慕他們在塵世享榮華富貴狐蜕,往仙界得長生不老,更深知自己余生不多淑倾,吃齋念佛修得正果是沒有啥希望了馏鹤,只能繼續(xù)做詩壇領袖、花界魁首娇哆。此時此刻的袁枚湃累,對自己的暮年與未來感嘆一番是正常的。每個人的身份碍讨、地位治力、經歷不同,對一樣事情的反應心態(tài)有所不同勃黍,絕不奇怪宵统。梁章鉅位高權重,順利退休覆获,安全著陸马澈。游山時,兒子還在溫州當現任知府弄息,他對劉允升成仙升天及日益年邁的看法顯然不會與袁枚一樣痊班。
在梁章鉅的游記中有載:“寺僧設茶灶于此,相傳過客到此摹量,至誠瀹茗(按涤伐,瀹茗,音yuè míng缨称,意煮茶)凝果,往往成乳花,何為乳花睦尽,未詳其說器净。”梁章鉅工詩骂删,精鑒賞掌动,富收藏四啰,喜金石文字。學識淵博粗恢,文筆暢達柑晒,著述極豐。但對自己不知其詳的事情眷射,則能夠如實記載不回避匙赞,其治學嚴謹客觀的態(tài)度值得我們后人敬仰。借助于互聯(lián)網妖碉,我們找到了“乳花”的答案涌庭。天臺山有“羅漢供茶”的習俗∨芬耍《嘉定赤城志》卷二十一載:“石橋在(天臺)縣北五十里坐榆,即五百應真之境,相傳為方廣寺……凡往來人冗茸,供茗乳花席镀,效應或寶炬、金雀夏漱,靈蹤梵響豪诲,接于見聞」掖拢” 蘇軾《東坡全集》卷九十八《十八大阿羅漢頌·跋尾》載:“佛滅度后屎篱,閻浮提眾生,剛狠自用葵蒂,莫肯信入交播,故諸賢圣,皆隱不現践付。(佛教)獨以像設遺言堪侯,提引未悟。而峨眉荔仁、五臺、廬山芽死、天臺乏梁,猶出光景變異,使人了然見之关贵。軾家藏十六羅漢像遇骑,每設茶供,則化為白乳揖曾÷湮或凝為雪花亥啦、桃李、芍藥练链,僅可指云翔脱。或云:羅漢慈悲媒鼓,深重急于接物届吁,故多現神變。倘其然乎绿鸣!”按照《嘉定赤城志》和蘇東坡的說法疚沐,以茶供奉羅漢時,凡誠心向佛者潮模,則茶水會出現白乳狀亮蛔,并凝結成各種形狀的神示瑞象。行文到此擎厢,我頗有立赴觀音洞一游之心究流,誠供羅漢香茶一盞,盼茶凝乳花锉矢,得窺天機一二梯嗽,以巧渡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