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雖然一直需要人照料,卻從未生過病僚楞,記憶中的她從來沒吃過藥,村里人說傻人有傻福枉层,這句話大概是說母親的吧泉褐,我們從未想過母親會突然間住院,以致于接到母親住院的電話時鸟蜡,我嚎啕大哭......
第一天
我匆匆的從天津感到醫(yī)院的時候兴枯,母親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房一天一夜了。據(jù)說母親被發(fā)現(xiàn)生病的時候矩欠,已經(jīng)是至少過去了一晚财剖,父親說母親生病的前一晚,他照例給母親送去了晚餐癌淮,不過母親沒有吃躺坟,正好趕到農(nóng)忙很累,所以母親沒有吃飯并沒在意乳蓄,第二日早早下地去干活的他并沒發(fā)現(xiàn)異樣咪橙,是大娘給母親送飯時發(fā)現(xiàn)母親吃不下飯了,口吐白沫的......母親送到醫(yī)院之前,所有人都覺得可能不行了美侦,送到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也給下了病危通知書产舞,所以我到醫(yī)院看到嘴唇發(fā)紫,沒有一絲血色的母親就哭了菠剩,那一刻才知道母親對我很重要易猫,我想她活著就好......
第二天
我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12點多了,從中午到晚上母親并沒有什么好轉(zhuǎn)具壮,醫(yī)生每隔一段時間會過來查一下母親的癥狀准颓,那一瓶接著一瓶的點滴意味著母親確實病倒了。母親的病是突發(fā)的棺妓,短時間又不大能適應(yīng)顛簸攘已,所以即便我當時認為縣醫(yī)院的條件很差,母親需要轉(zhuǎn)院的時候怜跑,我也沒敢真正的把母親轉(zhuǎn)到省醫(yī)院样勃,我唯一做的就是和父親妹妹一樣,在那看著一瓶瓶的點滴掉到母親的身體里性芬,去祈禱母親能自己挺過去峡眶。我看著母親被點滴弄得浮腫的手,像小時候父親哄我一樣批旺,撫摸著她幌陕,希望她感知我們的祈禱......
第三天
天氣總是能感知人內(nèi)心的悲歡離合,那幾日的天一直不好汽煮,第一天晚上陪床搏熄,我被凍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于是趕緊從醫(yī)院租了一個陪護的小床和被子暇赤,母親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心例,醫(yī)生說這幾天是高危期,隨時有生命危險鞋囊。每過一天我們就感覺母親又撐過去了一天止后,母親依舊只能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們,那時候我們感覺挺冷的溜腐,她卻不愿意蓋被子译株,同房間的病人說,她腦子出血挺益,心里發(fā)慌歉糜,所以蓋被子難受......醫(yī)生說不給她被子,發(fā)燒了很麻煩望众,擔(dān)心她發(fā)燒匪补,我們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蓋上被子伞辛,或許不是睡著了,而是沒有了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們的力氣夯缺。然后她會在醒了的時候又給拿過去蚤氏,后來的后來我們決定不給被子了,放在床頭的體溫計踊兜,成了我們經(jīng)常拿著的東西......
第四天
第四天的母親好像有點好轉(zhuǎn)竿滨,可以喂她點水喝了,也僅僅是能給沾水润文,稍微多一點水姐呐,她就會被嗆到殿怜,然后她可能會引起大腦再次出血典蝌,所以妹妹嚇得不敢喂她點水,我小心的控制著水量头谜。前幾日母親的嘴張不開骏掀,所以醫(yī)生開的降壓藥一直在床頭擺設(shè),醫(yī)生得知母親能張嘴之后柱告,讓我把降壓藥給她吃了截驮,母親血壓太高了,需要降壓藥把血壓降下去际度。喂不下去藥片的我葵袭,只能把藥弄碎,然后一點點的喂到她嘴里乖菱,那一天她的嘴里都是沒有咽下去的藥片坡锡,我想那一定很苦,她一定有感覺吧窒所。
第五天
母親的病好了很多鹉勒,很多人都說母親是一個奇跡,我也覺得吵取。這次的病發(fā)生的有點突然禽额,也徹底的讓母親右邊整個失去了能動的能力。母親仿佛也在害怕未來的自己不能動了皮官,所以有了意識以后的她脯倒,每天都會嘗試著把全身的力氣壓到右邊身上憨奸,多次想從病床上爬起來铛碑。然而卻注定了一次次的失敗,這樣的嘗試缨称,也讓她的打點滴的針頭換了好幾個讯沈,右手腫的找不到經(jīng)脈的就右腳郁岩,然后左手左腳婿奔,我們一面欣喜著母親的清醒,一面又開始了與母親的斗智斗勇问慎,為了阻止她拔針頭萍摊,我們試過給她綁起來,也買過防拔的手套如叼,后來發(fā)現(xiàn)那時候母親可能被病痛折磨的很難受冰木,很難真的控制她拔針頭,于是我們24小時轉(zhuǎn)著她的手笼恰,然后盯著她......
第六天
母親這幾日尤其的煩躁踊沸,她不會說,每天只要是醒來社证,就會在床前哼哼著逼龟,白天黑夜的吵著同病房的人,幸而大家都比較理解追葡,所以也沒人抱怨過腺律。大家都說母親是因為頭痛,又不會說只能叫喚了宜肉,我們也被吵的煩躁匀钧,我和父親還有妹妹能睡上的覺更少了,一方面是被吵的谬返,一方面還要來回換班看著母親之斯。這天晚上,母親依舊是想從床上爬起來遣铝,我還是像哄小孩那樣佑刷,告訴她點滴掛完了,病好了就能站起來了翰蠢,我知道那很自欺欺人项乒,但是只能強忍淚水的告訴她這樣,后來看她掙扎的厲害梁沧,我實在不忍心檀何,就用盡了力氣扶她做起來,那一刻我才知道廷支,原來母親的右半身真的什么知覺都沒有频鉴,她的右半身全壓在了我身上,右手耷拉在床邊恋拍,嘴角歪著垛孔,我實在忍不住的哭了,我問她你想媽媽了嗎施敢?那天晚上是她住院期間唯一說過的一次話周荐,她說了句“媽媽”狭莱。至今一個月過去了,我一直記得那天晚上的一句媽媽和母親偏在我身上的各種細節(jié)......
第七天
母親可以吃點簡單的稀飯了概作,我們認為她真的脫離危險期了腋妙,畢竟在我們眼里只要能吃飯就意味著病要好了。從母親能張口吃飯的第一天開始讯榕,一日三頓在醫(yī)院喂她的都只是稀飯骤素,其他的需要咀嚼的東西她吃不了,我們把藥片混在稀飯里喂她愚屁,喂她吃飯成了我心中的安定劑......她的右半身照樣不能動济竹,我們依舊堅持每天給她擦身上,給她倒尿盆霎槐,卻仿佛看到了希望送浊,這些天在醫(yī)院,我們也被弄得有點不像人了栽燕,衣服還是匆匆趕來的時候的罕袋,父親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母親送來的時候滴的沫子改淑,我們困得已經(jīng)顧不得在乎衛(wèi)生碍岔,只要是有出院的病人,留下了床位暫沒人住就會抱著租來的被子過去躺著朵夏,父親的臉腫了蔼啦,妹妹憔悴了,但是母親的吃飯告訴我們這一切很值......
母親出院的前幾天我去工作了仰猖,只留下了妹妹和父親在醫(yī)院捏肢,我很愧疚,不能陪母親到出院饥侵,也很難過自己沒有太多能力支撐著家庭鸵赫,當?shù)弥赣H出院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過去了一個月了,母親恢復(fù)的怎么樣了躏升,心中滿是牽掛辩棒,謝謝您堅強的生命力,我真的真的希望您好起來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