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爸和哥哥用極其浮夸的詞藻評價著媽媽剛做好的湯,我面前也有一碗挺份,可我卻不敢正視它褒翰,更不敢想象如何像哥哥一樣一飲而盡。
因為碗里有一只眼睛匀泊。
“凱特优训,你不嘗嘗嗎?有點燙各聘,你小心點哦揣非!”媽媽問我。
我再次低下頭躲因,與碗里的眼睛對視早敬,他躲了起來,不見了大脉,可剛剛白眼球上的黑點搁嗓,讓我想起了皮皮的右眼,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黑點箱靴。
三天不見腺逛,皮皮怎么會用這種方式出現(xiàn)?
要拿勺子撈出來確認一下嗎衡怀?我不敢棍矛,我好害怕再看到皮皮失去神態(tài)的眼睛安疗。
“哇,鼻子够委!”
哥哥用筷子捅進兩個鼻孔里荐类,將鼻頭挑在半空中仔細端詳。
“真有意思茁帽,這倆鼻孔居然沖著前面玉罐,媽你看看!”
“這叫朝天鼻潘拨!你爸最喜歡吃鼻子吊输!”
“可我想把他做成標本,拿著它給同學看看铁追,他們一定沒見過這么搞笑的鼻子季蚂。”
看到皮皮的鼻頭琅束,我已經不需要把眼睛撈出來再確認了扭屁,可我無法理解的是,爸爸媽媽哥哥都十分滿足的品嘗著他們的伙伴涩禀。
我終于忍不住了料滥,我說: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先冷水下鍋去血沫艾船,然后放上蔥姜蒜……”
媽媽的兩句話讓我感覺自己被切成肉塊葵腹,扔進鍋里,隨著煮開的水來回翻滾丽声,我立即打斷她的話。
“不觉义,我想問的是雁社,把自己的伙伴燉成一鍋湯,喝的津津有味晒骇,喜笑顏開霉撵,還要拿去做成標本?你們是如何忍心做到這些的洪囤?”
接著爸爸媽媽哥哥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徒坡,如同看著一個異類。
“這是你布車叔叔給拿來的肉瘤缩!”爸爸說喇完。
“你前兩天吃的不也很開心嗎?”媽媽反問著我剥啤。
“你說的是菜里的肉嗎锦溪?”
媽媽點點頭不脯。
我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離開餐桌走到門口刻诊,什么也沒吐出來防楷,卻留下眼淚。
2
“我找到皮皮了……”
皮皮一家聽到我的話喜笑顏開则涯,可他們看到碗中的眼睛复局,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三天前還在家里活蹦亂跳的皮皮粟判,現(xiàn)在只能用一只無神的眼睛盯著天棚亿昏,既不水汪汪的,也不能滴溜溜的轉來轉去浮入。
“你是說龙优,我們家皮皮在你爸媽的肚子里?”皮哥事秀,皮皮的爸爸問我彤断。
“對不起,我也吃了易迹,我媽說前幾天做的飯……對不起宰衙,如果我沒看到這只眼睛,我根本就不知道睹欲」┝叮”
“皮皮,你到底跑到哪里去窘疮?怎么就變成了人家的湯呢袋哼?”
皮皮媽的眼淚如同雨點滴進碗里,與皮皮煮成的湯混在一起闸衫,我端來時還燙手涛贯,而現(xiàn)在卻冰涼地讓捧著她的手不停顫抖,即使?jié)L燙的眼淚融進去蔚出,也無法再溫暖她的眼弟翘。
皮皮媽把祈求皮皮歸來的神像摔在地上,換上那碗湯骄酗,深深地鞠一躬稀余,然后低著頭走進廚房,轉眼間她變成另一個模樣趋翻,兩眼通紅盯著門口的方向睛琳,手里緊緊地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孩他媽,別沖動掸掏!”
“別攔我茁影!你是想護著吃你兒子的人嗎?”
“不丧凤,我們還是先弄清楚再說吧募闲!凱特家對我們有恩,而且他爸爸說這是布車給他們的肉愿待,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浩螺。”
“那你說怎么辦仍侥?”
皮皮媽把菜刀架在皮哥的脖子上要出,似乎皮哥就是殺死他兒子的人。
“報警吧农渊,讓法律制裁他們好嗎患蹂?把菜刀放下,我這就去找刀哥砸紊〈冢”
3
在警察局里,刀哥一再跟我確認著三件事醉顽。
一是我媽媽熬得湯沼溜。
二是我爸爸說是布車叔叔送來的肉。
三是眼睛和鼻子是皮皮的游添。
“布車是哪天去你家里的系草?”
“三天前的中午∷衾裕”
“他帶了什么東西嗎找都?”
“不記得了,那天谷司去我家里廊酣,品嘗我媽媽做的玉米豆能耻。”
“你們還吃了什么特殊的食物嗎啰扛?”
“他們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嚎京,烤了一條腿嗡贺∫猓”
“味道上有什么特別的嗎?”
“我想想诫睬,對了煞茫,肉還沒熟流著血他們就割下來吃,很腥,他們卻說很嫩续徽◎韭”
刀哥告訴我,在伐木王國里钦扭,第一個失蹤案是十一婆的孩子纫版,之后發(fā)生過多起神秘失蹤案件,谷司家的小寶寶出生后客情,連嬰兒床一起失蹤其弊。
而這些案件都沒有任何線索,皮皮的失蹤線索似乎讓他看到希望膀斋,拐賣兒童的罪犯終于要抓到了梭伐。
可是,就在報警的第二天仰担,刀哥的兒子小刀失蹤糊识。
4
在我的伙伴里,我最不喜歡的人便是小刀摔蓝。
小刀有和他父親一樣的鷹鉤鼻赂苗,總是說自己是學校里最帥的那一個,無時無刻的跟在我們的后面项鬼,時不時向我表白哑梳,即使皮皮和谷司在我身邊,他也要像個跟屁蟲一樣绘盟,讓我丟盡顏面鸠真。
以前我覺得最應該在世界上消失的,就是小刀龄毡,不應該是皮皮吠卷。
“要是小刀在就好了÷倭悖”
回家的路上谷司恐慌的四處張望祭隔。
“是啊,我好害怕突然從小巷子里蹦出一個蒙面大叔路操,把我?guī)ё呒部省!?/p>
“好害怕屯仗,你別說了搞坝,說不定下一個失蹤的,就是我魁袜!”
谷司哆哆嗦嗦的閉上眼睛桩撮,定在原地敦第,連步子都不敢邁。
“不要亂說啊店量,谷司芜果。”
這種恐慌不僅出現(xiàn)在路上融师,我睡覺的時候一直盯著黑暗右钾,似乎那里有一只隱藏的手。
就在那天晚上旱爆,我上廁所霹粥,在爸爸媽媽的房間外,聽到這樣的對話:
“聽說只要用一塊木板疼鸟,狠狠的拍在他的鷹鉤鼻上后控,立馬就要了他的命,連慘叫聲都沒有”這是媽媽的聲音空镜。
“你聽誰說的浩淘?”爸爸反問道。
“你哥們布車啊吴攒,你試試不张抄?”
“那多無聊,我要慢慢的讓他死掉洼怔,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署惯,放干他的血,連死都是痛苦的表情镣隶,想想都覺得爽快极谊。”
“呵呵安岂,我到沒什么感覺轻猖,記得把肉剃好,腸子洗干凈域那,睡了咙边,明天晚上就可以吃到美味了〈卧保”
身上的一個寒顫把我驚醒败许,原來我生活的地方,不是家淑蔚,是隨時會把我吞噬的地獄市殷。
我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給刀哥。
“我從沒有懷疑過他們束倍,他們一直對我都很好被丧,經常把醬骨頭分給我吃,誰知他們是這樣的人绪妹∩穑”
“他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把我吃掉?我好害怕……”
“你先去十一婆家里住吧邮旷,明天我跟著他黄选,這樣就能找到小刀了∩艏纾”
十一婆是我的奶媽办陷,我叫她‘阿媽’,聽說我出生的時候媽媽沒有奶律歼,就一直喝十一婆的奶長大民镜,她一直一個人,從未結婚险毁。
“阿媽的孩子是怎么丟的制圈?”
“是你出生那年,我的寶寶剛出生一個月畔况,一覺醒來就不見了鲸鹦,連一句道別都沒有,不知道他過的還好嗎……”
阿媽說著閉上眼睛跷跪,在她的眼角泛著淚光馋嗜,我上去抱住她。
“是誰這么可恨呢吵瞻?是誰一直扮演者夜里的惡魔葛菇?真的是你的爸媽嗎?”
“我也不敢相信……他們怎么是這樣的人橡羞?”
那天的夜特別長熟呛,沒有月亮,一片黑暗尉姨,久久不見曙光庵朝。
5
小刀的鼻子到下巴之間纏著一層層的膠布,我想他一定無數(shù)次嘗試張開嘴,那些膠布被抻的變細嘴纺,勒進肉里禀梳,伸出來已經干燥并發(fā)紫的舌頭堆在下嘴唇上,兩顆虎牙扎進舌頭里侄旬,其他的牙齒卡住舌根,看樣子小刀應該再也說不出話了煌妈。
他四肢被捆在凳子上儡羔,一絲陽光從半地下室的窗戶射進去宣羊,照在他朝著地面的臉上,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汰蜘。
當?shù)叵率业拈T打開時仇冯,小刀終于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瞪的進來的兩個人族操,他們是爸爸和哥哥苛坚。
小刀想動一動,張嘴喊叫色难,可是他的努力只換來爸爸的陣陣冷笑泼舱。
“放開他,我跟你拼了枷莉!”
刀哥再也忍不住沖進地下室娇昙,可是門已經緊鎖,他一次又一次的撞門笤妙,屋子里的笑聲卻越來越爽朗涯贞。
“今天真熱鬧啊,又多了幾個觀眾呢危喉!”
刀哥的嘶吼被無視宋渔,似乎刀哥越是嘶吼,他們反而笑的越開心辜限。
“爸爸皇拣,好像他們也十分期待接下來的表演呢!”
“哈哈哈薄嫡,我先給大家表演一個滴血好了氧急!”
只見爸爸打開旁邊的柜子,里面整齊的擺著錘子毫深,鑿子吩坝,手術刀,針管等各種器械哑蔫。
我還注意到钉寝,柜子的上一層擺著一只割下來的大耳朵,一面帶著血闸迷,耳垂上的耳釘正是我送給皮皮的嵌纲,還有谷司家的嬰兒床,還有和十一婆一樣的假發(fā)腥沽。
爸爸拿出一跟針頭和軟管逮走,走到小刀的面前。
隨著針頭的插入今阳,小刀又一次努力的張嘴师溅,用他眼角恐懼的眼淚看著我茅信,向我求助。
我打碎了地下室的玻璃墓臭,卻被鐵欄桿擋在外面蘸鲸。
刀哥依然撞著鐵門,發(fā)出失聲的痛苦起便,但在這個囚禁小刀的地獄,我們只能把手伸進去窖维,卻無法把他救出來榆综,從地獄里傳出來的只有爸爸和哥哥的嘲笑。
不铸史,他們不是我爸鼻疮,也不是我哥,他們是真正的惡魔琳轿。
“爸爸判沟,我覺得他們還沒看到高潮呢!”
“那你表演一個高潮給他們看看吧崭篡∨埠澹”
“好呀!”
說著哥哥從旁邊拿起一根木板琉闪,用盡全身的力氣拍在小刀的鷹鉤鼻上迹炼,小刀隨著凳子后仰倒在地上,表情凝固著痛苦和絕望颠毙,無比恐懼地注視著昏暗的燈泡斯入。
小刀死了,沒說出任何一句話蛀蜜。
“爸爸刻两,你這主意太好了,果然沒留一絲血滴某“跄。”
“怎么樣,再過一會肌肉便會僵硬霎奢,拿去做標本偏瓤,是不是很完美?”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一同哈哈大笑之后椰憋,透過窗戶用眼神向我拋來殺意厅克。
6
我跑到皮皮家,谷司家橙依,十一婆家证舟,讓他們趕緊離開伐木王國硕旗。
“對不起,是我家里人害的你們女责,快點離開吧漆枚!”
他們答應我會盡快離開伐木王國,還和我說了相同的話:
“這不是你的錯抵知,不要自責墙基!”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便跑到警察局報案刷喜,那警官越聽越氣憤残制,可當我說出爸媽的名字時,他卻泄了氣掖疮。
“原來你是凱特公主啊初茶,我,我還真幫不了你……”
“為什么浊闪?”
“怎么跟你解釋呢恼布,你知道有一種權利叫王權嗎?”
“這都什么時代了搁宾,都是生命折汞,難道還有貴賤之分?”
那警官搖搖頭繼續(xù)說盖腿。
“整個伐木王國都是你爸媽的字支,警局也是他們的,在這里他們一手遮天奸忽,沒人能管的了他們堕伪!”
“沒有法律嗎?”
“有啊栗菜,可是他們是制訂法律的人欠雌。”
“那就沒有辦法讓他們停止殺戮嗎疙筹?”
他又一次搖頭富俄,沉默好一會突然抬起頭。
“也許有而咆!那就是消除他們的欲望霍比!”
“欲望?”
“你媽媽的食欲暴备,你爸爸的施虐欲悠瞬,你哥哥的收集欲!”
可怎么才能消除他們的欲望呢?
我不知道浅妆,我只想離開伐木王國望迎,再也不回來。
7
回到家時凌外,我看見了布車叔叔的大貨車停在門口辩尊,從車尾的貨箱門往外滲著鮮血,引來無數(shù)的蒼蠅康辑。
院子里一片狼藉摄欲,血跡斑駁,在濃厚的血腥味里疮薇,還飄著一股不知什么肉的香味胸墙,完全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今天你這損失挺大暗胄痢劳秋!”布車叔叔感嘆道仓手。
“可不是胖齐!”
坐在餐桌前的爸爸一邊拿紗布纏著胳膊,一邊嘆氣嗽冒。
“到底咋回事呀伙?”
“就是因為這,來添坊,嘗嘗剿另,你猜猜我做的什么肉?”
媽媽端上一個盤子一個碗贬蛙,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雨女。
“配著碗里的醬一起吃,你絕對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肉阳准!”
布車叔叔按照媽媽的方法氛堕,夾起一塊肉,放在碗里蘸一蘸野蝇,看一看又聞一聞讼稚,最后才放進嘴里。
“哇绕沈!嫂子你這廚藝真是絕了锐想,這到底是什么肉啊,太香了乍狐!”
“狗肉赠摇,我昨天想吃,你哥就抓了只狗崽子,我還把你告訴我殺狗的方法告訴他蝉稳,結果他殺狗崽子的時候被那狗爸爸看見了抒蚜,這不,把他咬了一口耘戚∥怂瑁”
“還有那兩頭種豬,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發(fā)情收津,跑到屋里到處拱饿这,我只好給宰了,那兩只大鵝一直嗷嗷叫撞秋,我嫌煩长捧,也給剁了∥腔撸”爸爸補充道串结。
“那羊是怎么死的?”
“那羊一直也不怎么下奶舅列,都不夠沖咖啡的肌割,我想今天多喂點草料,結果撐死了帐要,活該把敞!”
“我記得當時那羊不是懷孕了嗎,你們怎么來著榨惠?”
“羊寶寶鮮湯奋早,沒喝過吧,特別鮮赠橙!”
媽媽說話的時候口水流出來耽装,她抽回去品嘗,似乎就是她說的湯期揪。
“還好我不養(yǎng)掉奄,要是我養(yǎng),我都下不去手横侦』用龋”
“如果你把他們當成商品,當成食物枉侧,你就覺得他們該死引瀑,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喂他們長大不就是拿來吃肉賣錢的嗎榨馁!”
爸爸繼續(xù)纏著他的紗布憨栽,不屑一顧的說,布車叔叔只是附和著笑笑,似乎他并不認同屑柔。
“老哥屡萤,你這還剩下啥動物了?”
“恩……還有只貓掸宛,早上的時候我還看見了死陆,這會不知道又跑哪去了∵篑”
爸爸回頭看著我平時吃飯的地方措译,我并不在那里,但我還是趕緊縮到門后饰序。
“在這里领虹!凱特!別跑求豫!”
這是哥哥的聲音塌衰,接著從我后面的黑暗中伸出兩只手。
“抓住它蝠嘉,爸給你做個招財貓最疆!”
8
英文名備注:
凱特,cat是晨,貓
皮哥肚菠,pig舔箭,豬
刀哥罩缴,dog,狗
谷司层扶,goose箫章,鵝
十一婆,sheep镜会,羊
布車檬寂,butcher,屠夫
伐木戳表,farm桶至,農場
你好鴨,很高興你能看到故事結局匾旭,有什么想說的嗎镣屹?或者再看看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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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不好,還請多多指教伪窖。
我是逸寓,泡面先生,有故事覆山,泡面更好吃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