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小為為媽 今天推薦了我一篇文章唁毒,是講「基因視角」的,里面大致有三個觀點:
- 我們存在兩個自我星爪,一個是基因自我浆西,是百萬年來生物進化的結(jié)果,會無意識地選擇最大化自己復本數(shù)量的決策顽腾。另一個是覺醒自我近零,有理性,能看到自我在時間尺度上的連續(xù)性崔泵,也會有更多其他的人生目標秒赤。
- 覺醒自我的意識導致精神沖突,一方面基因自我控制食欲憎瘸、性欲,及時行樂陈瘦,另一方面自我意識可能并不認同這些幌甘,希望掌控自己的行為意志,于是我們有了困惑和糾結(jié):「我怎么就管不住我這手呢?」
- 理解基因自我锅风,在于理解百萬年來基因所面對的環(huán)境壓力酥诽,而當我們意識到現(xiàn)實環(huán)境已經(jīng)大不一樣之后,基因自我的「假設」不存在了皱埠,它的策略也就站不住腳了肮帐,這樣我們就能更容易走出基因自我的束縛。
我是誰边器?
看完文章之后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我是誰训枢?」當一個人說「我要自律」的時候,這句話里的「我」到底是誰忘巧?
1. 不止一個
萬維鋼在講尤瓦爾·赫拉利的未來簡史的時候恒界,曾經(jīng)提到過裂腦人實驗。實驗對象是裂腦人砚嘴,也就是左右腦之間的腦橋斷了十酣,左右腦沒法溝通的人。
研究者問一個這樣的孩子一個問題「你長大想干什么」际长?
「制圖員」耸采。說這話的是左腦,因為右腦不會說話工育。
但是當研究者把一句寫著「你長大想干什么」的紙條給孩子的左眼看虾宇,然后讓他的左手去拼單詞,
他卻拼出了另一個單詞:
「賽車手」翅娶。
孩子至少有兩個「我」文留。
2. 編造者
研究者給一個裂腦人左眼看到一副雪景蹭越,右眼看到一個雞爪问麸,但兩邊的大腦都不知道對面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鸟蟹?
「雞爪」蜕提。說這話的是左腦森书,因為右腦不會說話。
研究者又給那人一堆圖片谎势,讓他來選圖片凛膏,結(jié)果左手選了一張鏟雪的鏟子,右手選了一只雞脏榆。
「你為什么還選了鏟子猖毫?」
「恩。须喂。吁断〕萌铮可能是因為雞會拉屎,我要給它鏟屎仔役≈阑铮」
左腦根本沒看到雪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選雪鏟又兵,不過「我」編了一條理由讓這個邏輯自洽了任柜。
3. 我真的存在嗎?
TED 上有一個 talk沛厨,是講自我意識的:Julian Baggini:Is there a real you?宙地。
身體是我嗎?不是俄烁,因為假如別人和我互換身體绸栅,但是我保留我的記憶和意識,我還是我页屠。
大腦是我嗎粹胯?也不是,因為假如未來科技成熟辰企,我們能把意識上傳到云端风纠,然后再弄個大腦的容器放進去,顯然牢贸,我還是我竹观。
記憶是我嗎?也不應該是潜索,且不說我們每天都在遺忘臭增,篡改記憶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一個更燒腦的版本:
說有一艘船竹习,叫小獵犬號誊抛,當這艘船換了一個零件,顯然這艘船還是小獵犬號整陌,不停地換呀換拗窃,直到所有的零件都換過一遍,這艘船還叫小獵犬號嗎泌辫?那么假如這時候把所有換下來的零件重新組裝起來随夸,「原裝」零件拼出來的船就不是小獵犬號了嗎?
這個船的版本也可以換成「人」震放,那么到底我是不是一個實體宾毒?如果不是,那我是什么呢殿遂?我真的存在嗎伍俘?
4. 基因自我邪锌?我們可以更激進一點
父母自我:從小到大勉躺,我們聽慣了父母的聲音癌瘾,久而久之,有一些也變成了我們自己的聲音饵溅,比如我自己妨退,直到初中都還以為結(jié)婚之后拉拉手抱抱就會有小孩,從而不敢接觸異性蜕企。當然現(xiàn)在想起來很好笑咬荷,可是仔細想想,也許更多那些根深蒂固的意識轻掩,我們都沒有意識到其實是父母灌輸給我們幸乒,而讓我們相信是「自己」的意識。
文化自我:父母當然也有他們父母的聲音唇牧,那是祖祖輩輩的聲音罕扎,而且我們也不止聽到父母的聲音,還有朋友的聲音丐重,微博腔召、知乎大 V 的聲音,媒體的聲音扮惦,我們的意識中臀蛛,我們的思想中,到底有多少是「自己」的呢崖蜜?又有多少浊仆,是我們以為是「自己」的呢?
微生物自我:要知道一個人身上有 90% 的細胞是微生物的豫领,憑什么一個 10% 的聲音就是主子呢抡柿?既然基因能控制人的行為,微生物的基因一樣能控制氏堤。我們對食物的偏好沙绝,氣味的偏好,甚至我們對異性的偏好都可能會受到微生物的影響鼠锈,難道我們的「自我」里闪檬,它沒有一席之地?
病毒自我:病毒影響動物行為的事一點也不新鮮购笆,比如狂犬病毒粗悯。跟何況前文說的基因自我里面,本身我們基因組里就有很多逆轉(zhuǎn)錄病毒的序列在里頭同欠。我們的「自我」里样傍,也包含著它們的意志横缔。
結(jié)論
1. 是誰想要自律?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來衫哥,當一個人說「我要自律」的時候茎刚,是誰想要自律?可能是父母的聲音撤逢,也可能是文化的聲音膛锭,還可能是基因的聲音,甚至可以是微生物蚊荣、病毒的聲音初狰。
2. 從「我是誰」跳出來
「我」是誰?真的重要嗎互例?其實不重要奢入,無論是基因也好,父母也好媳叨,文化也好腥光,微生物也好,都沒有關(guān)系肩杈。假如很多個「我」在此時此刻達成了共識「我要學習」柴我,并且這些「我」都同意說這個協(xié)議要貫穿終身,要「終身學習」扩然。
那么好艘儒,當我們面對誘惑的時候開始猶豫要不要「自律」的時候,其實是這些「我」對當下該做什么有了分歧夫偶,并且「想要學習」的聲音在用它自己的理由來試圖說服其他的我界睁,當然其他的「我」不一定會聽,因為每個我關(guān)心的目標不一樣兵拢。最后這個聲音成功了翻斟,就「自律」了,不成功说铃,就「放縱」了访惜。
3. 專注的本質(zhì)
專注的本質(zhì),不過是一個「我」聲音大過了其他「我」的聲音腻扇,而冥想鍛煉的能力债热,恰恰是關(guān)掉一些「我」的聲音。從這個角度去思考幼苛,冥想確實是一種鍛煉專注的技術(shù)窒篱。
4. 大腦的作用
這些「我」老爭吵也不是個事兒,而且彼此還可能方向完全相反導致最后誰都不滿意。要是能把所有這些「我」都統(tǒng)一起來墙杯,奔向一個目標就好了配并。
這時候就是大腦發(fā)揮其作用的地方了,還記得那個「編造者」嗎高镐?「我」為了邏輯自洽溉旋,需要一個理由,而編造者的工具就是大腦避消。如果有個「我」能用大腦來編造些其他的「我」能接受的理由低滩,是不是就能統(tǒng)一所有的「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