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 繁 世 界
保 持 初 心
▎那么多的愛會殺了你
文/張濤拉罕
她倚靠在窗臺邊波俄,白灼的陽光和淡藍色的窗簾迎風(fēng)起舞诗祸;像是應(yīng)和著陽光和窗簾的舞蹈般翩肌,她感受著輕風(fēng)的微撫蹲诀,一邊眺望著遠(yuǎn)方迂苛,一邊挪動嘴唇唱起歌來三热。窗外風(fēng)和日麗,湛藍的天空呈玻璃球般包裹著閃光的太陽三幻;朵朵白云像僧帽水母般無憂無慮的漂流著就漾。它們緩慢而優(yōu)雅的步伐令人聯(lián)想到獨角獸在充滿迷霧的神奇森林里散步。
她的歌聲不大念搬,像消融在湯中的調(diào)味料抑堡;輕盈的歌聲把整個房間染成了布魯斯的色調(diào)。沒有節(jié)奏朗徊,沒有充滿溢出的強烈感情首妖,甚至沒有任何能聽得懂的歌詞...但整個房間卻一下子充滿了快要溢出的濃郁布魯斯氛圍。
藍色的爷恳、憂郁的有缆、緩慢而抒情的……
身處這樣的房間中,我甚至?xí)a(chǎn)生“時間是否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了温亲?”的質(zhì)疑和錯覺棚壁。
在她輕聲歌唱時,我和海螺爸爸躲在小客廳里下象棋栈虚,小海螺1號和2號躺在沙發(fā)上看海綿寶寶動畫片袖外。海螺爸爸天生怕光,所以帶著一副波諾的墨鏡魂务,我能在墨鏡的反光里看到蜷著腿縮在圈椅上的我曼验;另外由于他的眼睛對光十分敏感逆害,所以每次出行時都要在雙眼下方涂上漆黑的炭灰。
“呀哈哈蚣驼!我贏了魄幕!我贏了!”每次當(dāng)我將軍時颖杏,他就會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纯陨。有一次踢翻了我放CD的木架子;當(dāng)我把CD架移去臥室里放著時留储,他又踢翻了我的書架翼抠。對此我非但不能抱怨,而且還不能指責(zé)他获讳。因為海螺們發(fā)起火來著實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阴颖。
老實說,和海螺爸爸下象棋并不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丐膝,尤其是海螺爸爸的棋藝實在差到不敢恭維的地步量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希望和小海螺們一起看看海綿寶寶的動畫片帅矗,或者一邊聽她唱歌一邊和她做愛偎肃,或者做些其他諸如此類的事。
海螺爸爸兩個月前和海螺媽媽離婚浑此,那時我恰好帶著她來到這座城市累颂,而且又恰好租下了這間屋子,比鄰而居的又恰好是海螺爸爸凛俱。所以不可避免的結(jié)識了海螺爸爸紊馏,她對小海螺們的遭遇感到異常心痛,時常邀請海螺爸爸一家來隔壁做客蒲犬。海螺爸爸因為要照顧小海螺們而辭去了工作朱监,來我家做客時也忍不住時常抱怨拋夫棄子的海螺媽媽。酒過三巡的飯桌上暖哨,海螺爸爸總是說著說著就哭起來赌朋,小海螺們也跟著哭,她看他們都哭了也就抑制不住情緒跟著哭起來篇裁,因為她哭了沛慢,所以我也不得不哭起來。
還記得我說過海螺們發(fā)起火來著實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嗎达布?確實如此团甲,因為不管是對任何事的憤怒,海螺們最后總要把這些憤怒轉(zhuǎn)變成悲傷的哭泣黍聂。
海螺爸爸的哭聲是這樣的“呀哈哈躺苦!嗚...呀哈哈身腻!嗚...”
小海螺1號的哭聲是這樣的“嗚哇哇!啦...嗚哇哇匹厘!啦...”
小海螺2號的哭聲是這樣的“呱啦啦嘀趟!妞...呱啦啦!妞...”
而她的哭聲則是布魯斯風(fēng)格的愈诚,沒有節(jié)奏她按,沒有充滿溢出的強烈感情,我甚至無法用某種類聲字來表現(xiàn)她的哭聲...
哭是一種習(xí)慣炕柔,有的人習(xí)慣用手捂著鼻子和嘴巴哭酌泰,有的人習(xí)慣一邊哭一邊撕扯盒裝紙巾來擦拭淚水,也有的人習(xí)慣于哭泣時把臉上每一根皺紋扭曲至極匕累,卻從不發(fā)出聲音...因為我是迫不得已而哭陵刹,所以我的哭聲中沒有習(xí)慣的成分,既不千篇一律欢嘿,也從來無跡可尋衰琐。
哭泣或許是一種情感的宣泄,但它發(fā)生在不同人身上時表現(xiàn)的方法卻各不相同际插。
海螺爸爸原來在一家影印公司上班碘耳,他負(fù)責(zé)把膠片在暗室里曝光;修補曝光過度的相片框弛,調(diào)正色調(diào)不對的相片。工作時間不長不短捕捂,工作酬勞雖不至于豐厚瑟枫,但卻也令周圍鄰居艷羨不已。如果海螺媽媽不和他離婚指攒,那么他現(xiàn)在說不定早就購買了屬于自己的游艇慷妙,在休假時可以帶著自己的家人們?nèi)ブ車男u上野營。
屬于自己的游艇一直以來都是海螺爸爸和我討論最多的事允悦。你可以從他戴墨鏡的雙眼里看出他對擁有自己的游艇有多么向往膝擂。當(dāng)他談?wù)撨@事時,一種生氣勃發(fā)的希望之光像探照燈的光束般從他的墨鏡那兒射出隙弛。
小海螺1號名叫阿里烏斯.范.多提阿里烏斯架馋,小海螺2號叫做科倫蒂娜.范.烏斯科倫蒂娜。我之所以稱他們?yōu)椤?號”和“2號”只是因為記不住他們繁瑣的名字全闷。1號是小雄海螺叉寂,2號是小雌海螺。由于海螺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生物一樣是雌雄同體总珠,所以當(dāng)1號和2號站在一起時我?guī)缀醴植磺逅麄兊降渍l是誰屏鳍。1號喜歡玩具車勘纯,機器人,甜膩膩的糖果钓瞭;而2號喜歡可以抱著睡覺的大玩具熊驳遵,喜歡美麗的花朵和漂亮的小飾物。所以我有時會在一些特別的日子投其所好的分別送些小禮物給兩個小海螺山涡。女孩子喜歡的小飾物她負(fù)責(zé)挑選和贈送超埋,而玩具車、機器人之類的禮物就由我一手包辦佳鳖。
兩個月前霍殴,海螺高等法院把兩個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海螺爸爸,這意味著海螺媽媽每個月都要付給海螺爸爸關(guān)于兩個孩子的贍養(yǎng)費系吩,直到孩子們成年来庭。但海螺媽媽離開家之后,從來沒有寄過信穿挨,沒有e-mail月弛,也沒有msn,更別提贍養(yǎng)費了科盛。離開海螺爸爸的海螺媽媽像早晨的露珠般被初生的陽光蒸發(fā)殆盡帽衙,從此渺無音訊,不知所蹤贞绵。
“沒有什么事比得上擁有固定收入厉萝。”海螺爸爸走了一步棋之后對我說榨崩。
“是呀谴垫,至少這么一來生活就能有點盼頭了∧钢耄”我說翩剪。
“我不打算就這么被孩子們拉扯著過完余生〔式迹”他說前弯,然后用水淋淋的手點著了香煙“我愛他們,但我不愿意我的余生盡是被諸如換尿布啦秫逝、孩子考試不好被老師叫去學(xué)校啦恕出、開家長會啦、交學(xué)費啦之類的事情纏住筷登√旮”
我喝了口咖啡,點點頭看著他前方。
“這類事情實在叫我厭煩狈醉,我每天夜里安頓他們兩睡著后總會看看夜空廉油,群星在夜空里閃耀,照著橘黃色街燈的道路偶爾會開過一兩輛車苗傅,對面的樓房上或許還有人沒入睡抒线,開著被窗簾包裹著而顯得朦朧的臺燈...你知道我怎么想?”
“明天又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渣慕?”我說嘶炭。
“大概吧。但我隱約覺得我實在不應(yīng)該這么繼續(xù)下去了逊桦。對我來說眨猎,海螺媽媽離我而去的這個決定似乎像某種釘入我內(nèi)心的楔子。這個楔子來的那么突然强经,那么迅猛睡陪,那么決絕,使我不禁相信她這么做一定有讓她自己確信不疑的某種理由存在匿情。你明白嗎兰迫?”他說,因為自己水淋淋的手把香煙打濕熄滅了炬称,所以他又掏出一根香煙汁果,并把火給點上。
“這是否意味著她沒事先告訴過你她要和你離婚玲躯?”我問据德,又喝一口咖啡。
“是的府蔗,在接到法院傳票之前晋控,我對這事根本一無所知...我是說,在此之前姓赤,她還依舊表現(xiàn)得像個合格的妻子,我們之間依舊相親相愛仲吏;她也表現(xiàn)得像個慈愛的母親不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們兩的孩子。似乎從來沒有過她去法院申請離婚這事一樣裹唆。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而把事做得不留余地誓斥,沒有任何回旋的機會...我想她明白,要是把這事和我說了许帐,我和孩子們的勸阻和責(zé)備或許會令她決心動搖劳坑。而對她來說,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動搖成畦,也會影響到她的行動距芬,她的決心...”
“因為她只是個雌海螺涝开,似乎還不足以堅強到...”我說,可話一出口框仔,旋即被他打斷舀武。
“不,不离斩。若說堅強的話银舱,她倒的確算得上是個堅強的雌海螺;我和她相識了十多年了跛梗,在這十多年間我也見過不少其他的雌海螺寻馏,但還沒見過一個比她還堅強的雌海螺。在無數(shù)失眠的夜晚徘徊之后核偿,我想我總算弄清楚了她離去的理由诚欠。”
“是什么呢宪祥?”我問聂薪,然后起身倒咖啡。
“你知道蝗羊,我們海螺一族只能和海螺一族結(jié)婚生子藏澳。”
“恩耀找∠栌疲”我把咖啡遞給他,他喝了一口后眉飛色舞了一段時間野芒;我很感激他能對我的咖啡做出如此稱贊蓄愁。之后他正色說道“我們互相結(jié)合,生下后代狞悲,養(yǎng)育他們撮抓,終此一生,對嗎摇锋?”
“對丹拯。”我說荸恕,然后坐下來點著香煙乖酬。
“你知道海螺一族在1992年時有多少成員嗎?”
“哦融求,以前上學(xué)時老師好像教過咬像。我看看...大概有50000多人吧?”我說,吸了口香煙县昂。
“確切說來是53012人肮柜。”他說然后又把被水淋淋的手打濕了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七芭。我看著他掐滅香煙素挽,覺得作為海螺來說,吸煙真不是一件高興愉悅的事狸驳。
“然后呢预明?”我問。
“你知道現(xiàn)在我們海螺一族有多少人嗎耙箍?”
“前幾天電視上才公布了普查結(jié)果...我想想...”
“是60211人撰糠。”他說辩昆,語氣中帶有極易察覺的毋庸置疑阅酪。所以他說這話時像極了在某個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身負(fù)盛名的權(quán)威學(xué)者正在公布當(dāng)今世界最準(zhǔn)確、最新的學(xué)術(shù)研究結(jié)果汁针∈醴“從1992年到現(xiàn)在,整整20年施无,為什么我們海螺一族的整體人口數(shù)量只僅僅增加了區(qū)區(qū)6000多人辉词,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或許是因為缺乏同情心猾骡?”我說瑞躺。
“或許吧⌒讼耄”他白了我一眼“我們海螺一族只允許和海螺一族的人結(jié)婚生子幢哨,因為這樣才能維持血統(tǒng)的純凈∩┍悖”
“就像吸血鬼一族那樣捞镰?”我問。
“是的毙替,就像那些惡心的嗜血如命的屠夫一樣曼振。另外,我們生兒育女蔚龙,撫養(yǎng)他們長大成人。而當(dāng)他們真正成年之后映胁,作為父母的我們就會死去木羹。”他說,并且把雙手抬起做了個手勢坑填,水淋淋的手甩出了無數(shù)細(xì)小水滴抛人。
“真的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脐瑰⊙叮”我感到吃驚,并覺得事實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苍在,那么海螺一族也太不可思議了绝页。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一族的成長率會那么低。作為父母寂恬,我們必須保證我們的孩子的數(shù)目要超過我們续誉;至少也要和父母相等才行。孩子們長大成年后父母就會雙雙去世初肉,這一點不但是我們海螺一族之所以成為海螺一族的重要條件酷鸦,而且還是海螺媽媽離開我和孩子們的重大理由⊙烙剑”他說臼隔,然后脫下了波諾墨鏡,露出仿佛黑洞般漆黑如墨的一對小眼睛妄壶。
“這真是殘酷的自然法則...但這和海螺媽媽有什么關(guān)系摔握?”我問,并且對他的小眼睛感到好奇盯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看盒发。
“她或許不愿接受這與生俱來的生物特性...或許無法認(rèn)同你所說的殘酷法則...或許她只是單純的想在死去之前好好的享受更多、更豐富的屬于自己的人生...”
“真勇敢狡逢∧ⅲ”我說。
“我又何嘗不想呢奢浑?海螺一族就像被詛咒了一樣蛮艰,生下來就得面對世界的殘忍法則;我們小時候享受父母的慈愛雀彼、呵護壤蚜,長大后不僅要親手埋葬自己的雙親,還要盡心竭力的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徊哑。當(dāng)自己的孩子們長大后袜刷,就面臨死亡的制裁。我們的生命如劃過天際的流星般短暫...死亡莺丑,死亡著蟹,死亡墩蔓。這個念頭在我們真正懂事時就一直束縛著我們,像個分量十足的黑色大石頭般懸掛在我們的潛意識和思維里萧豆。自由奸披、真愛?得了吧涮雷,我們只是硬著頭皮在履行自己作為一個海螺的責(zé)任阵面,說的確切些,我們只是在履行身為海螺的種族責(zé)任...我恨海螺洪鸭,我恨海螺一族样刷,我恨制約海螺的自然規(guī)律,我恨這一切卿嘲,所有這一切颂斜!我也想成為人類,或是吸血鬼拾枣,或是狼人沃疮,或是其他什么的...”
“但有些東西是你不能選擇的...”我說,然后緩緩低頭喝了口咖啡梅肤。
“是啊...我們總有不能選擇司蔬,不能改變的東西...我們總有想要去愛,卻再也無法去愛的時候姨蝴。有時候俊啼,太多的愛會殺了你∽笠剑”
我無言以對授帕,只默默看著他手中的香煙,香煙燃燒的煙霧慢慢升騰浮梢,在房間的一角旋繞著跛十。
“但我還有我的游艇...”他說,然后用漆黑的小眼睛看了看我秕硝,咧開嘴角芥映,淡淡一笑。
“總有一天远豺,你會得到它的奈偏。”我說躯护,并且以充分信任的眼光鼓勵他惊来。
“是啊,總有一天...希望這一天到來時棺滞,我的孩子們還沒長大成人...”
海螺爸爸那天晚上喝醉了唁盏,在餐桌上醉得一塌糊涂内狸,不省人事。我扛著他把他送回了家厘擂,小海螺1號和2號那晚只好由我們照顧。我陪著他們看午夜劇場的奧特曼動畫片锰瘸,她在廚房里弓腰洗碗收拾刽严。我讓1、2號在小客廳的沙發(fā)上睡避凝,她給他們講故事直到他們睡著舞萄。
之后遵循著大自然母親的引導(dǎo),我們?nèi)玺~得水般的做愛管削。在她唱歌的窗臺那兒做了一次倒脓,在關(guān)著門的浴室里做了一次,在我們自己臥室的床上又做了一次含思。她的呻吟聲也充滿了布魯斯格調(diào)崎弃,藍色的、憂郁的含潘、緩慢而抒情的...當(dāng)我們做愛時饲做,她就像一只布魯斯小綿羊,柔順服帖遏弱,任我擺布盆均;最重要的是,她的靈魂也徹頭徹尾的布魯斯漱逸。
半夜我醒來時泪姨,昏黃的街燈透過淡藍色窗簾,把朦朧的光影投在地板上饰抒。遠(yuǎn)處的海港傳來起重機工作的聲音肮砾。我轉(zhuǎn)身把她摟入懷中,她的肌膚水嫩而柔軟循集,摸上去有一氣呵成的順暢感唇敞;我嗅到她的頭發(fā)里那股布魯斯的氣味,聽到她恬靜咒彤、均勻的甜蜜喘息疆柔。她醒來時,發(fā)出意識模糊時喉嚨咕嚕咕嚕的聲音镶柱。
“中午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旷档?”我問。
“恩歇拆?沒什么名字鞋屈,只不過隨口哼哼范咨。”
“是嗎厂庇,真好聽渠啊。”
“你喜歡嗎权旷?”
“喜歡替蛉。”我確實喜歡拄氯。
“再唱一遍給你聽躲查?”
“不必了,別忘了還有兩個孩子睡在外面呢译柏。小心吵醒他們镣煮。”
“呵呵鄙麦,我們做愛時你怎么不怕吵醒他們典唇?”
“那不一樣∏猓”
“哎蚓聘!”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問道“你說,要是讓你選的話盟劫,你是喜歡和從來沒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做愛呢夜牡?還是喜歡和彼此之間有感情基礎(chǔ)的人做愛?第一種就像你在隨便什么街上碰到的陌生女人侣签,第二種就像睡在你懷里的我一樣塘装。”
“那可不好選影所,選不好的話說不定你還會因此而遷怒于我哦蹦肴。”我說猴娩。
“我可不管阴幌,趕快選擇,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和什么人做愛卷中∶”
“好吧,我想想...恩蟆豫,就做愛來說的話议忽,我果然還是喜歡和陌生女人做∈酰”
“為什么栈幸?”
“怎么說呢愤估,有一種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憧憬和未知,光是想想就會令人興奮起來速址⊥嫜妫”我說,而且一如我所想壳繁。
“原來如此震捣,男人還真是種奇怪的生物∧致”她說,然后像害羞的小女孩一樣把頭埋在我的胸膛里润樱。過了一會兒渣触,她抬頭吻上了我的脖子,動作輕盈的如同采花的蜜蜂壹若。她一直吻著嗅钻,起先我有些不適,從脖子那兒傳來隔靴搔癢般細(xì)微的刺痛店展;過了一會兒养篓,我感到脖子那兒變得火熱,如性高潮般愉悅的快感也一波波襲上心頭赂蕴。
“下午我和海螺爸爸一起下棋時柳弄,他說吸血鬼是惡心而嗜血如命的屠夫啊「潘担”我說碧注。
“是嗎?海螺一族一直對我們充滿偏見...如果我真是屠夫糖赔,你還會愛上我嗎?”
“我可不記得我說過我愛你放典》芄梗”我說声怔,這句話聽上去或許略帶揶揄。
“你騙不了我的悠汽,我在你的血液里能感受得到你對我的愛...比起你來柿冲,我更愛你的血液...我對于血液的熱愛使我愛上了你假抄。你的血那么甜美宿饱,那么可口谬以,我甚至能感受到你血液中滿滿的對我的愛,那么多的愛邮丰,或許會殺了我铭乾。”她說斗蒋,說話時她的尖牙和嘴離開了我的脖子捧书,脖子那兒馬上血流如注,打濕并染紅了大片的被單爆哑。
“這句話揭朝,海螺爸爸也說過潭袱⊥突唬”我說彤悔。
“哪句話晕窑?”
“那么多的愛會殺了你杨赤。”我說植捎。
她一言不發(fā)阳柔,只顧吸血鸥跟。
“我一直以來就想問你盔沫,被你吸過血的我是不是會在月圓時也變成吸血鬼啊架诞?”我問。
“傻瓜干茉!那只不過是對我們懷有偏見的人隨便編出來的鬼故事〗浅妫”她說沾谓。
“那么,你會不會在太過亢奮時把我的血液吸干均驶,讓我變成木乃伊?”我問。
“你真是個十足的大傻瓜隶债!都說了瞒滴,那也是有偏見的人編造的赞警。吸血對于我們來說就像你們?nèi)祟惡瓤Х纫粯悠胀擦健㈩l繁碘举;我們能控制自己吸入的血液量,也能分泌一種不含抗血凝素的特殊唾液來幫助你快速愈合傷口搁廓,停止流血...怎么說呢引颈,你就乖乖閉上眼,把這次吸血當(dāng)成一次主動獻血吧境蜕◎。”
“好吧×荒辏”我說售滤,然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長吁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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