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爸爸一起出去過早螟碎,吃完早餐陪爸爸去理發(fā)眉菱,在理發(fā)店等待的間隙,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士朝我們走來抚芦,靠近后便停在我們面前倍谜,一邊對著我笑一邊從荷包里掏出煙來遞給爸爸,我扯著爸爸的袖子在他耳旁小聲問:“爸爸叉抡,這是誰呀尔崔?怎么好像和你很熟一樣∪烀瘢”爸爸笑笑說:“這是我家對門的某某叔叔季春。”
我驚訝得張開了嘴消返,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不禮貌后载弄,我趕緊起身讓座耘拇,一邊點頭一邊說“叔叔好∮罟ィ”
隨后叔叔便靠著爸爸坐下了惫叛,開始和爸爸聊起來。我挨著爸爸坐著逞刷,認(rèn)真聽著他們聊天嘉涌。叔叔在和爸爸的聊天中,不斷吐露現(xiàn)在工作難做夸浅,日子難混仑最,然后一聲接一聲嘆氣。
我看著爸爸一邊聽著叔叔吐槽帆喇,一邊微微點頭警医,或許此刻的沉默和傾聽是對面前這個處于生活窘境中的男人的最大尊重和理解。
爸爸剪完頭發(fā)后坯钦,我們便和叔叔告別预皇。走出店門之際,我回頭再次向叔叔問好婉刀,此時叔叔不帶任何笑意深啤,只是靜靜坐在店門口的角落,等著他的順序路星,他緊皺著眉頭溯街,翹著二郎腿,右手搭在抬起的右膝蓋上洋丐,夾著的煙頭不斷茲拉出一圈圈白煙呈昔,騰面而起,讓我再次無法看清那個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友绝。
在回程的路上堤尾,我挽著爸爸的手問道:“爸爸,叔叔怎么變成這樣了迁客?雖說歲月催人老郭宝,但他怎么現(xiàn)在這么滄桑?”
爸爸輕描淡寫地說道:“在工地上做事不就是那樣掷漱?”
“可是小時候他們家條件好好粘室,那個時候他們?nèi)叶疾挥米鍪拢伎恐依锏蔫F廠過得很是優(yōu)越呢卜范?”
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衔统,爸爸沒再理會我。
“他們家?guī)讉€兄弟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在年輕的時候靠著父母的蔭庇锦爵,過得還不錯舱殿,后來趕上鋼鐵市場不景氣,家里鐵廠倒閉后险掀,沒過幾年他父親因病去世沪袭,自此以后,家里經(jīng)濟(jì)就一蹶不振樟氢,他大哥一直在外開車枝恋,日子過得還行,二哥和他從來都是仰仗著家里的存糧過得比我們同齡人都快活嗡害,但是后來家道中落后,他二哥中風(fēng)后便一病不起畦攘,他也因為突然的遭遇不知路在何方霸妹,如今你看到的世景已是好太多了≈海”在停頓幾分鐘后叹螟,爸爸突然說道,“人這一輩子台盯,所有的遭遇和享受是恒定的罢绽,年輕時貪圖享逸,年長了必定已另一種形式償還静盅,就拿這叔叔來說良价,他全家以前都是靠著父母,家里所有開支都由父母買單蒿叠,父母一走明垢,家里的經(jīng)濟(jì)血脈頓時斷了,從來衣來伸手市咽,飯來張口的他們頓時不知道該干嘛痊银,在停頓了一年多的消靡后,還是要面對生活的碾壓施绎,他老婆在外面做保潔溯革,他現(xiàn)在就在工地上給人做小工,勉強(qiáng)維持生計谷醉,只是可惜了孩子……年輕時該吃的苦還是得吃啊……”爸爸補(bǔ)充道致稀,但是又欲言又止。
我若有所思點頭俱尼。知道爸爸不愿意和我說太多叔叔家的周遭豺裆,因為想給他這個兒時的玩伴保全體面。
回到家后,媽媽在廚房做飯臭猜,我獨(dú)自一人回到房間躺下躺酒,叔叔落魄的模樣至今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忽而又想起爸爸說的那句話“年輕時該吃的苦得吃蔑歌「Γ”
這句話很熟悉,好像前不久還聽人說過次屠。我沒有再多想园匹,只是把爸爸說的那句話牢牢記在了心里,有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劫灶,只有走了一段路裸违,再回頭看過來才能在心里確定。但是不論最終結(jié)果如何本昏,我們都要認(rèn)真地對待生活供汛,因為我們每個人親身經(jīng)歷的生活才是最真實,如果心存僥幸涌穆,總想著走捷徑怔昨,然后對生活耍小聰明,那么總有一點你也會被生活耍弄一番宿稀,讓你飽嘗艱難趁舀,遍歷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