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剛過史简,突然發(fā)現(xiàn)回憶有點青黃不接的感覺,三十歲肛著,人生未半圆兵,三十歲,回憶未滿枢贿。
三十歲還沒經歷太多事殉农,自然也沒有太多回憶。雖然回憶不多局荚,還是對有些事物念念不忘的超凳,我最想念的是那兒時的老院子和那片荒草地。
老院子是爺爺娶奶奶時蓋的耀态,蓋房的主要材料是土坯轮傍,就是土里摻上麥稈加水攪和后的土塊。這樣的房子遠沒有現(xiàn)在的鋼筋水泥房子結實首装,在我上小學時它已經千瘡百孔了创夜。
西邊的院墻每次下雨都會塌一塊,東邊有一塊院墻已經塌的沒有當時的我高了仙逻,我經常玩完回來時從東墻上翻進來驰吓,它阻擋不了我涧尿,這讓我很有成就感。南邊的墻不光是土坯蓋的檬贰,還用了一部分紅磚姑廉,它很堅強,一直到最后翻蓋新房時也沒出大問題偎蘸。
院子里五顆棗樹庄蹋,一棵榆樹,一棵梧桐迷雪,到了夏天院子里都是陰涼限书,晚上吃完飯就在院子里乘涼。一般都坐在榆樹和梧桐樹下乘涼章咧,很少去棗樹下倦西,棗樹上有棗蝎子,蜇人很疼赁严。
棗樹和榆樹上都有過我和弟弟搭的樹屋扰柠,很簡單的那種,幾塊木板幾根棍子用繩子一綁疼约,這就是屬于我們的世界了卤档,不會有大人來干擾。梧桐樹沒爬上去過程剥,它又高又粗又直劝枣,不借助外力很難爬上去,就算爬上去了下來也是個事织鲸,它對當時的我來說太粗了舔腾,抱不住,下來的時候很有可能摔下來搂擦。我放棄征服它了稳诚,不過不丟人,村里的孩子也都沒爬上過梧桐樹瀑踢。
梧桐開花的時候滿院子都是它的香味扳还,梧桐的花是喇叭狀的,花的根部糖分很多橱夭,輕輕地咬一下是甜的普办,無聊的時候就上房摘一把梧桐花,一個一個的嘬它的糖水徘钥。
那五顆棗樹可是老院子的功臣衔蹲,每年能產幾百斤棗,每到中秋的時候我跟弟弟都要打棗曬干,蒸了棗饅頭大叔二叔三爺家都是要送一份舆驶。
老院子的后邊是一片荒草地橱健,那簡直是我和兒時玩伴的樂園。
荒草地長了好幾種草沙廉,有比我還高的長著小碎花的拘荡;有到我膝蓋高不開花的;有挨著地面長著五顏六色小花的。
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和蝴蝶撬陵,荒草地也不例外珊皿。炎熱的中午爺爺奶奶睡午覺了,我就自己去荒草地里捉蝴蝶和蜜蜂巨税。蝴蝶有白的有紅的蟋定,白的比較傻好捉,紅的很機靈草添,難捉的很驶兜。蜜蜂呢,基本分兩種远寸,一身絨毛的不要惹抄淑,這斯脾氣大蜇人疼,身上特別光溜驰后,老愛往土里鉆的最好玩肆资,壓根不會蜇人,只會咬人灶芝,咬了還不疼郑原。
荒草地里大樹不多,一共才十幾顆监署,有很多小樹颤专,很多很多纽哥。這些小樹都是我做彈弓和弓箭最好的材料钠乏,這些弓箭和彈弓的敵人是那些老是亂叫的蟬和小鳥,煩人的很春塌。它們很陰險晓避,長得那么小,導致我自始至終也沒能傷到它們一根汗毛只壳。我的武器是沒問題的俏拱,我的技藝是沒問題的,就是他們太陰險吼句,故意長那么小锅必。
雖然荒草地就在我們村的中心,但它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因為它里邊有四腳蛇和長蟲搞隐。四腳蛇對我來說是沒問題的驹愚,我可以跟它抗衡,它最多是突然出現(xiàn)在腳下把我嚇得一機靈劣纲》贽啵可是長蟲我是真的怕的,有它的地方我都是繞行的癞季。
有一年夏天荒草地的一個土包上出現(xiàn)了一條死的長蟲劫瞳,我推斷它是被比我大的孩子打死的。那個土包是我挖洞和燒棗吃的場所绷柒,它影響到我了志于。后來我強忍著恐懼挖了一個坑把它埋了。那年夏天我過得不是很愉快辉巡。
荒草地的東北角是一片淺沙坑恨憎,好像是誰家的蓋房用的沙子一直存在那個坑里,常年風吹雨淋沙子就和淺坑融為一體了郊楣,里邊還夾雜著很多干樹枝憔恳。
沙子的可塑性很強,我們用沙子做過城堡净蚤;做過地雷钥组;做過軍艦;做過機器人還挖過陷阱讓別人踩今瀑。
下過雨后的淺沙坑就不好玩了程梦,莫名的出現(xiàn)很多青蛙和蝌蚪,青蛙不停地呱呱叫橘荠,聒噪的煩人屿附。
荒草地的最北邊是一條很寬的深溝,里邊長滿了榆樹哥童,一個挨著一個挺份,可以從一棵樹爬到另一棵樹上,就像人猿泰山一樣贮懈,城里的孩子可能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樂趣匀泊。
有一年鄰村小姨夫的一個侄子從樹上掉下來了,送到醫(yī)院沒搶救過來朵你。從那之后我就不爬特別高的樹了各聘,比如老院子里的那顆梧桐樹。
不上學后抡医,來到北京工作躲因,一年只回去一兩次,老院子和那片荒草地一點一點發(fā)生著變化。
老院子被爸爸翻蓋了大脉,成了鋼筋水泥房搁嗓,這是奶奶臨終的遺愿。
荒草地呢箱靴,徹底消失了腺逛,坑被填了,草被鏟了衡怀,樹被砍了棍矛,被村民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