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木和一龍是老家的土狗,是一對母子吞彤。
從姐姐家回來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我衬,我一直想給柘木和一龍寫幾個字,但每念及此饰恕,心都難過得抽緊挠羔,覺得自己寫不下去。
柘木是姐姐在八年前從一個名叫柘木的鎮(zhèn)子上買回來的懂盐。當時柘木剛剛滿月褥赊,全身白白的短毛,兩只黑亮的小眼睛莉恼,姐姐一伸手抱拌喉,就直往身上拱,親熱得很俐银。第一眼看見喜歡尿背,姐姐就帶回家了。
姐姐的家在漓江邊上田藐,柘木得以自由地在河灘上瘋跑,長大,談戀愛汽久,直到生下一龍鹤竭。母子倆長得一模一樣,到一龍成年的時候景醇,只有姐姐才能分清誰是柘木臀稚,誰是一龍。
姐夫在家的附近養(yǎng)了幾十只雞三痰,白天柘木負責看守雞場吧寺,一龍負責守護家門。到了晚上散劫,雞都回籠了稚机,姐姐和姐夫吃了晚飯,就帶柘木和一龍去散步获搏。這是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赖条,母子得以相聚,在草叢和樹木間互相追逐打鬧常熙,轉(zhuǎn)眼不知所蹤谋币。但只要姐姐喊一聲“柘木!一龍症概!”,不一會兒早芭,它們就圍繞在姐姐的身邊了彼城。
姐姐和姐夫有很多柘木和一龍的故事,比如退个,第一年過年的時候募壕,鞭炮聲把柘木嚇跑了,姐姐找了一夜语盈,快天亮才在干涸的河灘上發(fā)現(xiàn)它舱馅;又比如,負責守門的一龍刀荒,在一個下雨的午后代嗤,放了幾個游人到后院躲雨,姐夫奇怪一龍對陌生人一反常態(tài)缠借,游人說干毅,我們是湖南省作協(xié)來采風的,它知道我們是好人哦泼返。
今年初硝逢,姐姐的家被貼上了拆遷公告。在一個悶熱的夏天清晨,姐姐起床后沒聽到一龍的聲音渠鸽,找到后院叫乌,看見一龍倒在地上,口鼻流著血徽缚,眼中流著淚憨奸,姐姐抱著一龍,直到它咽氣猎拨。不知道那個夜里發(fā)生了什么膀藐,但在那個清晨,包括一龍在內(nèi)红省,一夜之間死了四條狗额各。
隨著推土機開到了家門前,姐夫在拆遷協(xié)議上簽了字吧恃。
姐夫用全部拆遷補償?shù)腻X買了一套十多年前的舊房子虾啦,房子在三樓,柘木住進了樓房痕寓。有一天傲醉,我給姐姐打電話,問到柘木是不是習慣新家呻率,姐姐說硬毕,不知道是換了地方,還是沒有了一龍的緣故礼仗,柘木整天趴著不動吐咳,再也不象從前了,現(xiàn)在姐夫每天晚上騎車帶它回到老房子的河邊元践,讓它在那里跑一跑韭脊。姐姐又說,這樣長久下去也是不行的单旁。
上個月沪羔,我終于回了老家。在姐姐的新家里象浑,沒有看到柘木蔫饰,我不敢問柘木去哪里了,我怕一開口融柬,眼淚會不聽話地掉下來死嗦。
可是,我是多么想念柘木和一龍啊……
? ? ? ? ? ? ? ? ? ? ? ? ? ? ? 記于201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