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根據無戒90天訓練營流暢同學的《原是陌生人》和前一秒記憶《本是陌生人》改編,屬于他們兩個寫的番外篇孽惰。原篇講述的是兩個陌生人的故事晚岭,李力是一個癌癥晚期病人,偶遇了陌生的女孩小雅勋功,他們兩個之間發(fā)生的故事腥例。這篇是站在李力老婆的視角寫的。
夜已經很深了酝润,落地臺燈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長燎竖,就像我的孤單。老公還沒有回來要销,我拿起手機构回,又放下,怕打擾他的工作。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這樣的夜纤掸,我守著一盞孤燈脐供,等他回來。
我想起以前他還沒創(chuàng)業(yè)的日子借跪,那時候政己,我們一起上班、下班掏愁。晚上一起做飯歇由、散步,周末一起追劇果港。雖然我們住著廉租房沦泌,我坐在他的自行車后背顛,卻是我感覺最快樂的時光辛掠。
可是谢谦,自從他開始創(chuàng)業(yè),我們在一起吃頓飯都變成了一種奢侈萝衩。這幾年回挽,經過他的努力,公司發(fā)展得很好猩谊。我們住著別墅千劈,開著進口車,可是我卻越來越孤單预柒。
他越來越忙队塘,幾乎每晚都是凌晨才到家袁梗,不是在加班宜鸯,就是在應酬,總是喝得酩酊大醉地回來遮怜。我勸他少喝點淋袖,把工作放一放,多回家陪陪孩子锯梁。他總是滿臉歉意地說即碗,“老婆,我再努力拼幾年陌凳,到時候剥懒,我放下工作,我們一家三口去周游世界合敦〕蹰伲”
我想著這些,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覺醒來保檐,被子另一側還是涼的耕蝉,李力還沒有回家。我看了下時間夜只,已經凌晨5點垒在。今晚有點奇怪,以前不管多晚扔亥,他都會回來场躯。不回來也會提前告訴我。我想砸王,也許是他醉得不省人事睡酒店了推盛,或者公司臨時有事加班一個通宵。
“你老公要看緊點呢谦铃,有錢耘成,又帥。小心被別人撬走了驹闰”窬”耳邊響起閨蜜經常對我說的。我搖了搖頭嘹朗,怎么都不會相信李力會背叛我师妙。我們兩個一路走來,經歷了很多的風風雨雨屹培。他是那種特別顧家的男人默穴,為了讓我放心,連秘書都請的是男的褪秀。平時蓄诽,他的手機也從不對我設防。所以媒吗,我對他一萬個放心仑氛。
第二天,我送完孩子上幼兒園闸英,回家一打開門锯岖,就看到李力坐在沙發(fā)上。他埋著頭甫何,雙手插在頭發(fā)里出吹,手肘支在膝蓋上。西裝脫在一旁辙喂,一半在地上捶牢,一半在沙發(fā)上赃额。看到我進來叫确,他抬起頭跳芳,整個臉感覺黑了一圈,眼睛浮腫竹勉,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飞盆。
“你怎么啦?公司沒什么事吧次乓∠判”我放下包,坐到他身邊票腰,扶著他的肩膀問城看。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公司沒事杏慰,我……有事跟你說测柠。”他嘴唇顫了顫缘滥,聲音有點抖轰胁。他輕輕挪動了下身體,將我搭在他身上的手甩落下來朝扼。
“我們離婚吧赃阀!”他一個手摩挲著自己的膝蓋,一個手捏著拳頭擎颖,看著地面冷冷地說榛斯。
“啪!”我握在手里的手機滑落到地上搂捧,剛才是昨天還在跟我暢想未來的這個男人跟我提離婚么驮俗?我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
“你……說什么异旧?”我掰過他的肩膀意述,讓他面對我提佣。
“離婚吮蛹!”他看著我,眼神卻躲避著我的拌屏。
“你說什么潮针?”我以為我聽錯了,又問了一句倚喂。
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我每篷,眼里是決絕瓣戚,“我說我們離婚吧!”
“為什么焦读?”我強壓住憤怒子库,卻壓不住聲音里的顫抖。心臟瞬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矗晃,連呼吸都痛仑嗅。
“還記得小麗么?她離婚了张症,我跟她在一起了仓技。”他淡淡地說著俗他,好像說別人的故事脖捻。
“啪!”我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兆衅,全身都在顫抖地沮。我怎么會不記得小麗,他曾對我說過的那個初戀羡亩,我以為那只是他的過去诉濒,沒想到他一直想跟她有未來。
我撐著沙發(fā)站起來夕春,舉起拳未荒,瘋了一般地撲打著我面前這個男人,我撕扯著他的頭發(fā)及志,哭喊著“你為什么這樣對我片排?為什么?你還是人么速侈!”
他一動不動率寡,好像任我擺布的木偶,任由我一拳拳捶在他的頭上倚搬,他的身體上冶共。
他的無動于衷更加激怒了我,我把茶幾上的東西全拂到地上每界,“噼噼啪啪”杯子破碎的聲音捅僵,遙控器、手機摔地上的悶響聲眨层。我一腳一腳重重地踩著地上破碎的雜物庙楚,拿起電視柜邊的花瓶扔出去,酒柜玻璃爆破的聲音趴樱,接著是酒瓶嘩啦馒闷、噼啪落地清脆的碎裂聲酪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酒味纳账。
我癱坐在地上逛薇,趴著膝蓋嚎啕大哭。太委屈了疏虫,我把最美好的年華給了這個男人金刁,陪著他一起風里雨里走過來,他竟然在成功后拋棄我议薪。
“別哭了尤蛮,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挂椋”李力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产捞,安慰我。
想到年幼的女兒哼御,我想挽留一次坯临。我拖住他的手,哭著哀求道:“力恋昼,我求求你看靠,別離開我們,你不是最疼佳佳么液肌?你一直還想要一個孩子挟炬,我同意再生一個。你說什么我都同意嗦哆,只是別不要我們了谤祖,好不好?好不好老速?”
他拉開我的手粥喜,堅定地說,“小麗在A市等我橘券,我已經決定了额湘。房子、車子旁舰、公司都給你和孩子锋华,我凈身出戶△廾罚”
我站起來供置,擦干眼淚谨湘,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绽快,不想再面對他芥丧,準確地說,是不想面對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坊罢。
關上門续担,我偽裝的堅強片刻瓦解,我滑著門坐了下去活孩,除了哭物遇,我不知道還能干什么?門外憾儒,傳來關門的聲音询兴。他走了,看來是真的起趾,以前那個最怕我流淚的男人已經不再關心我了诗舰。我哭得聲嘶力竭,不知道過了多久训裆,我的身體已經麻木眶根,頭痛欲裂。我扶著門站起來边琉,踉蹌地走到床邊属百,癱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白色的房頂变姨,白色的頂就像一個巨大的空洞族扰,旋轉著把我的靈魂意識都抽走了一般。淚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流定欧。
他連續(xù)一周都沒有回家别伏。打他電話不接,去公司也見不到他的人忧额,我就跟瘋了一樣地到處找他厘肮。我不信他就這么輕易地拋棄我們娘倆。我從他最好的朋友那里打聽到他的行蹤睦番,一路追到了A市类茂。
我找到李力入住的酒店,一路尾隨他托嚣。他坐在一個有著偌大玻璃窗的飯店里巩检,精神看起來不錯。一個穿著淡黃色修身連衣裙的女孩坐在了他的面前示启。女孩沒有我想象的國色天香兢哭,倒也也還算得上清新脫俗。他們愉快地聊著夫嗓,還喝起了紅酒迟螺。我呆立在飯店的玻璃窗外冲秽,癡癡地看著他們兩個,心感覺被刀挖著般地痛矩父,原來是真的锉桑。但是我無法像個潑婦一樣的去手撕小三,看著地上我那被燈光扭曲的影子窍株,自嘲地苦笑著準備離開民轴。
那個女孩挽著李力走了出來,李力靠在女孩身上球订,一臉的放蕩不羈后裸。我退到黑影里,目送他們離開冒滩。
女孩扶著他走到車邊轻抱,突然,他把女孩頂在車上旦部,傾身吻了下去祈搜。我閉上眼,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下來士八。我發(fā)誓容燕,這是我為李力最后一次流淚。我轉身離開婚度,不想再虐自己蘸秘,放手是我唯一的選擇。為了孩子蝗茁,我必須要堅強醋虏。
我給李力發(fā)了條信息,“你回來哮翘,我跟你離婚颈嚼。”他第二天就回來了饭寺。
跟李力的離婚手續(xù)辦得很順利寂纪,因為沒有財產的爭執(zhí)倡蝙。他兌現了他說的,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螺戳。為了不讓他們那么好過穴店,我接受了他所給的一切妇斤。
辦完手續(xù)响鹃,他回來收拾行李瞧掺。他只拿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其他生活用品都沒有拿,包括他前年生日我給他買的他最喜歡的手表旺上,去年去新加坡給他買的皮帶瓶蚂,還有所有我曾給他買過的東西,他原來都視若珍寶的東西抚官。他說:“其他東西你都扔了吧扬跋,我到那邊再買新的阶捆×杞冢”
“好!”我咬牙切齒地回答洒试,原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這么絕情倍奢。不對,不是變心的男人垒棋,是一個初心不改的男人卒煞。這么多年,我才是一個第三者般的存在叼架。
臨出門畔裕,李力蹲下來跟女兒哽咽著說:“寶寶,爸爸要出遠門乖订,很久很久都不會回來扮饶,你要聽媽媽的話”
孩子還小,不明白爸爸為什么突然要走乍构,還說很久很久都不會回來甜无。她拖著爸爸的手,哭著央求:“爸爸哥遮,你不要走嘛岂丘!我不要粉紅豬小妹的娃娃了,我乖乖聽你的話眠饮“铝保”
“寶寶乖,爸爸會一直想你的仪召◆娓牛”李力憐愛地摸著佳佳的頭安慰著。他的眼里噙著淚水返咱,又轉頭擦掉钥庇。
他站起身,把孩子的手交到我手上說:“以后咖摹,孩子就拜托你了评姨!我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吐句,全然不顧在我懷里掙扎著撲向他胁后,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兒。門砰地一聲關上嗦枢,一道門隔斷了所有的情義攀芯。從此,他是他文虏,我是我侣诺,夫妻變陌路人。
時間是個好東西氧秘,原來以為無法承受的東西年鸳,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地變淡丸相。為了不那么想李力搔确,我瘋了一般地工作,經常加班到凌晨灭忠,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膳算。一有時間,就陪著孩子玩弛作。我以為涕蜂,李力這個人就此淡出我的生命里。
這天缆蝉,我接到一個A市的電話宇葱。“喂刊头,你好黍瞧!請問是李力的愛人么?”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原杂。
“是印颤,不是,前妻穿肄。你是……小麗年局。”我疑惑地問她咸产。
“不是矢否,我是小雅,你能不能來一趟A市脑溢,李力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僵朗。”
“什么昏迷?他怎么啦验庙?”我扶著桌子站起來顶吮,顫抖著問她。
“你來康泰腫瘤醫(yī)院粪薛,我們見面聊悴了,電話里一下說不清楚∥ナ伲”
“好湃交!”聽到腫瘤醫(yī)院幾個字,我的心咯噔一下陨界。我捧著手機巡揍,沖到門邊上痛阻,又退回來菌瘪,又沖到門邊,使勁去推門阱当,門卻怎么也推不開俏扩。我急得滿頭大汗,才意識到門是拉的弊添。我急沖沖地走到秘書邊上說:“快录淡,給我定最快的一趟飛機,我要去A市油坝〖灯荩”
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我又見到了那個女孩澈圈,李力吻的那個女孩彬檀。我以為她是小麗,我走過去瞬女,她說:“你好窍帝!你是李力的愛人吧?我是小雅诽偷±ぱВ”
“小雅?”我嘀咕著报慕,怎么她是小雅深浮,李力不是來找小麗的么?
“嫂子眠冈,我跟你打過電話的飞苇。我跟李力是相親認識的,我們只是朋友。他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玄柠,他得了肝癌突梦,怕你接受不了,他就跟你離婚了羽利。他的日子已經不多宫患,現在已經陷入昏迷,我看他這兩天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这弧。所以娃闲,自作主張看了他手機里存的號碼∝依耍”小雅把事情大致地跟我說了下皇帮。
我撥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病房蛋辈。我倚在門邊属拾,看著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李力,不敢相信那是幾個月前還意氣風發(fā)的他冷溶。我摸著墻走到他的床前渐白,抓著他冰冷的手,蹲在他的床邊逞频,淚流不斷纯衍。我喃喃著:“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傻瓜苗胀,你這樣子襟诸,讓我成了什么?”
也許是聽到我的聲音基协,他虛弱地睜開眼睛歌亲,咧嘴對我笑了笑,重新閉上眼睛堡掏,喘著粗氣說著应结,“我這是出現幻覺了么?小雅泉唁,我竟然看到我老婆了鹅龄。”
“不是幻覺亭畜,我是你的妍兒扮休,我來了!我們不是陌生人拴鸵,我是你老婆玷坠∥仙Γ”我站起身,輕輕撲到他身上八堡,哭著說樟凄。
“真的是你!”身下的他動了動兄渺,我支起身體缝龄,對上了他突然閃著亮光的雙眼。他突然就哭了挂谍,哭得像個孩子叔壤。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得這么傷心。我緊緊地抱住他口叙,兩個人哭得稀里嘩啦炼绘。
那幾天,也許是我來了妄田,他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轉俺亮。他的精神好多了,竟然可以坐起來形庭,甚至下床走幾步铅辞。他突然央求出院厌漂,提出想我們一家三口出去旅游萨醒。
我問醫(yī)生他的病情怎么樣,醫(yī)生告訴我苇倡,他的肝癌已經是晚期了富纸,最多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醫(yī)院也只是療養(yǎng)旨椒,或者在他特別痛苦的時候注射杜冷丁晓褪。
我答應了李力的要求,帶著女兒综慎,一家三口去了泰國涣仿。他看起來就像康復了一樣,只有我知道他已經忍耐到極限示惊。那不時的蹙眉好港,額頭上那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出賣了他。在沙灘上米罚,他跟女兒追著跑著钧汹,挖螃蟹,堆沙丘录择。他舉起女兒拔莱,女兒咯咯地笑著碗降。看著這溫馨的場景塘秦,我知道屬于我們這么快樂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讼渊,我埋頭失聲痛哭。
“媽媽尊剔,你怎么啦精偿?”女兒懂事地跑過來問我。
“媽媽被沙迷了眼睛赋兵,沒事笔咽。”我擦干眼淚霹期,笑著說叶组。
李力走過來,拖起我历造∷κ“老婆,不想不開心的吭产,走侣监,我們一起去玩〕加伲”
在夕陽下橄霉,我們三個笑著鬧著,笑聲一直傳到天邊邑蒋,很遠很遠……
一個星期后姓蜂,我拜托媽媽把女兒接回了國,我想跟李力兩個人單獨呆一段時間医吊。
我們就像當時談戀愛一樣钱慢,只不過,換我騎自行車卿堂,他坐我后面束莫,抱著我的腰,頭靠著我的后腰草描,笑著給我加油:“老婆览绿,加油!”
我們躺在沙灘的躺椅上陶珠,喝著同一罐椰汁挟裂,看著比基尼美女從前面走過,我捂上他的眼睛揍诽,他佯裝掰開我的手诀蓉,兩個人笑成一團栗竖。
半個月后的一天傍晚,李力上衛(wèi)生間半個小時還沒出來渠啤,我推門進去狐肢,他趴在馬桶上,肚子頂著馬桶邊沥曹,痛苦地呻吟著份名。看到我進來妓美,他回頭尷尬地對我咧嘴笑了下僵腺,臉色慘白。他撐著馬桶蓋站了起來壶栋,說想出去走走辰如。我扶著他,兩個人沐著夕陽贵试,慢慢地走在沙灘上琉兜。
他輕聲地說:“妍兒,如果老天能讓我回到過去毙玻,我一定不那么拼命工作豌蟋,一定好好陪著你們娘倆。這輩子桑滩,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了梧疲。”
我流著淚抱著他說施符,“你別說了往声,我理解你〈亮撸”
走了一段,他說有點累了贯涎,我們依偎著坐下听哭。夕陽如血,連沙灘都映成了血色塘雳,海浪卷上來陆盘,又急沖沖地退下去,發(fā)出像是哀鳴的吼聲败明。愛人在我懷里隘马,他抓著我的手漸漸松開,落到了沙灘上妻顶。
(無戒90天寫作成長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