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明家住四合院挑辆,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去上班了例朱,姥爺看著他。在夏天的下午鱼蝉,太陽落山以前洒嗤,他總是搬著小板凳和姥爺一起坐在院子里。姥爺坐在搖椅上搖著蒲扇魁亦,半閉著眼睛渔隶。風一吹,他身后大槐樹的樹葉就會發(fā)出沙沙聲。姥爺告訴他间唉,這座四合院從他太姥爺那會兒就有了绞灼,歷史悠久的東西慢慢就會有自己的靈魂和思想,需要被尊重呈野,和人一樣也會犯脾氣低矮。宅子里偶爾會發(fā)生一些怪事。
莫凡明的舅舅剛結婚那會兒總吵吵著要裝修被冒,姥爺說军掂,行,給你一間房做新房你想怎么裝就怎么裝昨悼』茸叮可他還是不滿足,覺得老舊的宅子看著鬧心率触,非要把整個宅子都重新裝修终议,姥爺不答應,舅舅挺不高興的闲延。舅媽似乎也不太喜歡這個宅子痊剖,有一天舅舅和舅媽吵了一架,舅舅生氣出去了垒玲,晚上才回家陆馁。一到家又是摔門又是砸東西,把一整家子的人都鬧了起來合愈。莫凡明的媽媽和姨媽連忙上前拉住舅舅叮贩,舅舅掙了半天沒能掙開,氣的大罵起來佛析。姥爺站在門口聽他罵了足足十分鐘益老,然后舉起拐杖照著門框使勁砸了三下,實木拐杖都斷了門框卻連個裂縫都沒有寸莫。舅舅他們被姥爺的舉動嚇呆了捺萌,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敢說話,他們以為姥爺會大發(fā)雷霆膘茎,沒想到姥爺只是平淡的說:“好桃纯。由你去裝,后果自負披坏√梗”說完轉身就走了。
第二天吃早飯時棒拂,舅舅酒醒了伞梯,向姥爺道歉。姥爺掃了一眼坐在舅舅旁邊拉著臉低頭吃飯的舅媽,平靜的說:“我既然已經答應你谜诫,就由你去裝漾峡。”舅舅一聽可樂開了花猜绣。媽媽和姨相視無語灰殴,也許舅舅昨天晚上喝醉酒記不太清楚敬特,但她們姐倆可清楚得記得掰邢,姥爺原話中還有后半句“后果自負”。
一個禮拜之后伟阔,舅舅找來裝修隊熱火朝天的開工了辣之,舅媽也親臨現場指指點點。姥爺也只是坐在院子里搖著蒲扇再沒有說什么皱炉。第二天舅舅和裝修隊遇到一個麻煩怀估,用作起居室的這個房間一個墻角有個小小的供奉臺,上面有個木頭的小碑和一個小香爐合搅。這個供奉臺打舅舅小時候起就在那兒了多搀,以前沒注意,但的確一直都在灾部。裝修隊問舅舅要不要把它拆掉康铭,舅舅有點兒猶豫,畢竟這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一直出現在這里一定有特殊的意義赌髓。但是舅媽在一邊冷嘲熱諷从藤,說舅舅太迷信。當著裝修隊的面兒锁蠕,舅舅臉上掛不住了夷野。于是一咬牙一跺腳,拆荣倾!裝修隊的徐工就拿了個鐵鍬給鏟了悯搔。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舌仍,鏟子一碰那個供奉臺妒貌,它就碎掉了。當時舅舅還一閉眼抡笼,以為會出現點兒什么苏揣,但是當他睜開眼睛,并沒有想象中的什么冒出一股白煙推姻,竄出個什么鬼怪平匈,也沒什么地動山搖。于是,那個不知道在那兒多久的供奉臺變成了一簸箕土增炭,被扔到了房后面忍燥。
起居室眼看就要裝修完了,可大家發(fā)現舅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添了個奇怪的毛蚕蹲恕:成天什么都不干梅垄,就是對著太陽剔牙。舅媽不知說過他多少次就是沒用输玷。這毛病舅舅似乎自己控制不了队丝。姨請了大夫來家給舅舅看病,可她都覺得這有點兒荒唐欲鹏,對著太陽剔牙這也不叫病啊机久。不出所料檢查了一溜夠,舅舅身體健康什么病都沒有赔嚎。舅媽天天哭喪著臉膘盖,說舅舅也不上班了,天天就是坐在院子里沖著太陽剔牙尤误。媽媽心疼舅舅侠畔,悄悄跟舅媽說不行找個人來收收吧。舅媽馬上就明白了损晤,第二天她回家把她二姨夫給接來了软棺,她二姨夫在她們村兒還挺有名的。她二姨夫來了在起居室轉了一圈沉馆,指著墻角說:“你家以前這兒是不是有個供奉臺码党。”舅媽一聽這個背后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斥黑。二姨夫只說你們還是給砌上吧揖盘。舅媽再問他什么也不說了。
供奉臺重新砌上后锌奴,舅舅就不再對著太陽剔牙了兽狭,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舅舅和舅媽再也不張羅裝修的事兒了鹿蜀。姥爺呢箕慧,還是坐在院子深處大槐樹下的搖椅上,慢慢搖著蒲扇茴恰,閉目養(yǎng)神颠焦。
這是姥爺給莫凡明講的第一個故事,大夏天的往枣,莫凡明的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伐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