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能入人夢,只要有人做夢蟆淀,不管白天黑夜拯啦,阿良都可以進入他人的夢中,看看他人夢境中發(fā)生的故事熔任。
阿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開始能入人的夢中的褒链,因為他失憶了,他不記得自己的年齡疑苔,長相甫匹,工作還有家人,他只記得自己叫阿良,他要進入的別人的夢中兵迅,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抢韭,但又不知道是一個什么樣的東西,他只有拼命的找恍箭,日夜不停的刻恭,不知疲倦的找。也許那個東西找到了扯夭,他的記憶也就回來了吠各。
夜深人靜的時候,阿良開始在大街上游蕩勉抓,他除了能入人夢贾漏,還有一個通天徹地的本領:可以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且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本領藕筋,他只知道這個本領很好用纵散。
阿良也很忙,他匆匆的從一個人的夢中出來隐圾,就匆匆的進入另外一個人的夢中伍掀,絲毫不會停下來歇一歇,他也覺得這樣很累暇藏,但卻停不下來蜜笤,像是有一根鞭子在時刻抽打著他,讓他趕快的尋找那個東西盐碱。
當眼前的景色變得模糊把兔,發(fā)灰或是異常絢麗的時候,阿良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進入他人的夢中瓮顽。有件事讓阿良感到很困惑县好,那就是入夢的方式,有時他需要先看到做夢的人暖混,才能進入他的夢鄉(xiāng)缕贡,有時候卻是還沒見到做夢的人就已經(jīng)進入到了夢中,而有時候則會從一個人的夢中直接跳到另一個人的夢中拣播。這讓阿良特別容易搞混晾咪,不清楚自己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已經(jīng)入人夢中贮配,所以只能靠眼前的景象來判斷谍倦。
這是一片寬廣的草原,茂盛的野草將整個草原覆蓋的嚴嚴實實的牧嫉,草原似乎沒有盡頭剂跟,一直向天邊延伸减途,可是似乎卻看不到天邊,只是無窮無盡的野草曹洽。野草的顏色有些發(fā)暗鳍置,灰綠灰綠的看不到生機。阿良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別人的夢中送淆,他此刻很想知道什么樣的人會做這樣的夢税产。
阿良腦子里正想著事情,突然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傳入耳中偷崩,緊接著就在他不遠的地方辟拷,一塊巨大的石頭破地而出,越長越高阐斜,在幾秒鐘內(nèi)便長成一座巨大的高山衫冻,那塊巨大的石頭就是最高的山尖。
這座大山山勢險峻谒出,全部都是光禿禿的巖石隅俘,與地面形成幾乎九十度的斜坡。大山停止了生長笤喳,一些碎石嘩啦啦的順著山體滾落下來为居。阿良站在山腳下張大了眼睛看著這神奇的瞬間,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杀狡,太令他震撼了蒙畴,大山在升高的時候,他的心放佛也在隨著大山升高呜象,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充滿著恐懼與興奮膳凝。
阿良感覺自己的身體離開了地面,慢慢的飄了起來董朝,眼前的景物離自己越來越遠鸠项,他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大山,感覺很突兀子姜,眼前的畫面很不和諧,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楼入。
阿良眼前一黑哥捕,來到一個漆黑的房間里,阿良從夢中出來了嘉熊,他看到一個大概十六七的小男孩遥赚,體型有些偏胖,此刻睡的正香阐肤,一副高度近視眼鏡放在床頭柜上凫佛。床對面的寫字臺上放著一臺電腦讲坎,電腦的屏幕還在閃爍,一個一個電腦游戲的快捷方式整齊的排列在電腦屏幕上愧薛。寫字臺的桌面上則放著一張考卷晨炕,是英語,上面還有老師用紅筆大大的寫著30分毫炉。
阿良迫不及待的尋找下一個目標瓮栗,一位帥氣的肌肉男睡得正酣,臉上還掛著歡喜的笑容瞄勾,阿良也想替他高興高興费奸,便進入了他的夢里。
一進來就看到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在橘色的柔和燈光下纏綿进陡,雪白的屁股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愿阐。肌肉男正賣力在女人的身上啃著,女人閉著眼睛趾疚,臉上一片陶醉的表情换况,嘴里還咿咿呀呀的發(fā)出囈語般的聲音。
阿良臉上一紅盗蟆,趕緊捂住雙眼戈二,轉(zhuǎn)身出了夢境,剛想提步離開喳资,轉(zhuǎn)念一想觉吭,自己已經(jīng)成人了,這夢境只是少兒不宜仆邓,而且機會難得鲜滩,錯過豈不可惜,想到這里又轉(zhuǎn)身回到夢里节值。
就這么來回一轉(zhuǎn)身的瞬間徙硅,夢里的場景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橘色的燈光不見了搞疗,變成了更加昏暗的燈光嗓蘑,燈上還籠罩著一片灰蒙蒙的煙霧。肌肉男已經(jīng)起身匿乃,坐在床邊默默的抽著煙桩皿,腦袋耷拉著,像一頭斗敗的狗幢炸。
女人躺著床上泄隔,身上橫欄著一條浴巾,遮住了自己的重要部分宛徊,一臉鄙夷的看著肌肉男佛嬉,看來戰(zhàn)爭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逻澳。阿良對著肌肉男深深的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夢境暖呕。
他一邁開步子斜做,就走進了一片陽光燦爛的沙灘,柔和的海風吹著浪花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缰揪,海風吹拂這臉龐陨享,用比較俗的說法就像是情人的撫摸。椰子樹的葉子也在海風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钝腺,配合著海浪的聲音抛姑,讓人陶醉。
阿良不知道這時在誰的夢里艳狐,他喜歡這樣的夢境定硝,他猜想夢的主人一定是個性格開朗,熱愛生活的人毫目,這樣的人無論到哪里都會受到人們的喜愛蔬啡。阿良坐在椰子樹蔭下享受著海風,這時有人踩著浪花走來镀虐。
是一位身穿比基尼的少女箱蟆,赤腳走在沙灘上,浪花不時的親吻著少女光滑潔白的腳丫刮便。少女長發(fā)披肩空猜,一雙含笑的眼睛加上一張略豐潤的小嘴,就組成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容顏恨旱,當然鼻子也是那么的合適辈毯,更別說還有潔白光滑的皮膚和修長的雙腿。少女披著一條淡藍色的紗巾緩緩的走來搜贤,臉上時不時的會泛起甜甜的微笑谆沃。
阿良此刻覺得無比的幸福,如此的美景仪芒,如此的美人唁影,如此的海風都讓他心曠神怡,舍不得離開這個美妙的夢境桌硫。
一位穿著夸張的“白馬王子”騎著白馬從海灘的另一邊緩緩馳來夭咬。他頭戴王冠,上身著白色雙排扣皇家禮服铆隘,下身著馬褲皮靴,手里還托著一個小方盒子南用,縱馬朝少女緩緩走去膀钠。
“王子”的臉上充滿著羞赧和不自信掏湾,他時不時的拉住馬匹,打開盒子看看里面的鉆石戒指肿嘲。也許是怕什么來什么融击,他再一次打開盒子的時候,鉆戒變成了石頭雳窟,他臉上一紅尊浪,趕緊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去了。
阿良替他一囧封救,看到“王子”又走了回來拇涤,這次卻沒有騎馬,昂首挺胸的朝少女走去誉结,手里捏著鉆石戒指鹅士。阿良暗暗替他加油,可卻發(fā)現(xiàn)他下身居然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惩坑,剛想開口提醒掉盅,“王子”自己已經(jīng)察覺,滿臉窘態(tài)的開始往回跑以舒,少女看著他癡癡的笑著趾痘。
夢的主人就這樣被少女的笑羞醒了,阿良也出了夢蔓钟。他想永票,人人常說遇到好事就是做夢,然而夢中的事也不是完全遂人心愿啊奋刽。
阿良就這樣從一個人的夢中再到另一個人的夢中瓦侮,看盡了人間百態(tài)悲歡離合,卻始終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佣谐,他開始覺得厭煩肚吏,看得多了,覺得人生來來回回就是那么幾個劇本狭魂,只不過你演完了換我演罚攀。可他又不能停止雌澄,那股力量始終催促著他讓他不能有些許的停留斋泄。
直到有一天,他進到一個人的夢中镐牺,那是一個奇怪的夢境炫掐,阿良一進到這個人的夢中就感到害怕,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睬涧,通常的情況下他都能感受到做夢的人的情緒募胃,而這次他分明的感覺到那種害怕的感覺來自他自己旗唁。
那個人的夢境里空蕩蕩的一片黑暗,在遠處似乎是墻角的地方有一束微弱的光照耀著一個背影痹束,他感覺那個背影看上去有點兒像他自己检疫。但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絕不是來自背影,而是來自做夢的人祷嘶。
阿良壯壯膽子想要走近那個背影去看個究竟屎媳,可就在這個時候做夢的人醒了,阿良看到了做夢的人论巍。阿良看著這個人烛谊,一張削瘦的臉龐配著一副削瘦身板,頭發(fā)凌亂环壤,一臉的胡茬晒来,精神十分的萎靡,像是有什么事情困擾著他郑现。
阿良不知道為什么湃崩,一見到這個人,就莫名的感到害怕接箫,但又說不上怕他什么攒读。這個人甩甩腦袋,起身來到客廳辛友,一口氣往肚子里灌了一瓶水薄扁,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根煙,打開電視機废累,看著無聊的夜間節(jié)目邓梅。
阿良雖然害怕,還是決心一探究竟邑滨,而且阿良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日缨,他要找的東西,一定跟這個人有關(guān)掖看。但這個人似乎刻意讓自己不要睡著匣距,電視的音量放的很大,煙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哎壳。阿良坐在客廳一角的一張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毅待。
不一會兒,那人腦袋歪著沙發(fā)背上睡著了归榕。阿良抓住機會進入了他的夢中尸红。還好,背影還在,阿良一步步朝背影走過去驶乾,可沒走幾步便從夢中出來了邑飒,原來那人又醒了循签,是被夾在手指間的煙頭燙得醒了過來级乐。緊接著幾次入夢都一樣,那人總是強迫自己醒過來县匠,阿良覺得风科,那人的夢中一定有讓他害怕的東西。
又是幾次反反復復的入夢出夢乞旦,阿良開始有些不耐煩贼穆,但卻又無計可施,他也沒有辦法給那人催眠兰粉。阿良猜那人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的睡覺了故痊,從地上的煙頭就可以證實這一點。那人一定撐不了太久了玖姑,阿良心里想愕秫,只要自己再等等,就一定真相大白焰络。
終于那人倒在沙發(fā)上沉沉的睡去戴甩,阿良等了一會兒那人不再醒來,便再一次的進入了他的夢中闪彼。夢中的情景依舊甜孤,阿良躡手躡腳的走向那個背影,似乎怕腳步聲驚醒睡夢中的那個人畏腕。阿良越靠近背影缴川,心里越是驚慌,那個背影似乎就是阿良描馅。
阿良終于來到背影的身后把夸,那個背影似乎不能感覺到阿良的存在,還是怔怔的看著前方發(fā)呆流昏,阿良只好繞到背影的前面扎即。看著那個背影的面容况凉,阿良幾乎停止了心跳谚鄙,雙眼大大的睜著。那個背影就是阿良刁绒,就是他自己闷营,別人夢中的自己正在小聲的嘀咕著什么,就像是對什么人的敦敦教導。阿良感到極度的恐懼和慌張傻盟,自己為什么會在那人的夢中速蕊,而那人為什么那么害怕夢到自己。
阿良剛想要開口跟另一個自己說話娘赴,突然一雙手用力的扼住了另一個阿良规哲,那雙手死死的扼住另一個阿良的脖子,另一個自己似乎看到了阿良诽表,嘴一張一合的說著話唉锌,只有口型,卻沒有聲音竿奏。阿良從他的口型中猜測著袄简,似乎是“快逃”,他要我快逃泛啸?阿良心里想著绿语,驚慌似乎有更加嚴重。
阿良一度想要離開這個恐怖的夢境候址,可雙腿就是不聽使喚吕粹,像釘子般的牢牢的釘在那里。阿良看著被雙手扼著的另一個自己宗雇,也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昂芜,一開始他以為是錯覺,但呼吸越來越困難赔蒲,而且清楚的感覺到那雙冰冷的手正用力的扼著自己的脖子泌神,阿良看到另一個自己慢慢靠了過來,兩個影子慢慢的重合成一個舞虱。
阿良已經(jīng)完全不能呼吸欢际,眼皮也越來越重,慢慢的雙眼合了起來矾兜,眼前便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损趋,而他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晰,他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椅寺,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浑槽,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原來自己已經(jīng)死了返帕,而殺死自己的就是這個夢境的主人桐玻,自己的好朋友劉二。阿良開始笑荆萤,一開始是微笑镊靴,慢慢的變成大笑甚至是狂笑铣卡。他的七竅開始流血,鮮血從眼睛偏竟,嘴巴煮落,鼻子耳朵里往外流,他睜開充滿鮮血的雙眼踊谋,怔怔的看著上空蝉仇,他知道劉二在看著他,他就是要讓劉二害怕褪子,讓他不安量淌。劉二殺了阿良,而阿良就在夢中折磨劉二嫌褪,讓他生不如死。
阿良和劉二是一對好朋友胚股,然而阿良卻事事都比劉二強笼痛。學習,事業(yè)琅拌,感情每一樣都讓劉二羨慕缨伊。劉二慢慢的開始覺得自己不如阿良,慢慢的開始自暴自棄进宝,而阿良總是幫助他刻坊,勸說他,劉二嘴上不說党晋,可心里對阿良無比的反感谭胚,他覺得阿良是在炫耀,是在向自己示威未玻。
終于灾而,因為一次口角,劉二殺死了阿良扳剿,處理完阿良的尸體后旁趟,劉二開始后悔,自責庇绽,害怕锡搜。他不敢睡覺,每次睡著都會夢到阿良在對自己說教瞧掺,而自己則會再一次的殺死阿良耕餐。劉二恨自己,恨那個夢夸盟,他把電視打開蛾方,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害怕自己睡著,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桩砰,他知道是阿良在報復自己拓春,他不知道能像這樣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