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回娘家,看到父親在家里偷偷的抹眼淚吃溅,細問之下原來是五爺爺去世了溶诞,可是去世了不該去祭拜嗎?為什么要在家里偷偷的哭泣呢决侈?而說起這件事情螺垢,卻似乎要追尋到三十年前。
五爺爺家里有三個孫子赖歌,最小的應(yīng)該是跟我同歲吧枉圃,大家都叫最小的孫子小名“小三”,印象中小三跟他的倆個哥哥長的很像庐冯,大大的眼睛孽亲,瓜子臉,而我們也似乎只打過一次招呼展父,那是在個炎熱的夏天返劲,我正在試圖鎖我家那木頭棍子綁成的大門玲昧,而他在后面清楚的喊著我的名字,印象里我們好像從來沒在一起玩過篮绿,他怎么會記得我名字呢孵延?可是不知出于靦腆還是陌生,我沒有回應(yīng)他亲配。為此尘应,母親還數(shù)落了我好幾句。
再后來好像沒多久吼虎,小三偷偷的跟著倆個哥哥去村西的大坑里洗澡犬钢,在那個年代,幾乎家家都沒有電扇思灰,人們解暑的最佳方式就是去村里的雨水坑里洗澡玷犹,然后在房頂或者空地上納涼睡覺。結(jié)果那天小三不慎踩到了之前干旱時的一個鐵秋挖的深坑官辈,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給淹死了箱舞。當然當時也沒有人聽見他的呼救聲。等到第二天早晨人們才在水坑里打撈出小三的尸體拳亿。
五爺爺和五奶奶抱著瘦弱的小三在坑邊哭了很久晴股,那可是他們一點一點帶大的孫子,而且自然也是他們的心肝寶貝肺魁。小三被放在小小的棺材里电湘,并且還用紙給糊了個小女孩做伴。
周圍家族的人都過去勸解倆位老人放寬心鹅经,可能當時對于大伯和父親來說寂呛,他們覺得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去了,自己沒必要再過去一趟瘾晃,而且那么小的孩子走了也不算成人贷痪,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只是徒增悲傷罷了蹦误。
只是從此以后劫拢,再跟五爺爺家打招呼,他們總是不愿意搭理强胰,要不就當沒聽見直接走過去舱沧。大伯他們覺得可能是五爺還沒有緩過勁來,所以自然也沒有放到心上去更加深層次的去想這個問題偶洋。
于是等爺爺去世的時候熟吏,去通知五爺爺看他哥哥的最后一眼時,五爺爺卻說起了小三去世的時候為什么你們哥倆一個也沒有過來,也沒有慰問牵寺,現(xiàn)在你家老人走了悍引,我們憑什么過去?所以帽氓,在爺爺出殯的三天里吗铐,五爺爺沒有過來,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孫子們過來祭拜杏节。這個梁子算是真正的系上了。
大伯心里覺得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怎能和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相提并論嗎典阵?況且這是你的親哥哥奋渔,所以大伯覺得五爺不明事理,你不來壮啊,從此我也不往嫉鲸。
我想當初五爺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是意識不到誰來了歹啼,誰沒有來玄渗,或許有人無意亦或者有意說了這么一嘴,然后五爺爺心中的悲痛轉(zhuǎn)嫁到大伯和父親的不懂禮數(shù)或者不近人情上狸眼√偈鳎“我們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們竟然跟沒事人一樣拓萌?”正是這種想法促使他開始生大伯和父親的氣岁钓。可是大伯和父親又想當然覺得這不是一件很要緊又或者必須出面的事情微王。其實當時如果雙方都解釋開也許就沒有什么誤會了屡限,可是偏偏他們都拒絕溝通。你不理我炕倘,我自然也不再理你钧大。
再后來的這數(shù)十年里,所有哥哥們的婚事誰也沒動過誰罩旋,以及五奶奶去世的時間依然大家各自過著各自的日子啊央,誰也沒有想過要調(diào)節(jié)一下。
一直到大伯的孫子結(jié)婚瘸恼,哥哥們都已經(jīng)為人父劣挫,他們覺得再如此下去也不是這么回事,所以小三的哥哥曾找我家哥哥商量是否可以給大伯的孫子上禮以緩解這數(shù)十年的矛盾东帅⊙构蹋可誰知,大伯對于五爺爺不去送他父親的最后一程依舊耿耿于懷靠闭,所以這件事情依然做罷帐我!
現(xiàn)在五爺爺走了坎炼,父親自然是想去祭拜的,可是沒有由頭拦键,也沒有人來調(diào)解谣光,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如果自己私下去了勢必會惹的大伯不高興芬为,而且大伯也算是古稀之人萄金,何必惹他不高興呢?如果和大伯商談媚朦,預(yù)計也是徒勞氧敢。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只是不扎在誰的心上誰不知道疼罷了询张。
也許等這些懷有心刺的人都走了孙乖,這些恩恩怨怨才可以一筆勾銷吧!又或者還將繼續(xù)下去份氧。只是相比上一輩老死不相往來唯袄,我們這一輩最起碼還見面可以打一個招呼寒暄幾句。也幸好上一輩對于我們這一輩寬容一些蜗帜,沒有強加管制不可交流恋拷。他們總說他們的恩怨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這輩無關(guān)厅缺。所以我們依然可以在一起玩梅掠,只是關(guān)于婚喪大事各不干擾。也許他們都是太過于愛面子店归,誰也不想先低頭而已阎抒。總覺得誰先低頭誰就輸了消痛,誰就沒理且叁。
所謂的兄弟姐妹,都是一場緣分秩伞,可是往往正是因為這血緣關(guān)系逞带,我們更應(yīng)該做到親密有疏。而且謹小慎微纱新。也許某一個無意的舉動展氓,就會帶來數(shù)十年的恩怨。致死放休脸爱。也不知在天堂的小三遇汞,看著這家族三十來年還在繼續(xù)的恩恩怨怨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