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頂雨回來依痊,樓里停電了避除。沒燈怎披,斷網(wǎng)、斷電視瓶摆,房間里異常安靜凉逛。燃起一支蠟燭,一會兒蠟油味就彌散在呼吸之間群井,暖暖的状飞,很親切,讓人覺得回到80年代的東北小城书斜。
那時诬辈,東北很多小鎮(zhèn)供電不足,停電是家常便飯荐吉。我家里買了個“飛鷹王”電子游戲機焙糟,好容易盼到了周五晚上,父親允許打開样屠,但又電壓不足穿撮,畫面扭曲好像大波浪。哥哥用萬用表一測瞧哟,220伏的電壓只剩140伏混巧,雙遼電業(yè)局也真夠意思。那《俄羅斯方塊》勤揩,片頭音樂“滴滴滴嗒嘀嗒噔”有氣無力咧党,像沒吃飽飯,全都是破音陨亡。游戲畫面先是彩色變黑白鳍鸵,后來下落變橫飛,最后支離破碎入宦,完全卡死帅腌。
黃燦燦的“金卡8合一”插在機器上,那樣子要多帥有多帥遮糖,卻眼巴巴地沒電玩绣的,弄得意興闌珊,成為我每周末最不甘心的一件事欲账。
但那個時候屡江,由于平房生火做飯,所以停電對飯菜沒有影響赛不。那些年惩嘉,東北有大油蘑(自然書上叫作“美味牛肝菌”),燴在鐵勺里加些油踢故,在火爐子上一燉文黎,趁熱吃惹苗,大片大片的蘑菇既油膩又有彈性,就像滿口在吃肉耸峭。當(dāng)年家里的條件桩蓉,一個月只有兩、三次能吃到肉的抓艳,平時油蘑是一種難得的替代品触机。飯,往往是玉米面餅玷或,俗稱“大餅子”儡首。由于出蒸鍋時燙手,而我又總是被父母勒令負(fù)責(zé)揀餅偏友,因此對此物印象頗為不好蔬胯。不過記得當(dāng)時的大餅子倒是很香,那時的粗糧真是純凈位他。
吃完飯氛濒,蠟燭未盡,父親找來毛筆和墨水鹅髓,在草紙上教我畫蝦和竹子舞竿。毛筆畫這兩件東西其實很簡單,蝦節(jié)和竹葉就是把毛筆放扁了印上去窿冯,以至于畫了幾張就獲得他的贊賞骗奖。可惜小有進步后醒串,我便就心滿意足执桌,于是開小差畫《圣斗士》里的沙加。而父親也轉(zhuǎn)去畫他“60歲后長胡子”的自畫像芜赌。畫成給我們看仰挣,長須冉冉,頗有風(fēng)度缠沈,正得意間膘壶,卻被母親斥責(zé)道: “你敢留胡子!”她認(rèn)為留胡須的太像老學(xué)究洲愤,十分不喜颓芭,因此就提前20年給父親下了禁令,免得到時候因留胡子問題而發(fā)生爭吵禽篱。父親也滿不在意畜伐,估計他覺得“為時尚早”馍惹。
來電的時候躺率,嘩的一下玛界,整個房間瞬時變成白晝,全家高呼:“來電嘍悼吱!”慎框,猶如享受共產(chǎn)主義“電燈電話”的好生活。
此時后添,半截蠟燭還燃在餐桌上笨枯,意猶未盡地?fù)u曳,但卻在滿屋子的燈光里被遺忘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