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兒子早就說想吃雪糕收壕,一直沒買妓灌。
下午從外面辦事回來轨蛤,順道路過冷飲批發(fā)部,幾只大冰柜整齊地排開虫埂,五顏六色的包裝紙令人有點眩目祥山,不知該挑哪樣?品種可真是多呀:長的掉伏、方的缝呕、圓的,帶棒的岖免、紙杯的岳颇、碗裝的,巧克力味的颅湘、草莓味的话侧、原味的……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闯参,價格也從十幾元到幾元不等瞻鹏。老板熱情,客氣地說:“您先選著鹿寨,冷庫里多的是”新博。
我連忙笑著道謝,只是買點孩子吃吃脚草,天還不算太熱赫悄。嗨,人家以為我大量批發(fā)來了馏慨。
隨后選了幾樣知名品牌的埂淮,共十來支雪糕,五十元不到写隶,結(jié)賬回家倔撞。
到家后,拉開冰箱冷凍抽屜最上層慕趴,竟還有支去年的赤豆棒冰呢痪蝇。難道是兒子特意留下的?還是不喜歡這種口味冕房?反正我是很少吃冷飲的躏啰。
看到這支最普通的老冰棍,不禁想起我們小時候吃棒冰的趣事耙册。
那時候的夏天真的好熱啊给僵。沒有空調(diào),沒有電扇觅玻,僅有的一把蒲扇想际,在一家人的手里輪流著搖來搖去,更多的時候是在母親手上溪厘,不停地替孩子們扇著風(fēng)胡本。太陽火辣辣的,家門口的楊樹上畸悬,知了不知疲倦地從早叫到晚侧甫。
在這樣的大熱天里,我們小孩子最希望聽到村子里傳來“梆蹋宦、梆披粟、梆”的聲音,那是小木塊敲打木箱的聲音冷冗,那是賣冰棍特有的聲音守屉。聽到這個聲音,在午睡的我們蒿辙,常常一骨碌爬起來拇泛,到門口張望,下意識地吞咽口水思灌,仿佛已經(jīng)感覺到絲絲涼意俺叭,嘗到那濃濃的甜味了。
我們知道泰偿,五分錢一支的棒冰還是挺奢侈的熄守,只是偶爾才能一飽口福,但還是忍不住被那聲音吸引了去耗跛。有時候母親便在屋里喊裕照,“快點叫住那人,媽找東西來換”课兄。
“賣棒冰的哎牍氛、賣棒冰的哎……”我們姐弟三人的音量可以傳出去老遠(yuǎn),不一會兒烟阐,那人便推著腳踏車來了搬俊。頭戴草帽、敞開小褂子蜒茄、臉上黑得淌油的中年漢子唉擂,到我家水缸里舀碗水,仰頭咕嚕咕嚕地喝個精光檀葛。他的車后座上綁著一只木箱玩祟,蓋著厚厚的棉絮,手里拿著的小木塊是敲打箱子側(cè)面發(fā)出的聲音屿聋,這是賣冰棍特有的聲音空扎。
母親也找來些舊衣物藏鹊、斷底的布鞋、破瓷盆转锈、壞農(nóng)具等等盘寡,這些東西是可以換棒冰的。
一般只能換一支撮慨,幸運時可換得兩支竿痰,極少能換到三支的,只見那人掀開棉絮砌溺,打開箱蓋影涉,一股涼氣迎面撲來。我們踮起腳尖规伐,扒著箱子看個究竟蟹倾,里面只有一種棒冰,是沒得選的楷力。
姐弟三人合吃一根棒冰喊式,自然是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一口一口輪流舔萧朝。要不就是把棒冰放在搪瓷缸里岔留,化成水分著喝。無論是多是少检柬,我們總是要給母親嘗嘗的献联。母親笑,我們也笑何址。
沒東西可換的時候里逆,母親也舍得花五分錢買一支給我們解解饞,很少買過一人一支的用爪。孩子多沒辦法呀原押,母親得精打細(xì)算過日子。
還記得母親為了鍛練孩子們勞動偎血,讓我們進(jìn)行剝玉米比賽诸衔,誰剝得多誰有棒冰吃,這個獎勵實在是充滿了誘惑颇玷。弟弟最小笨农,自然剝不過兩個姐姐。他辦法多呢帖渠,不是從外面曬場上弄點湊數(shù)谒亦,便是從姐姐們這里“搶”點過去,人小鬼大。其實三個人都有得吃份招,本來就是輪流著舔的嘛切揭!
我們舔過包裝紙、舔過茶缸锁摔、舔過手指頭伴箩,舔過嘴唇,舔過一切可能留下的甜鄙漏,感覺那冰冰的、甜甜的味道一直都在棺蛛,甜了整個夏天……
時光飛逝怔蚌,條件越來越好了。從三人吃一支棒冰旁赊,到一人一支桦踊,再到一人可吃三支的時候,冷飲的品種和數(shù)量越來越多终畅,選擇越多籍胯,卻沒了選擇,因為我們越來越不喜歡吃了离福。
前幾年杖狼,我和老妹暑假帶孩子們?nèi)B門玩,倆孩子吵著要吃老冰棍妖爷,看到兄妹倆互相舔?qū)Ψ降谋鞯屛乙幌伦踊氐搅诵r候,想起那時候的我們……
那時候的我們絮识,也是像他們這樣啊绿聘,單純快樂而無憂〈紊啵化成水的棒冰還是那樣的甜熄攘。手足親情還是那樣的濃。母親的愛還是那樣的深彼念。
那絲絲縷縷的甜從過去纏繞到現(xiàn)在挪圾,只是,再也聽不到那“梆国拇、梆洛史、梆”的聲音了!
消失了一個時代的印跡酱吝,留下的只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