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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阿爾戈號”
船在寬闊的河道上快速行駛著馒胆。
此刻的天色居然放晴了紊搪,明媚的陽光從逐漸變淡的云層間隙中投射下來纤掸,將河岸兩邊的景象照得清清郎朗洞豁。大船上的乘客可以看見在河流的一側岸邊遇革,有不少人佇立著同仆,呆呆地向著這艘在陽光下金光熠熠的奇特大船凝望丢间,一些小孩子則沿河岸跑跳惫叛、追趕当凡,同時還朝著大船招手呼叫挤茄。尤里卡知道這些人都是沿河農場的如叼,這幾個農場已經(jīng)位于南方邦的外緣地帶,再往外去穷劈,就是荒野了笼恰,那些孩子只要再跟著大船跑上一段,就會到達邊界——那是人與自然的邊界歇终、也是兩個陣營的邊界社证,到了那里,孩子們就會被邊界的看守人員喝住评凝,不讓他們逾越追葡。
“將軍大人,侍從官先生,這艘船的名字叫做‘阿爾戈號’宜肉,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參觀一下疾渣?”伊阿宋問道。
他們當然愿意崖飘。
伊阿宋讓一個奴隸過來取走了南方人的行李榴捡,然后說:“那么,我們就先從這艘船的動力部分看起吧朱浴〉趸”
于是一行人來到了大船的下層。
來到這兒翰蠢,地板上的震感已經(jīng)比甲板上強烈多了项乒,而震耳的聲音則預示了他們即將進入的是一間采用蒸汽動力的輪機房。
他們看到了一整排的鍋爐梁沧,鍋爐中傳出咕嘟嘟的沸騰聲檀何。與鍋爐相連的氣缸則發(fā)出閥門開閉聲、活塞運動聲廷支,再加上曲柄連桿與齒輪的傳動摩擦聲频鉴,使得他們不得不大著嗓門來交談。??
據(jù)輪機長的介紹恋拍,這里有兩種鍋爐垛孔,分為火管和水管,前者燒的是木炭施敢,效率比較低周荐,后者使用玉米酒精作為燃料,效率會高不少僵娃。?
尤里卡想到了漁業(yè)公社的船概作,那些船大部分都是小型帆船,只有很少幾艘才有蒸汽動力默怨,而且都是燒木炭的小鍋爐——在南方讯榕,糧食都不夠人吃的,哪有多余的玉米用來制造燃料跋群尽瘩扼!
也因此,公社的船動力有限垃僚,一般都只會在近海捕撈集绰,要想像這艘大船一樣快速地逆流而上,是根本做不到的谆棺。
將軍連聲贊嘆阿爾戈號的動力強勁栽燕,又擔心路途遙遠罕袋,這么大的一艘船,若一直保持這種行駛速度碍岔,必然會快速地消耗燃料浴讯,那么船上的燃料儲備能否支持到達北方呢?
伊阿宋聽后蔼啦,不禁微笑起來:“將軍大人榆纽,關于這一點,您是不必擔心的捏肢,首先我們已經(jīng)卸下大量物資奈籽,阿爾戈號比起之前幾乎算是一艘空船了;而且由于來的時候是順流而下鸵赫,很節(jié)省動力衣屏,所以我們現(xiàn)在還有足夠的燃料,更何況辩棒,即便我們一點燃料也沒有狼忱,這艘船也是一樣能夠前進的。請到這邊來——我會為您展示這艘船的另一套動力系統(tǒng)一睁∽昱”
眾人隨著伊阿宋走出輪機艙,又來到更下層的一個艙室中卖局。這是個很大的艙室斧蜕,但又潮又悶,高度則讓人難以站直身子砚偶,而且氣味也相當惡劣,他們便站在艙門邊往里看洒闸,并沒有進去染坯。
艙室里只有幾盞壁燈,釋放著半死不活的光丘逸。
尤里卡看到了大量的奴隸单鹿。他們背對著門口,一排排地坐在地上深纲,將兩腿踩著某種輪軸機構仲锄,正在不停地踏動。每個奴隸的腳踝上都有一個鎖扣湃鹊,鎖扣上則牽著很短的鏈條儒喊,與相鄰奴隸的鎖扣緊緊相連,這樣币呵,每一個奴隸踩踏的動作都必須與那一排所有奴隸的動作保持一致的頻率和幅度怀愧,否則就會被其他人的力量帶著動,或被其他人的動作所限制,根本不能自由停歇芯义。
與剛才在甲板上所見的克隆人比起來哈垢,這里的奴隸完全是另外一個種類,他們幾乎不著片縷扛拨,但身體卻并不裸露耘分,因為他們除了臉部之外,全身都被一層短而密的體毛覆蓋著绑警,就像穿了一身絕對合體的絨衣一樣陶贼。
伊阿宋介紹說這種克隆人屬于低等奴隸,是沒有穿衣資格的待秃,不過他們可以像綿羊一樣長出絨毛來拜秧,而這身絨毛就是他們的天然衣服,這種絨毛還會隨著季節(jié)的交替而發(fā)生變化章郁,像這個季節(jié)是短絨毛枉氮,等到了秋冬季節(jié)的時候就會變成更厚更密的長絨毛了。
南方人一邊聽著介紹暖庄,一邊繼續(xù)看著這艙房中的情景:
由于這些克隆人本來就幾無二致聊替,當他們進行這種高同步性的集體勞動的時候,就讓整個艙室變成一副由無數(shù)重復圖案構成的鏡像畫培廓,再配合上那一起一落惹悄、完全合拍的集體踩踏聲,使觀看者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荒誕和詭異肩钠。
艙室的天花板上泣港,等距地開著一排排的小孔,有眼睛從上方居高臨下地監(jiān)視著价匠。如果哪一排的整體節(jié)奏慢了下來当纱,很快就會從那小孔中伸下來帶著尖刺的棍棒,戳刺在這一排奴隸的頭頂和背部踩窖。奴隸吃痛坡氯,就立刻鼓起勁來,而被刺出的鮮血則混著汗液一起順著絨毛流到地上洋腮。
這些奴隸若要便溺箫柳,也無法起身,必須就地解決啥供。在他們坐著的地方就開著一個小的凹坑悯恍,屎尿、汗液滤灯、鮮血都混合在一起坪稽,流淌進這凹坑之中曼玩,再沿著凹坑下的管道排放出去。
尤里卡不忍再看窒百,想抽身離去黍判,卻發(fā)現(xiàn)將軍正看得津津有味。這讓他頗為反感和不解——按理說篙梢,面對這殘忍的景象顷帖,一個整日高呼廢奴口號的領導者,就算不立刻批駁幾句渤滞,至少也應該厭惡地轉頭走開吧……
正當他退了兩步贬墩,即將離開門邊的時候,他聽到將軍問伊阿宋能不能讓他看一看這些奴隸的正面妄呕,伊阿宋就讓最靠近門邊的那一整排奴隸停止勞動陶舞,站起身轉過來。
出于好奇心绪励,尤里卡又回頭看了一眼肿孵,自此視線也就無法移開了。
他看見疏魏,這些低等奴隸都吃力地站了起來停做,又用手掩著下體,向他們轉過身來大莫,因為他們的腿腳被短鏈串接著蛉腌,所以這種轉身的動作也必須一整排地進行,而這艙房中回旋的空間又很小只厘,故而這個動作完成地很笨拙烙丛,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重新站好。
大概是長時間保持那種坐姿的緣故懈凹,他們的身子都有些向前佝僂著蜀变,無法完全站直,至于他們的面容和表情介评,則顯得相當?shù)拇辣亢痛魷K麄兊难劬﹄m然也是金黃色的爬舰,但目光渙散们陆,而且似乎自慚形穢,并不敢正視門外這群高貴的觀察者情屹。
此時坪仇,尤里卡又注意到,這些奴隸們并非全身都長滿絨毛垃你,除了臉部之外椅文,他們前胸上的皮膚也差不多是裸露的喂很,而就在這些奴隸們無毛的、正在因為粗重的呼吸而不停起伏著的胸脯上皆刺,赫然地被烙上了印記少辣。
借著門邊那盞黯淡的壁燈,可以看得出這些克隆人兩邊的胸脯上各有一個印記羡蛾,左邊的印記是由兩條螺旋形的曲線和曲線中所包裹著一條豎線所組成的漓帅,就如兩條長蛇相互交織地纏繞在一根權杖之上;右邊的則是一串數(shù)字痴怨,看起來像是某種編碼忙干。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位于左邊的印記,便努力地回憶著……對了浪藻,就是昨天捐迫,當他從糧船上回頭看那大船的時候,在船首所見到的那個碩大的金徽爱葵!那上面的圖案施戴,確乎就和眼前的烙印一模一樣,只不過钧惧,當時的所見是刻在金屬上暇韧,而眼前的圖案卻是以人的皮肉為載體的!
“原來這艘船使用的就是這樣的混合動力啊……”將軍盯著這一排奴隸看了一會兒浓瞪,終于開口了懈玻。
伊阿宋便自豪地向將軍解釋,在這艙室的下方乾颁,還有一個傳動軸與船的螺旋漿軸相連涂乌,奴隸們踩踏的動力便通過這個傳動軸帶動了船尾的一組輪槳。據(jù)專業(yè)人員的測算英岭,這個人力系統(tǒng)的能量轉化效率比鍋爐還高湾盒,之所以還要用蒸汽機,只不過為了在某些情況下——例如現(xiàn)在逆流而上的時候能夠獲得加倍的動力诅妹。
伊阿宋又說這船其實還是一艘帆船罚勾,如果風向對的話,可以利用那根大煙囪做為主桅桿吭狡,掛起橫帆來尖殃,那就更是輕舟強渡了。
將軍又問:“這些奴隸畢竟不是真正的機械划煮,總要休息送丰、飲食的吧,那時這種動力系統(tǒng)不就要停止下來了么弛秋?”
伊阿宋答曰那是自然的器躏,克隆人終究還是血肉之軀俐载,如果使用過度會勞損得很快,那樣反倒得不償失登失,所以大副會通過精確計算來規(guī)劃奴隸的勞動強度遏佣,合理地輪換批次,讓他們得到必要的休息壁畸。
聽了這些贼急,將軍表示頗有收獲,顯出很滿意的樣子捏萍。
他們終于結束了動力系統(tǒng)的參觀太抓,大家又回到了主甲板上。有清涼的河風迎面吹來令杈,尤里卡不禁舒了一口氣走敌。
接下來,眾人便跟著伊阿宋向船樓走去逗噩。
同船殼一樣掉丽,那船樓的楣飾和壁板上也繪滿了各種金色的圖案。
而在船樓的入口上方异雁,同樣鑲嵌著一個金徽捶障,依然是那雙蛇和權杖的圖案,同船首的金徽比起來纲刀,雖然小了不少项炼,看起來還是十分顯眼的。
尤里卡不禁開始思考起這金徽同烙印之間的聯(lián)系來示绊。
金徽既然被置于這樣特殊的位置锭部,他想,其上的圖案自然就是阿爾戈號的標志了面褐。而那些被當作動力系統(tǒng)使用的隨船奴隸拌禾,也可說是阿爾戈號的一部分,在他們身上烙上這個標記展哭,標明其所屬湃窍,倒也不足怪。
不過匪傍,事情應該不是這么簡單坝咐,因為這圖案顯然還有某種象征意味,并不只是一個單純的標志析恢,一旦將其烙印在奴隸的身上,也就起到了賦予意義的作用……
他又進一步猜測秧饮,那些繪制在船殼和壁板上的其他圖案映挂,也不會是什么普通的裝飾圖形泽篮,而都是具有特殊含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