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搭幻,有個朋友把他發(fā)表的詩給我看,言語之間逞盆,藏不住的自豪檀蹋。或許出于禮貌云芦,或許出于客氣俯逾,對于我寫了那么多詩卻沒有一篇被正式發(fā)表過的境遇,他說:“其實你寫的真的挺好焕数,大概是沒碰到識貨的吧纱昧。”
一年后堡赔,工作中遇到一個學攝影的同事识脆,照片拍的很好。
在一次偶然的談話中,我問他:“攝影一開始是怎么產(chǎn)生的灼捂?”
他告訴我:“攝影一開始的作用只是記錄离例。”
于是我就在想悉稠,那文字最初的作用是什么呢宫蛆?難道是為了比詞藻的華麗么?難道是為了成為一門數(shù)千年不衰的藝術(shù)么的猛?很顯然不是耀盗,文字的最初的作用與攝影一樣,也僅僅是記錄和表達卦尊。
而那些天賦異稟的詩人詞人所流傳的不朽華章叛拷,也無外乎記錄和表達。而要想達到記錄和表達的目的岂却,就絕不會刻意去使用華麗的詞藻忿薇,反而是使用最質(zhì)樸、最簡單的詞句來表達那些人人都有的悲歡離合躏哩。
于是我就想到了大道至簡這個道理署浩。李白用小學生都認識的文字寫出了《靜夜思》;黃霑用最基本的中國五聲音階寫出了《滄海一聲笑》扫尺。
我們看過太多太多的寫字者筋栋,為了彰顯自己的才華橫溢而刻意堆砌,提筆必有生僻字正驻,拈句必藏晦澀典故二汛,讀來費勁、味同嚼蠟拨拓。又有人說,李商隱的詩里不也是用了很多晦澀的典故么氓栈?難道說他的詩就不好么渣磷?這就好比金庸的武俠小說中的武功境界,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授瘦,凡是那些使用奇怪兵刃的角色醋界,武功大多不高,而那些武功蓋世的人提完,所使用的兵器大多是最普通的刀劍形纺,而武功更高的,比如郭靖徒欣、喬峰等逐样,他們不使用兵刃;再如獨孤求敗和掃地僧,他們的武功已臻化境脂新,達到了飛花摘葉皆能傷人的地步挪捕。李商隱就如獨孤求敗和掃地僧一樣,無論是質(zhì)樸簡單争便,還是晦澀華麗级零,都運用自如,只不過他自己更習慣或者說更偏愛亦或因深陷黨爭而不得不使用晦澀的表達方式滞乙,這種方式易學難工奏纪,一但誤入歧途,便一輩子淪落為“兩句三年得斩启,一吟雙淚流”的苦吟者了序调。
而記錄與表達,也是不同的浇垦。文字本身并無區(qū)別炕置,只不過有人掛念的人,所寫的文字便為表達男韧,例如一封家書朴摊;無人掛念的人,所寫的文字便為記錄此虑,例如一篇日記甚纲。
但是人們又往往會陷入自作多情的境地中去,在寫文章的時候朦前,總會不自覺幻想會有許多人看自己的文章介杆,然后自己用自己的幻想感動了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寫了一紙矯情韭寸,最后卻發(fā)現(xiàn)無人問津春哨。
這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讀自己的恩伺,只有你自己赴背。
按照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的觀點,人也不能兩次閱讀同一篇文章晶渠。也就是說凰荚,在現(xiàn)在的你閱讀你十年前寫過的文章時,其實這篇文章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你寫的那篇文章了褒脯,縱然筆跡熟悉便瑟;或者說這篇文章所承載的感情只是十年前的你所想表達的感情,也就是說番川,現(xiàn)在的你其實并不僅僅是在閱讀你十年前寫過的文章到涂,而是與十年前的你在交談脊框。
在某個安靜的雪夜,你同時拿出兩篇文章來看养盗,一篇是你十年前寫的缚陷,一篇是你二十年前寫的,假設你今年40歲往核,那就相當于40歲穩(wěn)重的你與20歲時輕狂的你和30歲時落魄的你同聚一案箫爷。
你嘲笑20歲時的你的幼稚,卻又羨慕那時的青春活力聂儒;
你同情30歲時的你的落魄虎锚,卻又羨慕那時的親全友齊。
其實衩婚,你所寫的所有文字窜护,都不會被時光湮滅,它們永遠安靜地躺在時光的灰塵之下非春,像一個老友一般柱徙,等待著多年以后的你撫去灰塵,重啟記憶奇昙。
所以护侮,請真摯而又誠實地寫下質(zhì)樸而又簡單的“記錄”,而非搜腸刮肚堆砌出來的“表達”储耐。
有人看羊初,就多謝他們的掛念;
無人看什湘,就等待自己的回翻长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