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去那個地方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触创。久到記憶的模糊讓我對那個地方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那地方很怪候醒,銀裝素裹的雪能颁,壓在一片樹林的勁綠的枝條上。中間是一個大廣場倒淫,被雪覆蓋的一片純白伙菊,積雪之上,是成百上千的雪人敌土。
雪人大小不一镜硕,形態(tài)也各異。有的像是卡通人物返干,有的就比較簡單隨性兴枯,有的丑萌丑萌的看著就想笑,還有的生動的好像有生命矩欠。
大的有半棵樹那么高财剖,小的也就巴掌那么大。
廣場被這些雪人占滿了癌淮,只得從他們之間一條條小小的縫隙穿梭而行躺坟,路過這一個個雪人的時候,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一種蓬勃的生氣讓人又起了疑心這些雪人到底是不是活的乳蓄。
看著不像咪橙,可是感覺像。
整個廣場都彌漫著一種悲哀的氣氛栓袖,這氣氛與這圣潔素雅的雪是如此的不搭匣摘,可那股氣息就可以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店诗,悲哀與失望裹刮,纏繞在這些雪人上,又在這積雪廣場的上方盤旋庞瘸。
我越發(fā)的覺得那個廣場是真的存在著捧弃,存在在哪里不知道,很久以前是多久也不確定擦囊。
我更愿意稱那個地方是個墓地违霞,一個奇特的墓地,一個從未有人去過的墓地瞬场。
當圣潔與悲哀共存买鸽,當不能長存于世間的一種事物長存于彼端并且代表著某種意義,我又開始懷疑那個廣場是否真的存在贯被。
是在現實中眼五,還是在夢中妆艘。亦或是人是蝶继控,游離于生活現實或是夢境绩脆,也都沒有了答案弛槐。
美好的事物總是容易讓人質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报强,因為美好本身就是不真實和虛幻的代名詞派诬。
我想包括我的很多人同辣,我聊倔,我們睡毒,都不太容易去相信世界有完美的一面棚唆。那些接近完美的暇赤,或是表象看起來完美的,就更不容易讓人去接受宵凌。
我相信雪人墓地是存在的翎卓,那里圣潔不忍褻瀆,卻又荒謬的離經叛道摆寄。那里很冷失暴,特別冷,我記得那天我穿著黑色的風衣微饥,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逗扒,像是趕往某個人的葬禮。
我不明白我為什么要穿成那樣欠橘,我也記不清那天的天氣是怎么樣矩肩,是陰還是晴,是下雨還是下雪還是什么都沒下肃续。我只記得冷黍檩,是那種南方冬天特有的濕冷。即使穿再多再厚的衣服還是會忍不住打哆嗦打顫的冷始锚。我的傘沒有打開刽酱,手被凍的有點紅,腳也因為冰冷而有些麻木失去知覺瞧捌。
沒有力量促使我棵里,不像那些志怪的奇異小說,真的沒有力量促使我姐呐。我純粹是對這個廣場有著出于人類本能的好奇心而挪動腳步殿怜,我身上的行頭倒是很適合廣場上的景色,雪人們不會轉頭曙砂,他們沒有看我头谜。
他們有生氣,但是他們是死的鸠澈。
對柱告,因為這是墓地砖织,所以他們是死的。因為這里是雪人的墓地末荐,所以他們對闖入的另類物種抱有一點生氣侧纯。
我在虛幻與真實之間猜測著,卻發(fā)現這樣很沒有意義甲脏。我知道我一定去過的眶熬,如果是夢里去過,那我醒來一定頭疼块请,因為這么盛大的夢境是很耗費腦力的娜氏。如果是真實的去過,在很久以前墩新,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贸弥,那濕寒的空氣到現在還如同噩夢中的離魅魍魎等小鬼一樣撕咬著我的軀體。還有一種海渊,是我剛剛有了獨立的意識卻還不自知之時绵疲,那意識可能是剛剛從哪游蕩回來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臣疑,比很久還要久盔憨,有了意識但沒有足夠的行動力,于是意識就向我傳遞了一些意識流的東西讯沈。
有什么意義呢郁岩?真的沒有意義。如同本我和真我哪個才是現在的我缺狠,宇宙中存在的到底是哪個我一樣沒有意義问慎。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是哪個我,問這個問題的人從提出這個問題時就已經開始在浪費時間挤茄。
我走過一個袖珍的跳跳虎模型的雪人如叼,又穿過一群“白雪公主”式的小矮人雪人,卻發(fā)現這里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驮樊。
這群雪人薇正,他們大多表情是笑著的,微笑囚衔,大笑,笑不露齒雕沿,或是笑的前仰后合练湿。但為什么,他們的表情透著凄涼审轮?他們?yōu)楹螌ξ疫@個陌生的異族表現不出一點出于本能的好奇肥哎?
哦辽俗,我忘了,好奇是人類的本能篡诽。
時至今日崖飘,我依舊分不清那是真是夢,亦或那雪人墓地杈女,存在于另一片與我不相干的時空里朱浴。他們的時間只有悲哀,被創(chuàng)造的悲哀达椰,被玩弄的悲哀翰蠢,最悲哀的是他們的笑容是天大的悲哀。
在這個莫須有的墓地啰劲,我什么都沒做梁沧,什么都沒想,我熟練地駕馭著人類的本能嘗試著熟悉這里蝇裤,可本能總是在無形中反過來駕馭自己廷支,于是當我離開雪人墓地,我開始變得疑惑栓辜,變得費解酥泞,變得質疑自我。
我想要再去那個墓地看看啃憎,我現在意識到了本能的可怕芝囤,我不再自信的去駕馭它,而是努力的去抑制它辛萍,去化解我和我的矛盾悯姊。
當人懂得思考并且不斷糾結,那就是兩個人贩毕。
我想再去看看那個跳跳虎的眼睛為什么那么明亮悯许,我想再去看看那些小矮人的衣服為什么如此逼真,我想再去看看那些悲傷的微笑辉阶,為什么明明背后沒有什么隱藏的故事卻可以如此悲傷先壕。
我想再回到那片奇特的地方,在現實世界里也好谆甜,在夢里也罷垃僚;如果要坐宇宙飛船或者穿越時空才能抵達那里,那還是算了规辱,危險太大谆棺。你看,我現在正在努力去抑制自己的本能罕袋,用渴望去壓制好奇心改淑。
我認可通過大多數方式來到那個莫須有的廣場碍岔,那里有永恒的雪人和素雪綠樹,那里有墓地的悲涼和人間的荒誕朵夏,那里明明那么小卻可以那么大蔼啦。那里哪里都不是,至少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仰猖。
可我不認可運用極端的手段去探尋捏肢,人類的本能有時候還是好的。你看亮元,這就是猛计,當有了好奇心,總會有畏懼感爆捞。那里什么都沒有奉瘤,只有不會化的雪和雪人,還有寒濕的空氣和被悲哀氣氛所壓抑的天空煮甥。不去那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盗温,一片墓地而已,葬著不同的物種成肘。如同象冢對于人類一樣卖局,況且那里對于心懷叵測的人更沒有任何價值。不值得双霍。
不得不承認那里是美的砚偶,是極美的。美到語言無法形容的地步∪髡ⅲ現實的美總是有缺陷的染坯,這樣才真實,才容易被人接受丘逸。毫無缺陷的美是絕美的单鹿,絕美的事物總讓人感到絕望。
所以美好也是相對的深纲。在這個世界里藝術家們通過創(chuàng)造美而表現對世界和自然的敬畏仲锄,但他們的美總是可以被很多評論家進行長篇大論的評論。而相反的湃鹊,過于美的事物從來都不太好表現什么儒喊。 ???
就如同雪人墓地,在那里涛舍,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澄惊,你看到的,就是一切富雅。
那里并不敬畏什么掸驱,而且那里也不值得敬畏。那里不配稱為絕跡没佑,因為那里連存在都是個莫須有的概念毕贼。
我還是渴望去那里,那個雪人墓地蛤奢」硌ⅲ渴望與好奇心相互纏斗著,致使衍生出更多人類的本能和思考的怪物啤贩。
或許機緣巧合待秃,我真的又有機會去那里,在現實在夢里在廁所的馬桶眼里痹屹,只要不是太危險我都去章郁。到了那里,我會在門口徘徊我會猶豫我會恐懼我會好奇最終我會心如止水——雖然我記不清上次去那里的時候有沒有入口或者門志衍。
人一旦有了思想就成了兩個人暖庄,一個接受思想拉的屎,一個為好奇心付出代價楼肪。我的恐懼感應該會越發(fā)強烈培廓,我的好奇心應該在腦海中作怪而喋喋不休,我享受那悲哀的寒風春叫,也沉醉于那群笑的意義不明的雪人肩钠。
那里什么都沒有,那里什么都有暂殖。
南.
2018.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