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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兒時的時候受沒受到過來自長輩的恐嚇:比如老人們給你講志怪故事啦喧枷、比如童話里小紅帽被大野狼吃掉了虹统、比如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很可能是人販子了,等等隧甚,這些都是我打小聽來的车荔,在孩子眼中比較恐怖的故事,不過戚扳,在我看來這并不是最讓人害怕的忧便,因為這些故事也好、傳說也罷帽借,甚至是人販子偷小孩珠增,都不能阻止我對這個陌生世界的好奇與探索,在小小的我看來砍艾,這些恐怕都是假的蒂教,長輩們對我說都是怕我受傷害,是一種保護(hù)脆荷。哈哈悴品,我是不是接近真相了呢?
只不過简烘,我沒想到苔严,有一種在太陽底下的大實話卻把我嚇了個夠嗆。
兒時孤澎,爺爺家住在胡同里届氢,正房是三爺爺家,太奶奶跟爺爺一家住在西廂房覆旭,東廂房住了家外人退子,剩下一間房是我小叔叔的房間岖妄,每年夏天的時候,母親大人都會給爺爺一家張羅買蜂窩煤寂祥,每次一買還上千斤——人口多荐虐,沒辦法。
記得我五六歲的時候丸凭,也許更小福扬,反正那時候我個子還夠不著院子的大門把手,一個炎炎夏日惜犀,母親大人跟往年一樣張羅著買冬儲蜂窩煤大計绅喉,跟我說:“一會兒送煤的師傅就上門了眶熬,你乖乖的別搗亂,尤其是人家在運(yùn)送的時候,別添亂那婉,摔碎了可都是咱們自己的損失残黑∷仔ⅲ”
我連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匙奴。
母親:“表現(xiàn)好,一會可以出去買根小豆冰棍給你礁叔∩液唬”
我:“小豆的太硬了,買根一般的就行晴圾∷淘遥”
母親:“行∷酪Γ”
很快人乓,送蜂窩煤的師傅就到門口了,大夏天的都毒,他穿了身藍(lán)工作服色罚,長袖挽了起來,工作服上衣扣開著账劲,里面穿了件紅色的跨欄背心戳护,工作服的前胸口袋上印的一排字——“***店”,因為衣服敞開著瀑焦,字展示的不全腌且,也要原諒我彼時年幼,識字不多榛瓮。脖子上掛了條用了很多年但漿洗的很板正的條紋毛巾铺董,拖了個平板車,滿頭大汗的問正好在院大門門洞里乘涼的我:“小朋友禀晓,***家是這個院嗎精续?”
我:“是呀坝锰,那是我爺爺家,叔叔重付,你等一下顷级。”我轉(zhuǎn)身就跑确垫,邊跑邊喊:“媽媽弓颈,送蜂窩煤的人到了∩”
老媽趕緊迎出來,招呼送煤的師傅嚣镜,并告訴他需要把煤放在西廂房外面擴(kuò)建的小廚房旁邊專門放煤的地方爬迟。
從院門口到放煤的地方我邁著我的小短腿量過,快100步了菊匿,我心里想送煤的肯定不愿意付呕,沒想到送煤的師傅二話不說,從平板車下面拿出一塊黑黢黢的木板子跌捆,放上煤徽职,就開始一趟趟地往指定地點(diǎn)搬。
天熱佩厚,再加上他穿的厚姆钉,很快就滿頭大汗了,老媽趕快招呼送煤的師傅進(jìn)屋喝茶抄瓦,師傅擺擺手潮瓶,說:“不用,我抓緊送完了回店里喝钙姊√焊ǎ”
我們平時不在爺爺家住,只有周末才回來煞额,所以周末是一家人聚的最齊的時候思恐,家里人都在,叔叔和姑姑們忙著把送到地方的蜂窩煤壘好膊毁。
我則遵守約定胀莹,乖乖的在院里的梧桐樹下面陰涼地里找了個好位置,看著大人忙婚温,不添亂嗜逻。
等搬完煤,送走送煤的師傅缭召,我問母親:“媽媽栈顷,那是怎么店呀逆日。”
母親:“你說的什么店萄凤?”
我:“就是在那個送煤的叔叔工作服胸前印著一排字室抽,我只認(rèn)出來店字∶遗”
母親:“哦坪圾,那是**煤店,國營的惑朦,就在附近的胡同里兽泄。”
我:“哦漾月,遠(yuǎn)嗎病梢?”
母親:“不遠(yuǎn)。你剛才表現(xiàn)不錯梁肿,等著蜓陌,我這就給你去買冰棍》悦铮”
很快钮热,母親大人給我買回來冰棍,我一邊吃著冰棍烛芬,母親跟我說:“你好像對剛剛送煤的比較感興趣隧期?”
我:“嗯,覺得那個叔叔挺了不起的赘娄。能把那么多蜂窩煤一車?yán)^來厌秒,還搬那么快∩勉荆”
母親:“那你想干這樣的工作嗎鸵闪?”
我:“可以嗎?”
母親:“可以啊暑诸,拉著上千斤的蜂窩煤走街串巷蚌讼,到了地兒還要給人家搬進(jìn)去,不能摔碎一塊个榕,你覺得如果你干這工作篡石,一天能送幾戶?”
我看著那堆得小山一樣高的蜂窩煤:“也許西采,大概凰萨,可能只能送一戶吧。”
母親:“要按你這速度胖眷,咱們這一片別想著在入冬前備好煤了武通。”
我:“看來我真的不合適這樣的工作珊搀?”
母親:“也不一定冶忱,以后你上學(xué)不好好學(xué)習(xí),就只能干這種工作境析,煤送不到的話囚枪,大家都跟著你挨凍,肯定對你特別有意見劳淆。你看你打算怎么辦吧链沼?”
我:“對我有意見?”
母親:“是呀沛鸵,對你有意見括勺,以后你可就出名了≮司剩”
我泫然欲泣:“我不想出這樣的名朝刊、我不覺得這個工作有意思了耀里◎阽停”
母親:“那誰知道呢?反正幾年之后你才上小學(xué)冯挎〉赘纾”
我:“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不干這工作房官≈夯眨”
母親:“這工作怎么了?這可是送溫暖的工作呢翰守》跄蹋”
我連忙改口:“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力氣小蜡峰,拉不動板車了袁,所以我以后好好學(xué)習(xí)、不能做這份不僅自己干不了湿颅,而且還給鄰居添麻煩的工作载绿。”
母親大人臉上露出來滿意的神色油航,沒有再說其他的崭庸。
多少年之后的今天,我仍能清晰地記起當(dāng)時炎炎烈日下冰棍在口中融化的冰涼滋味、梧桐樹灑下的陽光半點(diǎn)以及當(dāng)時的那番對話怕享,這番驚嚇讓我最早知道我不適合做什么执赡,我想哪天也選一個場景,讓自己的孩子也經(jīng)歷一下他必經(jīng)的驚嚇熬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