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域携,同事走到我的隔間,看到桌上一個花哨的盒子鱼喉,問是什么秀鞭。我說是剛買的CD趋观。他脫口而出:“現(xiàn)在還有人買CD啊锋边?”
應該不少人都同樣覺得奇怪吧拆内。mp3早已不再是新鮮事,如今更是有了Pandora和Spotify這樣的網(wǎng)絡流媒體宠默。Macbook都已經(jīng)拋棄了光驅(qū)麸恍,或許CD真的已經(jīng)成了古董搀矫。
雖然我還買CD抹沪,也只在車上或者偶爾在家里聽。聽音樂大部分是工作的時候用手機上的Spotify瓤球,我儼然已經(jīng)不能想象沒有Spotify的生活融欧。當年讀本科,晚上書包里裝著索尼的CD隨聲聽去晚自習卦羡,一個晚上只能反反復復聽一張CD噪馏。如今手機里裝上Spotify,不但隨身攜帶方便绿饵,而且音樂除了緩存之外根本不占用存儲空間欠肾,簡直是個一輩子也聽不完的音樂庫裝在口袋里。因此我成了Spotify的死忠拟赊。
可是刺桃,音樂的獲取變方便了以后也有副作用,英語中有一個詞來形容有得必有失叫“trade-off”吸祟。在Spotify提供的海量音樂面前瑟慈,我就好像是進了玩具店的小孩,什么都想要屋匕,生怕錯過任何好東西葛碧。結果聽完一張專輯之后就急急忙忙丟下去聽另一張,可能永遠也不會回過頭來聽以前聽過的那一張过吻。于是就變得囫圇吞棗进泼,不求甚解。真是應了李安《飲食男女》中郎雄的那句話:“人心粗了疮装,吃得再精也沒什么意思缘琅。”
還有廓推,當生活中充斥著音樂刷袍,音樂就變得廉價,我們對于音樂的虔誠也跟著消褪樊展∩胛疲可能對于年長些的樂迷來說堆生,聽唱片要一個人坐在唱機前,拋開一切雜念雷酪,不受任何干擾地聽∈缙停現(xiàn)在我聽音樂,不是在工作哥力、上網(wǎng)蔗怠,就是在開車、跑步吩跋。很難想象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寞射,抽出一個周末的下午,放進CD锌钮、帶上耳機桥温、一心一意去聽。
不過話又說回來梁丘,CD也并不是音樂傳播的最初形態(tài)侵浸。更早的時候想聽音樂只能穿好正裝上音樂廳去。大概音響發(fā)燒友家中再好的音響設備也敵不過現(xiàn)場的演出效果吧氛谜?所以倒也可以安慰自己不用杞人憂天地感嘆世風不古掏觉。但問題是,大多數(shù)人在享受著新技術帶來的便捷之時混蔼,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履腋。又或者是即使意識到珊燎,他們也毫不在意惭嚣。就像我同事,他大概堅定地認為事物的發(fā)展必然是先進的新事物取代落后的舊事物的過程悔政。新和舊原本只是區(qū)分事物出現(xiàn)先后的客觀描述晚吞,我們卻已經(jīng)習慣把它看作是一種價值判斷。
我只是小部分守舊的人當中的一個(其實是想守也沒守住谋国,不然如何會成為Spotify的死忠槽地?),忍不住對技術抱有一點懷疑的態(tài)度芦瘾。尤其是聽說現(xiàn)在的孩子們聚在家里都不玩耍打鬧了捌蚊,而是一人手里一臺iPad聚精會神地玩。還有一個我親身經(jīng)歷的例子近弟,一桌朋友飯館里坐著等上菜的時候也不聊天缅糟,一人手里一只手機認認真真刷著微博發(fā)著微信。我這個時候很尷尬祷愉,只好坐在那兒窗宦,盯著一對對被屏幕映得閃亮的眼鏡片發(fā)呆赦颇。真想回到還沒有微信,甚至也還沒有電子郵件和電話的年代赴涵。一對情侶相隔兩地媒怯,在信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不能讓別人看的情話,小心翼翼裝進信封髓窜,貼上郵票扇苞,寄出去。天天盼著寄纵,怎么還不回信杨拐?終于某一天在一個信封上認出了她(他)的筆跡。
唉擂啥,一懷舊起來就忍不住文藝腔決堤哄陶,自己都覺得酸。這倒是讓我想起Woody Allen的《午夜巴黎》哺壶,可能總有些人對現(xiàn)世不滿屋吨,覺得過去的某個年代才是黃金年代,據(jù)說這叫“黃金時代情結”山宾。說不定不出十年至扰,一小撮不安分的文藝青年又會邊感慨世風日下,邊懷念起現(xiàn)在這個時代资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