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翻到哪張? ? ? ? ? ? ? ? ? ? ? ? ? ? ? ? ? 總有過往滿懷回望? ? ? ? ? ? ? ? ? ? ? ? ? ? ? 想念舊人舊事舊情舊地方? ? ? ? ? ? ? ? ? ? ? ? ? ? ? ? ? ? ? ? ——河圖《刻舟求劍》
01
四年前我剛剛升入高中荆永,軍訓前的第一次班會上续膳,同學們正在依次進行自我介紹,不過畢竟大家都才剛剛從初中升上來评凝,能說的話題并不算多箱残,大多人的自我介紹都集中在初中學校,性格,愛好這幾個方面掸鹅,公式化的介紹,聽起來難免讓人感覺有些索然無味拦赠。
我有點無聊巍沙,和身邊剛剛認識的同學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卻在轉(zhuǎn)身喝水的剎那看見了正站在講臺上進行自我介紹的她荷鼠,雖然是個女生句携,卻給人一種很獨立、個性的感覺允乐。
講臺上的她扎著普通的馬尾矮嫉,容貌并不算多么突出,看上去卻絕不普普通通牍疏,那扇心靈的窗戶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好看蠢笋,讓人忍不住想了解窗子后面的故事。
和其他人略有些緊張不同鳞陨,她站在臺上昨寞,仿佛為這舞臺而生,聲音忽而高漲厦滤,忽而低沉援岩,一切情感都蘊含在這一詞一句之中,讓人聽得有些陶醉掏导。
班會匆匆結(jié)束享怀,晚上我躺在床上,腦海中還殘存著那個身影碘菜,努力回憶著她的一舉一動凹蜈,想要探清那窗戶后隱藏的寶藏限寞。
02
雖然班會時我對她有了些印象,但很快仰坦,勞累的軍訓讓我來不及去和她有過多的交流履植,再加上剛開學努力學習的雄心壯志,讓我完全忘記了當初和她結(jié)識的想法悄晃,只是在日常接觸中得知了她的名字玫霎。
開學后的期中考試,我成功逆襲妈橄,成為了全校第三庶近,雖然離第一的距離有點大,但和入學排名對比眷蚓,這個成績已經(jīng)讓我欣喜若狂了鼻种。
我看了看成績單,毫不意外沙热,第一正是她叉钥。從入學以來,我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遍老師對她的夸贊和同學對她的佩服篙贸,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去我們市任何一所高中投队,而不必來我們這個較為一般的高中,她來這里爵川,只是她的母親在這里教書的緣故敷鸦。
高中的第一次考試,自然要開家長會寝贡,在家長到來之前扒披,同學們都在對教室進行打掃,為家長會做準備兔甘。我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谎碍,又有點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便走出教室看看風景洞焙,好緩解一下我過快的心跳蟆淀。
天很藍,云很白澡匪,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熔任,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的話,我恐怕也會像曾經(jīng)我理解不了的那些人一樣大聲吼叫唁情,做一次別人口中的“瘋子”疑苔。
天空還是太過單調(diào),不能將我激動的心情徹底抒發(fā)甸鸟,我有些悻悻然惦费,便轉(zhuǎn)過身兵迅,想看看還在勞動的其他同學,卻在回身的那一剎那和那雙眼睛對視薪贫。
很少和女生接觸的我有點尷尬恍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卻主動向我問話:
“你這次是全校第三呦瞧省〕敦玻”
我有點驚訝,畢竟我在班級里的存在感并不算高鞍匾,不過既然談到了成績交洗,我也有點開心,特別是我剛剛成為第三橡淑,心情更加愉悅构拳。
“嗯,不過還是比不過全校第一的大佬啊梳码,你可超了我將近五十分呢隐圾。”雖然內(nèi)心喜悅掰茶,但畢竟不能顯示得太過明顯,我簡單地承認蜜笤,隨后又禮尚往來濒蒋,夸了她一句。
“那是把兔,好歹我入學也比你高那么多分呢沪伙。”她倒不似我這般拘謹县好,大方承認围橡,語氣卻并沒有令我感到不快,反而還有些喜歡缕贡。
不過因為長時間做個“肥宅”翁授,和女生說話還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她看出了我的窘迫晾咪,說道:“我還得進去看看班會準備的情況收擦,一會兒見〉耄”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塞赂,那絲曾幾乎消失的、對她更深了解的渴望又在我心底重新升起昼蛀。
03
對于我這種性格慢熱的人來說宴猾,每種情感都屬于日久生情圆存,和她的關(guān)系也毫不例外。
我一直并不是很喜歡和外人說太多涉及到個人的話題仇哆,只喜歡和他們吹一時的牛皮沦辙,因為這樣既能不把關(guān)系鬧得太僵,又不用太顧忌人情税产,但她卻是個例外怕轿,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從我們兩個第一次交談辟拷,我就不自覺地想告訴她我的一切撞羽。
時間慢慢流逝,我們的關(guān)系也逐漸變好衫冻,不過因為我本身話少诀紊,存在感不高,我們的關(guān)系還是只限于偶爾聊兩句的同學隅俘。
到了高二進入新的班級之后邻奠,和她還在一個班的,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为居,我們的關(guān)系開始進展快了不少碌宴。
她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實內(nèi)心并沒有那么的“女漢子”蒙畴,和我相比贰镣,她只是把我做的那些事情做到了更好:和人交往,她雖然也和我一樣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膳凝,可和其他人的關(guān)系卻更好碑隆;雖然內(nèi)心還是有些內(nèi)向,可和她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來蹬音,無論是演講還是辯論上煤,她都優(yōu)秀得讓我羨慕。
從高二上學期到高三下學期著淆,一年半的日子劫狠,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在總體向好中發(fā)展:冬啥的溫度很低,她的手總是冰涼牧抽,有時候從我旁邊走過嘉熊,她會把手伸進我的脖子里面,笑稱暖暖手扬舒。
脖子上的冰涼沒有讓我感到一絲不滿阐肤,卻覺得有點心疼,心疼她的手這么冰涼,我沒有辦法給她溫暖孕惜。我又不會說話愧薛,就只能呆呆坐在那里,努力讓她感受到一絲暖意衫画。
冬天溫度降下來毫炉,我身上的衣服也就隨之多了起來,因為自己不太在意形象削罩,宿舍里又沒有鏡子瞄勾,有時候就會出現(xiàn)衣領(lǐng)沒翻好的情況,她看到了弥激,總會讓我站正进陡,伸出手將我那不安分的衣領(lǐng)整理干凈,順便還將手放在里面微服,告訴我這是她的報酬趾疚。
高二上半學期我第一次在學校里過了自己的生日,高中生活力無窮以蕴,看到蛋糕總是要打上一場蛋糕仗的糙麦,你扔過來,我扔過去丛肮,而作為壽星赡磅,我可就慘了,被同學狠狠地在臉上抹了一臉宝与,連耳朵里都沾了一些仆邓。
等到同學們平靜下來享受蛋糕,我才開始清理臉上的蛋糕伴鳖,她看到了,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徙硅,小心翼翼地用紙將我耳朵里的蛋糕擦掉榜聂,我有點害羞,想自己擦嗓蘑,她卻說了聲:“坐好须肆,別亂動∽螅”聲音很輕豌汇,但在我聽來仿佛有種魔力,我坐在座位上泄隔,任由她替我擦拭拒贱。發(fā)呆間,我的眼睛忽然撇到了她,看著她認真小心的樣子逻澳,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闸天,周圍的喧囂都仿佛不存在,唯一有的斜做,只是我們兩個苞氮。
到了高二下半學期,我們市里舉辦了一次辯論賽瓤逼,她因為成績優(yōu)異笼吟、綜合素質(zhì)高被選為隊長,可以推薦班里的兩名同學霸旗,老師問她選誰贷帮,當時的時候我其實挺不在意的,雖然我們關(guān)系不錯定硝,可我的性格不可能允許我在眾人面前講演皿桑,更不用說參加辯論這種考驗隨機應變的活動了。
我低著頭蔬啡,隨意翻看著書本上的課文诲侮,卻突然聽到了我的名字,我有些驚訝箱蟆,循著聲音看過去沟绪,卻恰好和她對視,我有些臉紅空猜,低下頭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绽慈,內(nèi)心卻因為她推薦我激動不已。
不過雖然加入了辯論這個小組辈毯,我還是不喜歡在人前拋頭露面坝疼,因為辯論需要有人寫稿,我便主動攬下任務谆沃,既能做點貢獻钝凶,又不用強行上臺,一舉兩得唁影。
寫稿嘛耕陷,難免會遇到瓶頸,我脾氣又有點不好据沈,聽著他們熱烈討論的聲音哟沫,我感到有點煩,反正我也不用討論锌介,索性搬個椅子出門嗜诀,坐在走廊榨干自己那可憐的猾警、所剩無幾的靈感。
正在我發(fā)呆的時候裹虫,她卻走了過來肿嘲,輕聲問道:“我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筑公,我只是想不到怎么寫了雳窟。”我搖了搖頭匣屡,故作輕松地說道封救。
她看著我,沒有說什么捣作,卻突然抓起了我的一只手誉结,把它放在她的兩只小手中間,一只手扣住了我的五指券躁,另一只手放在我手背后惩坑,和我的手重疊在一起。
“寫不出來就過一會兒再寫也拜,實在不行上網(wǎng)搜搜以舒,看看別人的,反正‘天下文章一大抄’慢哈,沒什么可心煩的蔓钟。”
聽到她安慰的話卵贱,又感受到掌心的溫暖滥沫,我暴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言語仿佛喪失了功能键俱,我唯一做的兰绣,只是不停地“嗯嗯”。待她走后编振,我耳邊剩下的狭魂,只有自己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除了她党觅,其他萬物皆沒了魅力。
04
時間依舊在緩緩流逝斋泄,我們很快就在忙碌之中迎來了高中最后一個寒假杯瞻,不過因為高考沖刺,雖然名義上是放假炫掐,但學校里還是為包括我們在內(nèi)的一些學生開了小灶魁莉,專門請來了外地的名師給我們講課。
在年前放假的倒數(shù)第二天,我和她吵架了旗唁,雖然我們關(guān)系很好畦浓,可畢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磨合時間太少检疫,矛盾在所難免讶请,只是和其他男女吵架不同,性格的原因反倒讓我看起來更像是女生屎媳,生了氣就自己悶著夺溢,誰都不理。
我把之前借她的書扔給了她烛谊,陰沉著臉走回自己的座位风响,上課老師講的什么我也沒聽進去,我唯一期待的丹禀,只是熬過這煎熬的四五十分鐘状勤。
下課后我急匆匆離去,不再像從前那樣等她一起離開双泪,也沒有留下絲毫交流的余地持搜。
那天晚上,我還沒從怒氣中走出攒读,卻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朵诫,我有些猶豫,卻還是接了起來薄扁。
因為怕我父母聽到剪返,我特意走到小區(qū)的樓后面,耳邊的手機里傳出熟悉的聲音邓梅,她像是刻意避開白天的話題脱盲,只是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和一個和她關(guān)系很好的男生的事情。
她講了很多日缨,我卻沒有心思聽這些瑣事岛琼,畢竟還在冷戰(zhàn),故事又與我無關(guān)锁右,聽它干嘛呢上荡?
過了很久,手機里突然沒了聲音毅待,我有些走神尚卫,卻又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你想要什么?”
“說這有什么意義么尸红?”
“有吱涉。它很重要刹泄。”
“我……”怎爵,我停頓了很久特石,又飛快地說:“我想要你”盍矗”
我語速很快姆蘸,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即使黑夜和手機給了我一絲勇氣撒轮,可說出這樣的話乞旦,對我來說還是太難。
說完這句話题山,我的身體因羞恥而不斷顫抖兰粉,腦海里連以后怎么躲開她都已經(jīng)想好了,畢竟這么平凡的我顶瞳,和她根本不搭玖姑。
正當我決定上樓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出她帶著些哭腔的聲音:“我給你慨菱⊙媛纾”
我有點懵,今晚的一切都好像夢境符喝,只是身旁刮過的呼呼大風卻不斷提醒著我闪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次:“你……真的协饲?”
“嗯畏腕。”聽著話筒里的聲音茉稠,我有點激動地不知所措描馅,幾次想要開口,所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线。
“外面的風很大铭污,我很冷“蚶海”熟悉的聲音又再次傳來嘹狞,打破了我笨拙的思考,“那誓竿,那你先回去吧刁绒。”
話筒里的聲音卻變得有點俏皮:“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句話烤黍?”
我覺得自己大概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知市,可內(nèi)向的性格讓我還是說不出口,“那個速蕊,晚安嫂丙?”
“你”,她的聲音里帶了些許怒氣规哲,“笨死了跟啤!”
說著就要掛斷,我有點慌唉锌,那句在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話脫口而出:“你隅肥,能做我女朋友嗎?”
話還沒有說完袄简,我的臉卻燙得難受腥放,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仿佛身處于寒冷的冰窖中绿语,控制不住抖動的身體秃症。
“我愿意÷来猓”聲音很輕种柑,卻將我從冰窖中救出,只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匹耕,腦海里此刻唯一存在的聚请,只有“砰砰砰”的心跳聲,越來越響稳其,仿佛要震碎我的耳膜驶赏。
“好了,不早了欢际,外面很冷母市,早點睡吧,晚安损趋』季茫”
“嗯嗯”,她的聲音喚醒了靈魂還在游離的我浑槽,除了“嗯嗯”蒋失,我什么都不會說了,手機已經(jīng)黑屏了桐玻,可她的聲音仿佛還在篙挽,我想做夢一樣走回自己的家,激動得好似中了彩票镊靴。
那天晚上铣卡,我睡得很香链韭,沒有做夢,腦海里卻在無意識地重復著剛剛的故事煮落。
05
老舍曾說:“記憶中也有痛苦危險敞峭,可是希望會把過去的恐怖裹上一層糖衣,像看著一出悲劇似的蝉仇,苦中有些甜美旋讹。”
事實也確實如此轿衔,曾經(jīng)發(fā)生的故事還歷歷在目沉迹,所謂美好,也只不過是現(xiàn)在的自己對那段記憶的修飾罷了害驹。
后來的故事并沒有像我所期待的那樣美好下去鞭呕,卻成了現(xiàn)在不相往來的模樣,傷心事不愿再提裙秋,索性就讓它停留在這少年模樣琅拌,也算是我留給自己的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