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的世界孤獨大會果不其然命雀,又只有一個人參加蒜哀。
加西亞馬爾克斯
沒有觀眾,沒有評委吏砂,沒有媒體撵儿,沒有頒獎嘉賓乘客,沒有獲獎感言,即便有淀歇,也沒有人知道易核。
大會的主辦方馬爾克斯表示,自己拿不出任何證據(jù)表明這事兒的確發(fā)生過浪默,但是活動明年牡直,仍會接著舉辦。
正在世俗無休止地爭論這樣一個人是否存在時纳决,理想主義者對此深信不疑井氢。
與之相比更為緊要的是,理想主義者必須證明自己是否存在岳链。
于是花竞,國際媒體聯(lián)盟發(fā)布了獨家報道:“一個不知名的理想主義者堅信國際孤獨大會以及所謂‘孤獨者’的存在,兩個人的身份都值得懷疑掸哑。有關(guān)部門認(rèn)為這是媒體的炒作约急,但是我們聲明,這絕不是我們的炒作苗分。因為我們就是有關(guān)部門厌蔽。”
報導(dǎo)發(fā)布之日摔癣,一個浪漫主義者飲彈自殺奴饮。
世界上共有兩個浪漫主義者,一個男的择浊,一個女的戴卜,自殺的這個是女的。浪漫主義者的一大特征便是輕生琢岩,于是這女的用死亡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投剥,業(yè)內(nèi)把這種境界稱作“浪漫死”。而活下來的那個担孔,并不是因為沒有看到報道江锨,因為他深知另外一人的存在,對浪漫主義者而言糕篇,如果不小心和別人做了同樣的事啄育,那果真是比死亡更要不如的滋味,為了避免一生的浪漫徒勞無功拌消,要做到絕對隱忍挑豌。死掉的那個,也是料定對方會這么想,才鋌而走險先行一步浮毯。
其實兩人有過一面之緣時完疫,女的曾說,我一次看見過兩顆流星债蓝,而男的說壳鹤,我見過兩顆流星相撞。女的又說饰迹,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芳誓,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男的又說啊鸭,我能想到更浪漫的事锹淌,就是和你一起長生不老。女的頓覺自己浪漫不及赠制,毅然離開赂摆,許下了永不再見的誓言。走后男的想钟些,如果是自己先開口烟号,對方也一定能想出更浪漫的東西。于是女的無意于在人世間與他過多糾纏政恍,不如早做了斷汪拥,得個名份。
因為通俗的死法會損傷修行篙耗。
男的的理想死法是觀賞兩顆流星相撞時迫筑,被第三顆流星砸中。
浪漫主義者注定要為小概率事件而奮斗終身的宗弯。
這需要時間脯燃,他想。
于是浪漫主義者想到了馬爾克斯罕伯,在看過《百年孤獨》后曲伊,他明白了延長壽命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孤獨追他。
馬爾克斯熱情接見了國際末日聯(lián)盟的特使,特使告訴他需要集合上古兩大神器和七種人方能拯救世界岛蚤。上古兩大神器分別是《百年孤獨》和《哀傷圓舞曲》邑狸,前者自不必說,后者是一首聽了讓人肝腸寸斷的曲子涤妒〉ノ恚“如果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話,就算叫我做玉皇大帝也不會開心」瓒眩”說這話的人后來成了玉皇大帝屿储,就職前一天,他做了這首曲子渐逃,用盡了全部哀傷够掠,于是在任上的每一天,都很開心茄菊。
七種人便是浪漫主義者疯潭,理想主義者,自虐狂面殖,窺陰癖竖哩,暴露狂,孤獨者……還沒說完脊僚,特使就被干掉了相叁。
特使的身體還沒完全變硬,浪漫主義者便找上門來辽幌。
窺陰癖和暴露狂之間的愛情無疾而終钝荡,因為窺陰癖曾說,我所極力欲見的舶衬,必是你刻意隱藏的埠通,你全情展現(xiàn)的,我卻毫無興致逛犹,此之于少數(shù)人追求真理的態(tài)度無二端辱。孤獨者的認(rèn)定與否是馬爾克斯分內(nèi)事,浪漫主義者就在眼前虽画,理想主義者是否存在尚無定論舞蔽,只剩下自虐狂一項,實在不行码撰,就自己擔(dān)綱渗柿,馬爾克斯想。
浪漫主義者要的只是孤獨的名份脖岛。
馬爾克斯說:“你以為整日無病呻吟飲酒作詩叼著香煙裝酷賣萌期待性伴侶算作孤獨嗎朵栖?任何孤獨都算不上孤獨,直到我點頭答應(yīng)柴梆!”
“憑什么陨溅?”
“等你寫出了《百年孤獨》這樣的名著再回來和我一起唱這首舍身取義的歌吧!”
于是二者達(dá)成了協(xié)議绍在,馬爾克斯承認(rèn)浪漫者的孤獨身份门扇,而后者扮作理想主義者雹有,為的是引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出來。
于是臼寄,馬爾克斯舉辦了世界孤獨大會霸奕。理想主義者一口咬定大會是真實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孤獨者吉拳。然而媒體發(fā)布消息后质帅,沒有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出來為自己正名,反而傳來了女浪漫主義者的死訊合武。
理想主義者并不認(rèn)同馬爾克斯引蛇出洞的想法临梗,他認(rèn)為自己就是真命天子,即便不是稼跳,變成理想主義者又有何難盟庞。
有人扮作救世主想引救世主出來,卻不小心拯救了世界——這種事情在理想主義者看來汤善,再正常不過什猖。
在見到女浪漫主義者的尸體時,理想主義者的心除了隱隱作痛外红淡,無任何基因不自覺表達(dá)不狮。他在女子的遺物中找到了這樣的描述:“他以文藝作品中的意境來要求生活,稍不如意便虐待自己在旱,整日生活在尋死覓活的邊緣摇零,舉著提筆多有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yuǎn)矣桶蝎,我輩須惜時如金驻仅,當(dāng)機立斷〉窃”理想主義者看看自己身上的傷痕噪服,不以為意。
馬爾克斯再見到理想主義者時胜茧,他已經(jīng)全然不記得流星相撞這回事粘优。
原來特使所說的第七種人便是人格分裂。
浪漫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是一個宿主的兩種人格呻顽,他們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雹顺,所以所謂集齊七種人的構(gòu)想難以成行,世界末日在所難免芬位。
馬爾克斯陳述了當(dāng)前觀點无拗,于是理想主義者說,這又如何昧碉。浪漫主義者卻說英染,那又如何。
馬爾克斯回頭燒了著作被饿。江湖上依舊沒有關(guān)于《哀傷圓舞曲》的消息四康。理想主義者遭到了媒體的跟蹤:此人蓄意造謠,有參與世界末日的重大嫌疑狭握,望有關(guān)部門加緊防備闪金,早日將其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