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現(xiàn)在整個小區(qū)的人都認定我就是個婊子。
我被于海綁在小區(qū)樓下的路燈桿上斩个,脖子上掛了兩雙破鞋胯杭。于海特意找了一面鑼,當當當敲得震天響萨驶,他扯著嗓子歉摧,額頭青筋爆出,每每有路過的行人靠近腔呜,他便鉚足了勁高喊:“搞破鞋叁温,不要臉”。
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核畴,是何坤膝但,他被于海捆在一個貨架上。我聽見他一遍遍的對著于海說:“放過她吧谤草,什么都沖著我來就好”跟束,他虛弱的聲音在這喧囂的環(huán)境里顯得這么輕飄和弱小莺奸,但是偏偏我聽著異常清晰,尤其動聽冀宴。
就像那年林蔭路上的一聲呼喚:“小枝”
這場羞恥的鬧劇是怎樣收場的我已經不記得了灭贷。那日太陽很大,我手腳僵硬的被綁了四個小時略贮,早已神志模糊,我在何坤一聲聲的求情聲里陷入昏迷讽膏。大抵是小區(qū)物業(yè)在監(jiān)控室目睹了一切料按,為控制局面遭铺,選擇了報警馁筐,我終得以從那場難堪里脫身敏沉。
母親氣勢洶洶的找上門盟迟。這么多年了迫皱,她的脾氣依然火爆卓起,抬手便給我重重一巴掌昼弟,我尚未反應,又覺頭發(fā)被她攥在手里往下扯锣光,我一個重心不穩(wěn)膝蓋著地蹬刷,生生疼出眼淚办成。母親一邊拉扯我一邊止不住的漫罵,她似要將這世上所有的惡毒詞匯都加諸于我搂漠。
父母提了禮品來寬慰于海,一席酒下來而克,于海淚眼婆娑,伴隨著酒杯碰擊桌子的叮當響怔毛,他梗著脖子一遍一遍的問到:“爸,您老人家告訴我這是為什么拣度,為什么?”抗果,父親一邊寬慰于海冤馏,一邊手握拳頭錘著桌子作勢要打我辕录。
我厭惡這樣的場景,他們親密如一家人蛤高,我倒像是那個外人蚣旱。二十多年言聽計從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從再次見到何坤的那一刻起戴陡,我就決定余生要為自己而活塞绿。
我一把就扯下了桌布,滿桌子的杯盤酒盞應聲而落恤批,破碎一地异吻。
時間有幾秒鐘的靜止,隨后就是四面而來的拳打腳踢喜庞,和謾罵聲诀浪。
2.
我和何坤相識于高一,三年的高中生活延都,不知何時起情愫雷猪。在高考完回學校收拾行囊的時候,他叫住了我晰房。那是六月里一個普通的午后求摇,陽光恣意揮灑,宿舍后面的林蔭小道上樹影斑駁殊者,彼時我剛把一箱子的書籍送到回收站月帝,滿臉滿身的汗水,正欲抬手擦拭幽污,忽聽身后有聲音在喚:“小枝”嚷辅,我回頭,何坤著一件白T距误,淡藍色褲子簸搞,白球鞋,站在離我兩米開外的樹蔭下笑意盈盈准潭,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的臉上趁俊,青春又燦爛,我看到了愛情的光芒刑然。
等待成績的漫長日子里寺擂,我和何坤參加各種同學聚會,一個都不落下。我原本是個性情冷淡之人怔软,不喜熱鬧垦细,現(xiàn)下突然轉了性子,饒是母親再不關心我也起了疑心挡逼,一日我穿戴整齊正欲出門括改,母親攔下了我,多年生活在母親的訓斥之下家坎,早已經沒有反抗之心嘱能。她一訓一斥一恐嚇,我便全盤托出了虱疏。我記得母親聽完我的話以后滿臉不屑與嘲諷惹骂,她說,“呦做瞪,翅膀硬了昂对粪,敢自己做主了〈┌猓”
高考成績很快出來,我以十五分之差名落孫山国旷,何坤如愿報考了心目中的學校矛物。何坤建議我復讀,他說他會在大學里等著我跪但。當我將這種想法說于父親聽時履羞,父親眼光越過我看向母親,母親端起茶杯抿一口屡久,頓了頓嗓子忆首,“我看還是不要讀了,咱們家里條件也不好被环,不如把機會讓給弟弟妹妹糙及。”
母親很快的動用七八姑八大姨的關系給我找了個工作筛欢,臨縣一個家庭小作坊浸锨,羊毛衫加工。我跟隨在那里上班的一個喚作表姐的人版姑,背著行囊柱搜,踏上了客車,車啟動的那一瞬間剥险,我看到母親的臉在窗外一晃而過聪蘸,臉上寫滿了開心。
小作坊枯燥又閉塞,每天睜開眼是周遭的一個個線團健爬,和無數(shù)蜂鳴的機器控乾,像極了我的心情,逼仄破舊的員工宿舍浑劳,女孩子們嘰嘰喳喳阱持,越發(fā)顯得我的格格不入。
3
何坤是在一個雨天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魔熏,那時候雨正大衷咽,狂風伴隨著雷鳴,原本就不明亮的車間顯得更暗了蒜绽,我的工位離著門口開關最近镶骗,于是我起身去開燈,手剛摸上潮濕的墻壁躲雅,眼角瞥見門口一個身影鼎姊,心里莫名慌張起來。
我領著渾身濕透的何坤去了宿舍相赁,找了半天沒有能給他替換的衣服相寇,正為難,何坤說钮科,沒關系的唤衫,我用吹風機吹兩下就好,現(xiàn)在天氣這么熱绵脯,不會感冒的佳励。我拿了吹風機給他,他一手接了蛆挫,另一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赃承,轉身去衛(wèi)生間吹衣服了。
何坤在我這里呆了四天悴侵,白天的時候我上工瞧剖,他就在廠房里幫著打掃衛(wèi)生,收拾工人們的下腳料可免,老板娘本是個隨和之人筒繁,何坤又這么勤快,所以四天相處下來倒也相安無事巴元,還特意在庫房收拾出個床鋪讓他歇身毡咏。但是直到何坤走,他沒有告訴我是怎樣找到這里的逮刨,他只是一遍遍的跟我說呕缭,小枝堵泽,我會等你的,你也要等我恢总,你家里不讓你復讀迎罗,等我掙錢了我供你。
最美的情話莫過于此片仿。
何坤的信每個星期都按時的寄到我這里纹安,我讀那俊逸的字體,就像他在我耳邊傾述砂豌,我的生活因為何坤的到來又重新充滿了陽光厢岂,車間里機器走線的聲音,手指間毛線纏繞的觸感阳距,統(tǒng)統(tǒng)都幻化成了何坤的溫軟細語塔粒。老板娘每每來車間把信遞給我,都要忍不住打趣說:“小枝呀好好干哦筐摘,多給自己掙點嫁妝錢卒茬。”
打工的第三年咖熟,何坤大三圃酵,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十一假期的時候他來看我馍管,拎了好多禮品分給工友郭赐,又專程給老板娘買了一套化妝品,老板娘樂滋滋的一邊作勢推辭咽斧,一邊說:“哎呦小何啊堪置,你太客氣了躬存,姨這怎么好意思呢张惹。”岭洲,何坤大抵也是沒給人送過禮宛逗,被老板娘這么一推脫,還沒說話臉倒是先紅了盾剩,他一邊撓頭一邊笑雷激,最后終于說出口“姨,我想幫小枝請三天假告私,我?guī)ヅ捞┥绞合尽!?/p>
4.
那一年春節(jié)驻粟,本是到了返程的日子根悼,母親卻無端端的讓我在家多留幾日,我問緣故她便面露不悅,“問什么多干什么挤巡,在自己家我還能把你賣了剩彬?”
她果真把我賣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矿卑,在一個老者的陪伴下進到我家喉恋,看起來是父親的老相識,兩個人一陣寒暄母廷,那老者指指旁邊的年輕人轻黑,復又往我這方向指了指,我便看見母親樂顛顛的出來尋我徘意。
那個年輕人便是于海苔悦,他是來提親的。
她說他是我的初中同學椎咧,他說他在廟會上碰見我玖详,他說對我一見傾心,是一定要娶回家的勤讽,巧的是他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相識的蟋座,所以他便央求父親帶他來,當面提親脚牍。
父親說“于老頭子你混的不錯啊向臀,還當上村長了”,我就看到母親的眼睛里诸狭,有閃閃的光要迸出來券膀。兩家人當即一拍即合,都不曾問過我的意見驯遇,我看到另一邊的于海芹彬,開心的雙手拍著大腿,連頭發(fā)稍都快樂的舞動起來叉庐。
母親作為一家之主舒帮,說話永遠都是毋庸置疑的。她彎曲起食指陡叠,一下一下的敲打我的頭玩郊,“你給我記住了,人家小于可是村長的兒子枉阵,家業(yè)大著呢译红,你嫁過去全是享福的命,我們也能跟著沾光兴溜。哦對了侦厚,你之前偷摸談的那個大學生反璃,趁早一刀兩斷”
我收拾行李要回到打工的地方,我想趕快給何坤寫一封信假夺,我慌里慌張的毫無頭緒的在屋子里轉圈圈淮蜈,滿腦子里都縈繞著一句話
“再不離開就要被嫁掉了啊”
“再不離開就要被嫁掉了啊”
“再不離開就要被嫁掉了啊”
一把鎖將我鎖在屋子里,插翅難飛已卷。
我聽到窗外母親打電話的聲音“她表姐啊梧田,你和老板說說我們家小枝不干了,對對對侧蘸,年齡到了嘛裁眯,好嫁人了』浒”
5.
高中同學舉行五周年同學聚會穿稳,打電話通知我的是一個叫做杉杉的女孩,她自稱是這次聚會的聯(lián)絡人晌坤,負責把我們這些七零八落的同學給集合起來逢艘。她甜甜的笑聲,一口一個姐姐骤菠,末了說“姐姐你一定要來哦它改。”
我和何坤已經快一年沒有聯(lián)系過了商乎,他寫給我的信件被母親沒收央拖,他來找我父親追著打出去,我們兩個像傻子一樣鹉戚,把對對方深深的思念鲜戒,在夜里說給自己的心聽。
聚會定在周六的下午抹凳,先去教室集合遏餐,我走過郁郁蔥蔥的林蔭小道,走過曾經的宿舍却桶,走過籃球場境输,走進了呆了三年的教學樓蔗牡。教室里已經聚集了很多同學颖系,我和幾個要好的打過招呼,便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辩越,隨手翻看桌子上的同學錄嘁扼。
感覺身后有灼熱的目光,又有熟悉的氣息靠過來黔攒,他就這么安靜的坐在我后面趁啸。有淚花在我的眼睛里打轉强缘,我想回頭看看他,可是我怎么轉不動頭了呢不傅?有手在撫摸的我的頭發(fā)旅掂,輕柔的,珍惜的访娶,眼淚終于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的掉下來商虐。
于海是何時出現(xiàn)的誰也沒有注意,熙熙攘攘的教室里崖疤,他正一排一排的發(fā)伴手禮秘车,旁邊的班主任高聲喊著“這位就是我們班賀小枝的對象,哎呀這個小伙子太貼心了劫哼,不但給同學們準備了禮物叮趴,接下來的聚餐也是他請客,大家鼓鼓掌表示下感謝吧”权烧。
6
何坤攤上事了眯亦。
他在那日聚會后醒來晤郑,發(fā)現(xiàn)和杉杉赤身裸體相擁而眠院溺,他一臉迷茫的看著已哭得梨花帶雨的杉杉碑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是怎樣發(fā)生的印屁。杉杉的哥哥們將何坤堵在酒店审胸,討要說法卓缰。
我的眼前一直晃動著那個叫杉杉的女孩蛛株,我看到她坐在何坤的身邊抓半,幫他斟酒夾菜扔字,和他低頭交耳囊嘉,出門的時候還挽著他的胳膊,而且革为,似乎何坤一直都很配合扭粱。
我央求于海帶我去見何坤,只有他帶我我父母方才放心我出門震檩,所以我說“我和他總要有個了斷的”琢蛤,于海眼里便有了一晃而過的興奮。
公園里抛虏,我看到何坤正在不安的徘徊博其,他沒有了我記憶中的清爽干凈,頭發(fā)亂糟糟迂猴,胡子都滿了慕淡,那憔悴的樣子像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掙扎。
我眼眶一熱沸毁,淚隨即滑落峰髓,何坤慌了神傻寂,欲上前摟我,我下意識后退携兵,我多么想安慰安慰他疾掰,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祝你們幸福”
何坤伸向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徐紧,再動不得个绍,半晌他啞著嗓子,“那個事情不是真的浪汪,我可以保證”停頓了一下巴柿,復又開口:“你,可信我死遭?”
我努力的控制住不斷上涌的悲傷广恢,“你若沒做,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怎會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是自愿的呀潭?你紅口白牙的在我這里告訴我不是真的钉迷,讓我相信你,你讓我如何信你钠署?”
淚水莫名的爬滿了我的臉糠聪,我都看不清楚面前何坤的神色,他是極度痛苦的吧谐鼎,不然為何眉頭都擰成一個疙瘩了舰蟆。
“小枝啊,我說過要護你一生一世的狸棍,又怎會動了對他人的心思身害,不管你信不信我,現(xiàn)如今我與你說清楚了草戈,我心里就坦蕩了”塌鸯,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做最后的掙扎唐片。
“我們兩個丙猬,就這樣分手吧,這是我們最好的結局了”
我臉上的淚水讓眼睛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見费韭,我哽咽得已經再也說不出多余的話茧球,我踉踉蹌蹌的逃竄,我聽見何坤沙啞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在喊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7
那一年的十月揽思,我嫁給了于海袜腥,搬進了縣城的新房里见擦。
第二年的寒冬里钉汗,我生下了一個女兒羹令,喚作冬兒。
第三年里损痰,于海成為了廠里的骨干福侈,愈發(fā)的意氣風發(fā)。
第五年里卢未,我用積蓄在醫(yī)院的旁邊開了個花店肪凛,店門前每天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總是習慣性的對著人頭攢動的大街發(fā)呆辽社,就像在期盼著一個人的出現(xiàn)伟墙。
那一日天氣陰冷,我在店里給新到的玫瑰打刺滴铅,門被推開戳葵,我抬頭尋望,頭頂暖黃色的扥光照的我有點恍惚汉匙,那不是杉杉又是誰拱烁?雖然當年只是幾面之緣,但是因為何坤的緣故噩翠,我對她的記憶尤其深刻戏自。
她見是我亦是一怔,我們兩個訕訕的打招呼伤锚,我手里忙著包扎她要的花束擅笔,余光卻一直追著她的身影,保養(yǎng)的如此精致屯援,穿衣得體剂娄,她應該是被照顧的很好吧;這束花應該是送給他的吧玄呛,他們感情真好阅懦;他們的孩子應該也一兩歲了吧。
花束包好了徘铝,杉杉雙手拿了要走耳胎,復又回頭,“小枝姐”惕它,她欲言又止怕午,似是在思量,我歪著頭疑惑的望向她淹魄,她咬了咬唇郁惜,下定決心般:“姐,我和何坤沒結婚甲锡,那件事情是假的兆蕉,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羽戒,“姐,何坤就在前面那個醫(yī)院里虎韵,你去看看他吧”
我走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醫(yī)院里易稠,中午時分,醫(yī)院里很安靜包蓝,我聽見自己慌亂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回響驶社,仿佛在提醒我,快點啊测萎,再快點啊亡电。
潔白的床上,何坤正躺著小憩硅瞧,連我推門進去都沒有發(fā)覺逊抡,他比五年前清減了許多,臉上的棱角越發(fā)分明零酪,在寬大的病號服下愈發(fā)顯得瘦弱冒嫡。
何坤的手動了下,過一會便睜開眼四苇,看我一眼孝凌,笑了:“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次夢到你了”,他抬手摸摸頭月腋,“大概我是真的太想你了吧蟀架。”
我嚎啕大哭榆骚,從他頸下抽出枕頭片拍,對著劈頭蓋臉打下去,然后妓肢,我便跌入久違的懷抱里捌省。
我哭了笑,笑了哭碉钠,覺得格外的心安和踏實纲缓。
我向于海提出了離婚。于海一臉震驚喊废,我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何坤祝高,于海摔了家里的大部分東西,掐著我的脖子吼道:“這么多年了污筷,為什么你還是忘不了他工闺?”
他的指甲刺進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我仍努力的擠出幾個字“他要死了啊”陆蟆,脖子驀的被松開雷厂,于海一臉的嘲諷,“你也要死了吧遍搞,你們兩個短命鬼約好一起下地府了是嗎罗侯?”
往后的幾天器腋,我每日在花店忙完溪猿,便去醫(yī)院照看何坤,陪他去樓下散步纫塌,和他一起吃醫(yī)院的食堂诊县,直到被于海帶著幾個人給堵在樓下餐廳。
8
終于措左,于海同意離婚依痊,我拿著熱乎的離婚證書,如獲新生怎披。
不做化療的日子里胸嘁,何坤會騎著他的自行車,載我去曾經的高中學校凉逛,在操場散散步性宏,或者找一處樹蔭下,看來來往往的青春面容状飞,感嘆歲月的流失毫胜。
何坤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邊角泛黃诬辈,有些年歲了酵使。他用手摩挲,像至寶般疼惜焙糟,“你還記得這里面寫的是什么嗎口渔?”
我雙手挽了他胳膊,把頭靠在他臂彎穿撮,一字一句背給他聽:
“賀小枝搓劫,四歲喪母,父復聘姣娥混巧,有異胞兄和妹枪向,喚我作阿姐∵值常”
這是高三那一年的母親節(jié)秘蛔,班級舉行活動,唯獨母親沒來,我百無聊賴便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深员,正巧被何坤發(fā)現(xiàn)负蠕,他低頭凝思一會,再抬頭倦畅,眼睛里便有了星辰遮糖。
“我知你幼時喪母,便覺得一個女孩子從小沒了母親是件多少殘酷的事情叠赐,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欲账,以后一定要護你一生一世“鸥牛”
“嗯”
“小枝啊赛不,我說過要供你讀大學的,我已經攢夠了錢罢洲,等你有空了踢故,你就去考吧∪敲纾”
“嗯”
“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殿较,我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照顧你了桩蓉×芨伲”
“嗯”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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