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有個刻骨銘心的朋友狠角。
那是剛上初中的時候罢缸,母親剛過世不久我轉(zhuǎn)到一個新的班級,內(nèi)心卑微不堪囚企,與班上的同學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畜伐。坐我前排的女生像個男孩子嘰嘰喳喳馍惹,每天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成了朋友(后來才知道她父母帶著哥哥在另一個城市玛界,她由奶奶帶大)万矾,或許是因為相似的經(jīng)歷使兩顆受傷的心漸漸靠攏,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慎框。
那時候家里并不富裕良狈,出去玩的地方只有學校后面的小山坡,那是屬于我們倆個人的地方:樹干上刻著我們的名字笨枯,鮮花上印著我們的笑臉薪丁,小草上留著我們的足跡…我們分吃一根冰棍遇西,同穿一條褲子,形影不離严嗜,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粱檀。會因為芝麻小事鬧翻,會因為同喜歡一個男生而懊惱漫玄,會爭風吃醋茄蚯,會因為對方各自悄悄退出,會因為再次合好而驚喜萬分睦优,友誼的小船穩(wěn)穩(wěn)前行渗常,攜手并進。
一晃三年過去汗盘,淚灑母校凳谦,血灑知己。為了減輕家里負擔衡未,我聽從父親安排去廠礦學校讀書尸执,以便將來有個依靠;而她在本地攻讀高中。那三年鴻雁來往缓醋,雷打不動一周一封如失,喜歡著彼此的喜歡,哀樂著彼此的哀樂送粱。會為她的進步雀躍褪贵,為她的戀愛激動,為她失戀而流淚;時光在我們的書信中飛逝抗俄,一轉(zhuǎn)眼脆丁,我成了一名工人,而她考上了異地的一所工程大學动雹。
我們過著各自的日子槽卫,保持著最緊密的聯(lián)系。每個周末我都會往她宿舍樓下打電話胰蝠,隔著話筒聽著她咚咚咚的下樓聲歼培,仿佛她就在我眼前,蹦跳著向我奔來茸塞,我們天南地北的聊著躲庄,掏心掏肺的交換秘密,偶有遺漏會在掛完電話后懊惱不已…時光不僅見證了我們的成長钾虐,也見證了我們的彼此陪伴噪窘。
她大二那年家里出了變故,要她輟學打工效扫,她哭著給我打電話問怎么辦?我那時只有三百多的工資倔监,要負擔弟弟生活費已經(jīng)很拮據(jù)直砂,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為她籌錢,心里想著你一定要好好的丐枉,別像我當個灰頭土臉的窮工人…或許因為我的努力哆键,她父母也想通了,她順利大學畢業(yè)并留在大城市工作瘦锹。
六年中我們只能偶爾在過年的時候見著籍嘹,嘰嘰喳喳的女孩不見了,變成了有主見的白領(lǐng)弯院,我為她高興辱士。二十四歲,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歸宿听绳,她卻沉迷在眾星捧月的追求中無法自拔颂碘,每次聽她侃侃而談我已答不上話,我不再是她的主心骨椅挣,我是她的崇拜者头岔。我勸她對待感情要專一,她卻說這是在森林中尋找合適的那顆樹…我們的感情觀世界觀已慢慢偏離鼠证,漸行漸遠峡竣。直到我裝修新房實在沒有辦法給她打電話說起當年學費的事,她"哦"了一聲讓我把卡號發(fā)過去量九,再無話;第二天收到四百她說這段時間也沒錢余下的下次再給…其實我已經(jīng)不想要了适掰,真的不想要了……
從此再無聯(lián)系。
雖然會在閑暇的時候想起那些時光荠列,會因為重讀書信而莫名感動类浪,但我把它放在內(nèi)心最深處,偶有觸碰肌似,會疼费就。
現(xiàn)在我過著平凡的日子,誠實對待身邊每個朋友锈嫩,但不敢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受楼。去年有同學建了一個群,從同學口中知曉她嫁得不錯呼寸,車子、房子猴贰、兒子一樣不缺对雪,挺好。我在里面活躍的時候她從不發(fā)言米绕,她發(fā)言的時候我選擇潛水瑟捣,她沒加我為"好友”馋艺,我也自動忽視那一欄。陸續(xù)有以前的同學去她城市出差迈套,看她熱情款待捐祠,相擁而立…其實我也去過幾次,每次都在群里叫囂會去哪里哪里桑李,是同學的出來喝酒…都在踱蛀,唯缺她。同學們都問曾經(jīng)那么要好的倆人是怎么了?怎么了?我竟無言以對贵白。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率拒。
純真的友誼哭過,笑過;得到過禁荒,失去過猬膨,也值得!
就算后會無期,當初怎么不好好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