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
安石在東海噩茄,從事鬢驚秋下面。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巢墅。一旦功成名遂诸狭,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君纫。雅志困軒冕驯遇,遺恨寄滄洲。
歲云暮蓄髓,須早計叉庐,要褐裘。故鄉(xiāng)歸去千里会喝,佳處輒遲留陡叠。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肢执,惟酒可忘憂枉阵。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预茄。
譯文
當年謝安隱居在東海兴溜,出仕做官鬢發(fā)已霜秋,中年難與親友別耻陕,唯有絲竹緩離愁拙徽。一旦功成名就,準備返歸東海诗宣,誰料抱病入西州膘怕。做官困擾了隱居的雅志,遺恨寄托于田園山丘召庞。
既已年高衰朽岛心,便當及早劃籌,要做百姓穿粗裘篮灼。返回故鄉(xiāng)遵迢千里鹉梨,選取佳地長住久留。酒醉放歌君相和穿稳,醉倒在地君扶我存皂,只有醉時忘憂愁。任憑劉備笑我無大志,我卻甘愿身居平地旦袋,仰看他高臥百尺樓骤菠。
注釋
⑴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疤孕。雙調商乎,九十五字,平韻祭阀。
⑵東武:指密州鹉戚。
⑶子由:蘇軾之弟文學家蘇轍字。
⑷彭門:指徐州专控。
⑸此曲:指蘇轍《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詞抹凳。
⑹安石:謝安,字安石伦腐,陽夏(今河南太康)人赢底。東晉名臣,以功封建昌縣公柏蘑,死后贈太傅幸冻。東海:謝安早年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東面瀕臨大海咳焚,故稱東海洽损。
⑺“從事”句:意為謝安出仕時鬢發(fā)已開始變白。謝安少有重名革半,屢征不起碑定,直到四十多歲才出仕從政。
⑻“中年”兩句:《晉書·王羲之傳》:“謝安嘗謂羲之曰:‘中年以來督惰,傷于哀樂不傅,與親友別旅掂,輒作數(shù)日惡赏胚。’羲之曰:‘年在桑榆商虐,自然至此觉阅。頃正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輩覺秘车,損其歡樂之趣典勇。’”絲竹叮趴,泛指管弦樂器割笙。
⑼“一旦”三句:意思是說謝安功成名就之后,一定準備歸隱會稽,不料后來抱病回京了伤溉。西州般码,代指東晉都城建康(今江蘇南京市)。
⑽雅志:指退隱東山的高雅的志趣乱顾。軒冕(xuān miǎn):古代官員的車服板祝。借指做官。
⑾滄洲:水濱走净,古代多用以指隱士的住處券时。
⑿歲云暮:即歲暮。云伏伯,語助詞橘洞。
⒀要褐裘(qiú):指換上粗布袍,意為辭官歸鄉(xiāng)舵鳞,作普通百姓震檩。
⒁遲留:逗留,停留蜓堕。
⒂“惟酒”句:語本《晉書·顧榮傳》:“恒縱酒酣暢抛虏,謂友人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耳套才∮睾铮’”
⒃“一任”二句:意思是說,任憑有雄心大志的入瞧不起我們背伴,也不去管它了沸毁。劉玄德,劉備傻寂。
創(chuàng)作背景
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八月息尺,“相從彭門百余日”的蘇轍打算離開徐州,赴南都(今河南商丘)留守簽判任疾掰,臨行前作《水調歌頭》詞告別搂誉。蘇軾“以其語過悲”,便寫下了這首和作静檬,對其弟加以寬慰炭懊。
同《南鄉(xiāng)子》(東武望余杭)、《醉落魄》(分攜如昨)拂檩、《減字木蘭花》(賢哉令尹)等詞作一樣侮腹,這首詞著重表現(xiàn)了蘇軾前期思想的另一面,雖然“功成名遂”尚未實現(xiàn)稻励,出仕思想仍占上風父阻,但在某種程度上徘徊于出處之間,卻是可以肯定的。早在嘉佑五年(1060)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加矛,即有“夜雨對床”钠署,“為閑居之樂”(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荒椭,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谐鼎,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趣惠。不過狸棍,他在詩詞中不斷表達的這種歸臥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xiàn)味悄。蘇轍詞中的“但恐同王粲草戈,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后生活的寫照侍瑟。
賞析
上闋詠史唐片,寫東晉謝安的經(jīng)歷,意在“以不早退為戒”涨颜。發(fā)端明點“安石”费韭,領起上半闋。詞人的寫作角度比較獨特庭瑰,既不寫他經(jīng)天緯地的才能星持,也不寫他建功立業(yè)的輝煌,而是寫他人生的另一側面弹灭。劈頭就寫謝安中年出仕的尷尬:他本來隱居會稽督暂,踏上仕途時鬢發(fā)已開始染上秋霜,令人吃驚穷吮。再寫人情的難堪:人到中年逻翁,與親友相別時覺得難舍難分,于是借音樂來抒寫離愁捡鱼。而后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愿: “一旦功成名遂八回,準擬東還海道”。語氣多么肯定堰汉,多么堅決辽社,確實是對史書中所謂“安雖受朝寄伟墙,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翘鸭,每形于言色”(《晉書》)數(shù)語準確的表述。而結果卻是“扶病人西州”戳葵,這就反跌出困於軒冕不遂雅志的"遺恨"固蚤。這種"遺恨"立帖,便是作者引出的鑒戒——“不早退”宵晚。詞中的“困軒冕”只是一個文雅的或婉轉的說法剂陡,實際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與貪戀功名富貴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
下闋述懷锈津,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換頭“歲云暮”三字承上轉下,“歲暮”當指年華老大伤锚,“早計”是對“遺恨”而言,其內(nèi)容便是“要褐裘”志衣,亦即辭官歸隱屯援,過平民生活。以下七句是由此產(chǎn)生的設想:在歸鄉(xiāng)的千里長途中念脯,每逢山水名勝或有賢主狞洋、良朋接待之類好的去處,可以隨意逗留绿店,盡情游樂吉懊,不必如官場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層:我?guī)е硪獬钑r你跟著唱和假勿,我因醉酒倒下時你要攙扶我借嗽,--只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懷得失的,二層:這樣转培,有雄心大志的人會瞧不起我們淹魄,那就悉聽尊便好了,我們只管走自己的路堡距,三層:這種種設想甲锡,情辭懇切,言由中發(fā)羽戒,有如駿馬駐坡缤沦,不可遏止,充分表現(xiàn)出詞人對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愿易稠「追希“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驶社,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tài)企量,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篇末“一任劉玄德亡电,相對臥高樓”兩句届巩,反用典故,并非真要趨同胸無大志的庸人份乒,而只是強調素愿的堅定不移恕汇,這體現(xiàn)了用典的靈活性腕唧。
名家評價
首都師范大學教授姚蘇杰:這首詞就是寫想早點退出官場,彼此過從為樂瘾英。上片全用謝安典故來喻說自己枣接,表述得手應心。下片想象兄弟詩酒相從之樂缺谴,一氣呵成但惶,十分流暢∈祝總體來說榆骚,這首詞更像是一篇史論,或者是像借史論來抒發(fā)自己思想的散文煌集。但其情真意切處妓肢,絲毫不比任何婉約詞遜色,尤其是“我醉”兩句苫纤,把兄弟之間的情誼寫得生動碉钠、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