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中考結(jié)束后拣宏,帶孩子回了趟江蘇老家,看看雙方老人蚀浆。自春節(jié)一別,這是年后第一次回家鄉(xiāng)。與老人的見面不是在電話里滤奈,就是在微信里蜒程,談不上面對面的正常親情交流昭躺,更別談陪父母吃頓飯了领炫。所有別人家正常的親情體驗,在我們這里遭遇了卡殼砚哗,爺孫的天倫之樂也只是在昨天在回憶里蛛芥。
還好,只要有了回家的意愿和機會漓糙,3個小時的車程就能滿足250公里的兩地距離蝗蛙,感謝祖國飛速發(fā)展的便捷高速公路!
到家的第一面壮韭,見到的便是老公的奶奶喷屋,孩子的太奶奶屯曹,只見耄耋之年(87周歲)的老人恶耽,身著干凈整潔的短袖涼褲偷俭,背著因為骨質(zhì)疏松引起的微S型的駝背乳规、拄著一只拐杖暮的,笑盈盈地出門迎接她重孫的歸來猖腕。
在這里倘感,補充一下:老公的奶奶栖秕,是公公的嬸嬸缩抡,從前因為公公的爸爸媽媽去世得早齐遵,他的親生姊妹又多留美,不得以,身為次子的他來到了叔叔家,也就是現(xiàn)在的奶奶的家。當時扣典,奶奶連續(xù)生了六個女兒趁怔,而又受農(nóng)村傳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影響润努,于是痢畜,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個頭高大的公公接回家來撫養(yǎng)并頂上門戶了吼拥。
一起吃飯的時候二驰,從奶奶的吃菜多寡情況可以看出桶雀,她的胃口真的很好,且消化能力不錯。一般棘捣,我們能吃的食物,她基本能吃评疗,只是量上面有所減少百匆。深深感慨公公婆婆把奶奶照顧得無微不至呜投。
回家的第二天凌晨,我驅(qū)車回到了90公里外的娘家雕拼,我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啥寇。因為母親的身體與心理不太習慣城市生活的喧囂與忙碌男图,古稀之年的她栈戳,除了偶爾少許的時間會隨著我們四個兒女小住幾日难裆,其它時間基本是在家鄉(xiāng)度過的。
其實归薛,這樣也好匪蝙,對于身體不太好的母親是最好的生活安排。我們家鄉(xiāng)是養(yǎng)身的天然氧吧幸海,空氣環(huán)境污染指數(shù)低奥务,公共服務(wù)設(shè)施建設(shè)變得更加全面舒適,老人幸福指數(shù)高氯葬,何必要把她帶到城市里折騰呢?
到家后,母親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她自己包的香噴噴的粽子和稀飯世杀。吃飯期間肝集,母親和我(我的父親已經(jīng)去世15年)談起父親的小姨——我的姨奶奶,動過幾次大手術(shù)的耄耋老人(和我老公的奶奶同年出生)所刀。
吃完早飯捞挥,我們娘倆拿了我從婆家?guī)У男迈r的河蝦,來到一公里外的姨奶奶家斩披。走進院子,便看到一個4歲左右的小女孩垦沉,面貌和我小時候一起玩的表妹一樣,經(jīng)過一問寡壮,方知是我二姑的外孫女讹弯,她隨著她的外婆來照顧姨奶奶的。姨奶奶一生坏挠,比較坎坷邪乍,在我們當?shù)匾脖容^有聲望,因為她生了七個孩子:四個女兒庇楞,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是醫(yī)生吕晌,大兒子是縣級市重點中學高級語文教師,二兒子是南京農(nóng)業(yè)大學教授烙心、副校長乏沸,三兒子在地級公安局任副局長。加上姨奶奶比較樂于助人匙瘪,鄉(xiāng)鄰對我姨奶奶比較尊敬。
踏進正屋,便看到形容消瘦得幾乎認不出的姨奶奶骑冗,坐在躺椅上贼涩,兩只眼睛凹陷很深,身上叮滿了嗡嗡作響的蒼蠅袒哥∠古祝看見我們進來桐臊,姨奶奶欠了欠羸弱的身子,瘦削變形的臉上巫俺,露出曾經(jīng)熟悉的招牌笑容介汹,但沒認出我來嘹承,只認識我母親(對于行將垂暮之人赶撰,我母親三五天就會來看看姨奶奶)。據(jù)姨公介紹瘤载,姨奶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好多人都不能認識了墨技,包括她的女兒扣汪。
與姨公交談中得知,由于他年事已高(比姨奶奶小2歲)茅主,再也照顧不動姨奶奶了诀姚,現(xiàn)在到了這個境地赫段,四個姑姑每半月輪流回來照顧姨奶奶瑞佩。除了小姑姑女兒還沒結(jié)婚,其他的姑姑都已經(jīng)是奶奶輩的了蜒蕾。所以首启,她們是在對各自小家庭和對老父老母的牽掛的兩難中度過這些時日的毅桃。三個叔叔钥飞、嬸嬸,因為工作的原因楔绞,沒法到跟前盡孝,只能半月驅(qū)車回來探望一次。自古“忠孝難兩全”帕棉,在這里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姨公說即纲,剛才眾多圍逐的蒼蠅低斋,是由姨奶奶腫脹的雙腿和雙腳引來的。這些蒼蠅隨著人的進出病游,跟著進了屋里买猖,怎么也趕不凈玉控。加上不完善的紗門,更加助長了蒼蠅的肆掠碾篡。
看著原來那么干凈清爽的姨奶奶耽梅,因為病重诅迷,不能自理,兒女的忙碌贡歧,變得如此的脆弱不堪利朵,心里真不是滋味!想想我老公的奶奶樟遣,也生了六個女兒葵陵,盡管她沒生什么大病,但生活也是需要人照顧的涤久。她的六個女兒考抄,不知是因為太忙碌還是其它的原因川梅,平時都看不到她們的身影,即使我們春節(jié)回去的那幾天待侵,也是如此,好像這個老母親不存在似的。值得慶幸的是赡艰,公公婆婆(奶奶的侄子侄媳婦)把她照顧得很好。想到這些料身,所有以前因為公婆不愿幫我們照顧孩子惯驼,而心生的埋怨蕩然無存祟牲,終于設(shè)身處地地理解他們了说贝。
當我的公公婆婆和老母親到了耄耋之年乡恕,我們的表現(xiàn)又會如何傲宜?也許,我已經(jīng)有了選擇撇眯,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十多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