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
我媽指著臺歷說8月29日是我爺爺一周年的日子。這么快船响,這一年里我從來都沒有夢見過對我最好的爺爺,可我總是在洗頭發(fā),倒水见间,吃肉的時不經(jīng)意間想到爺爺聊闯。我跟奶奶說:“這一年里我怎么一次都沒有夢見過我爺$途纾”奶奶說:“你爺不招人討厭馅袁,他誰也不嚇唬,街比鄰右的誰也沒找算荒辕『瓜”爺爺活著的時候說,誰也不麻煩抵窒,他不用伺候弛针,死的時候吹喇叭響著點就行,果然李皇,84歲的時候削茁,突然間就沒了,誰也沒累著掉房,誰都說他修好了茧跋。
初中以前我經(jīng)常在奶奶家住,晚上寫作業(yè)不是筆就是書準有一樣落在我家卓囚,我爺總是一趟一趟的去我們家給我拿過來瘾杭,有的時候一晚上得三四趟,從來沒煩過哪亿。洗頭的水給兌好了粥烁,洗發(fā)水都要給抹在頭皮上。爺爺總是最后一個上炕睡覺的蝇棉,坐在小柜子上讨阻,挨個問,喝水不篡殷?洗腳不钝吮?特別是冬天,大晚上的還用爐子給烤個白薯吃板辽。我不吃肥肉奇瘦,爺爺總是把肥的吃了瘦的給我,他溫酒后的水戳气,我從小喝到大链患。
從2007年大學畢業(yè)開始巧鸭,我每個月都會給爺爺奶奶100塊錢瓶您,跟爺爺一人一半買了個電動車,爺爺滿大街宣傳是我給他買的。有一次我悄悄往他口袋里放了1000塊錢呀袱,村里一個老太太跟他開玩笑說:“老站贸毕,你怎么裝這么多錢啊∫拐裕”說著就給掏出來了明棍,看到好幾張這100的,他也愣住了寇僧,連忙說是我給的摊腋,他不知道,我奶奶立馬就急了嘁傀,非要給我退回來了500元兴蒸,這下子我出名了,莊里老頭老太太們都說我有錢细办,說我孝順橙凳,名聲好的不行。我妹妹笑撞,自從開始網(wǎng)上交電費以來岛啸,他們的電費都是我妹妹負責的,老頭們曬太陽的時候免不了碰上誰說:“電費沒有了茴肥,停電了坚踩。”我爺這時就跟上話說:“我多前也知不道電費多少炉爆,這都是我二孫女啊堕虹。電費,保險芬首,都是她赴捞,吃的是吃的,喝的是喝的郁稍∩庹”我不知道這種驕傲能不能抵消爺爺沒有孫子的遺憾,但每當他說起我這倆孫女一點也不比孫子差的時候耀怜,我們還是有一種安慰的恢着。
我結婚晚,沒結婚前只要一見到我财破,爺爺開頭第一句話就是早結婚早發(fā)財掰派,當我找個內(nèi)蒙的對象,我爸爸十分反對說遠左痢,爺爺說遠了可以看風景大草原多好靡羡。我爸說那個地方地太多了系洛,我爺說也不用她種,有糧食餓不著略步,天天吃羊肉描扯,想想都香。這么盼著我結婚的爺爺趟薄,在我婚后第一個在婆婆家的春節(jié)給我打電話聽說我還沒吃午飯绽诚,70多的他電話里居然哭了,說是恨嫁杭煎,他還是舍不得我的吧恩够。我妹妹剛結婚沒要孩子,我爺爺看見她說的話又成了女的就是給人生孩子的羡铲,不管閨女兒子都得生玫鸟,后來看兩人沒動靜就又變成,誰家的閨女離婚了犀勒,就是因為不生孩子婆家不要了屎飘,當我妹妹懷孕的時候,我爺爺連讓她生兒子的想法都沒有了贾费,能生挺好钦购。
我對這些畫面越來越清楚,比如褂萧,他在小柜子上卷煙卷押桃,他穿著跨欄背心滿世界拍蒼蠅,他趕著牲口種地收秋导犹,可為什么總是輪廓和背影唱凯,長相卻越來越模糊。
我想我爺了谎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