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
經(jīng)常有些詞叶雹,一直被人說著說著财饥,我們就認為是天然正確的,從來沒有去細想過折晦,它們可能是錯的钥星。
好比“溺愛”。
愛會嫌多嗎满着?愛過度就變成壞事了嗎谦炒?對孩子的愛應該點到為止嗎?不漓滔,愛永遠是越多越好的编饺,你愛孩子愛的多,愛老婆愛的多响驴,愛父母愛的多透且,都沒有任何毛病。不要想著該搞個最高限值豁鲤,以防止出現(xiàn)所謂的“溺愛”秽誊。
如果你的愛,確實看上去產(chǎn)生了一些問題琳骡,那更有可能是因為愛的方法有問題锅论,或者你以為是愛其實根本不是愛,而不是愛的太多了楣号、太深了最易。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缺愛的,而極少有人因為擁有太多的愛炫狱,所以成為一個大壞蛋藻懒。
好比“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錢理群老先生的這個詞廣為傳播视译,但是嬉荆,利己從來就不是錯誤。任何人都是利己的酷含,要不然他就無法生存鄙早,基因不可能得到延續(xù)。只要合理合法椅亚,利己得精致一點限番,不是壞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呀舔,無論在哪種正常的社會弥虐,都是社會的中堅力量。
反倒是那種“精致的利他主義”,要么是謊言躯舔,要么是被迫驴剔,要么二者兼而有之。最最可恨的是粥庄,自己負責撒謊丧失,卻強制別人落實。
亞當斯密早就說了惜互,面包師傅給你面包布讹,不是因為他很仁慈,而是因為他想賺你錢训堆。只要不是喪心病狂的利己描验,也必然會利他,任何自愿達成的交易坑鱼,客觀上都對社會有利膘流,面包師傅得到了錢,你得到了面包鲁沥。
所以呼股,舍得為他人付費,寧愿用錢解決問題画恰,是個值得從小養(yǎng)成的好習慣彭谁。把別人想得都像你自己一樣利己,才是正常的思維允扇。如果你是個負責的父母缠局,就應該早一點告訴孩子:我不要為別人而活,但也不要別人為我而活考润。
好比“貧富差距過大”狭园。
貧富差距太大,一直被認為是一件壞事额划∶羁校看起來档泽,這的確是社會不穩(wěn)定的因素俊戳。但是你睜開眼睛去看看,凡是經(jīng)濟發(fā)達的地方馆匿,貧富差距必然較大抑胎;凡是那種貧富差距極小、看起來十分平等的地方渐北,經(jīng)濟都極其落后阿逃,“共同富裕”是相對的,“共同貧窮”是絕對的恃锉。你是想要大家都一樣窮搀菩,還是允許部分人很富,但自己也跟著過得更好一點破托?當然肪跋,如果你足夠努力足夠有本事和運氣,自己就是最富的一群土砂。
只允許“共同貧窮”州既,《芙蓉鎮(zhèn)》里敲破鑼的那種懶漢,最吃香最受益最舒坦萝映;允許貧富差距拉大吴叶,勤奮與能力變得值錢,鼓勵創(chuàng)富鼓勵奮斗序臂,這是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蚌卤。
米塞斯早在1955年,就把這個問題講得清楚明白:財富和收入的不平等是群眾幸福安寧的原因奥秆,而不是任何人窮困不幸的起因造寝。在那些“不平等程度較低”的地方,群眾的生活水平肯定也比較低吭练。財富與收入的不平等是市場經(jīng)濟的本質(zhì)特征诫龙。正是這種工具,賦予消費者至高無上的地位鲫咽,使他們有權迫使所有從事生產(chǎn)活動的人對他們俯首聽命签赃。它迫使所有從事生產(chǎn)活動的人竭盡全力服務于消費者。它使競爭得以展開分尸,而那些能最好地服務于消費者的人則贏利最巨锦聊,并積聚起財富。
好比“被利用”箩绍。
前些年孔庭,受到網(wǎng)上書店沖擊,實體書店紛紛關門材蛛。這些年圆到,同樣受到電商沖擊的商場,紛紛以低租金邀請書店進駐卑吭,當然主要是為了吸引顧客芽淡,為商場引流。所以豆赏,這些書店長得都不太像書店挣菲,裝修非常豪華富稻,面積堪稱奢侈,只不過白胀,賣咖啡椭赋、搞活動的收入,遠超賣書的收入或杠。有人看不下去纹份,驚呼“高大且美麗的書店,正在殺死書”廷痘。因為在他看來蔓涧,這樣的書店只是“被利用”,不再有愛書的店主和愛書的顧客笋额。
天啊元暴,雖然我自己也是文科生,但有時真的實在受不了文科生的矯情兄猩。確實茉盏,書店復活,是因為有“被利用”的價值枢冤。不僅書店如此鸠姨,所有東西都這樣,無論是一件物品還是一個人淹真,如果沒有“被利用”的價值讶迁,那么他或者它就只能消亡,最多進入博物館成為歷史的見證核蘸。
我們喜歡“被利用”來做好事巍糯,害怕“被利用”來做壞事,但真正可怕的客扎,是居然沒有“被利用”的價值祟峦,你存在著,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徙鱼。所以宅楞,不要覺得“被利用”,一定是吃虧的袱吆。書店從“被利用”中復活厌衙,書店經(jīng)營者從“被利用”中賺到錢,這是好事杆故。
不要擔心“溺愛”了你的老婆孩子迅箩,不要害怕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溉愁,不要憂慮“貧富差距過大”处铛,不要擔心自己“被利用”饲趋。
一個人的成長,正是從懷疑那些從不懷疑的詞語撤蟆、思考那些從不思考的問題開始的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