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前我朋友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惠拭,起初聽來覺得這故事太平常不過了,不久以后這卻讓我開始思考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庸论?最后我還是忍不住想把它寫下來职辅,或許只是為了一個承諾,或許只是為了提醒自己聂示。
那幾日里域携,朋友過得不是很好,她一個女孩子獨自跑到廟里呆了幾天鱼喉,或許是想尋找自我,又或許是想尋找未來的方向扛禽》姹撸總之,她在廟里呆了幾天還認識了一個女人编曼,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宠默。
她告訴我,那女人看起來也不是很老灵巧,甚至還有點妖嬈搀矫,但是個尼姑。她的臉龐看起來不是布滿皺紋刻肄,甚至還很有光澤瓤球,看起來應該還算年輕,而且保養(yǎng)的還好敏弃。那女人談吐看起來很優(yōu)雅卦羡,完全不會是那種讓人想到因為生活的艱辛而決定拋開紅塵的那種女人,但她卻滿頭白發(fā)麦到,就算你想絞盡腦汁去找一根白發(fā)似乎都是徒勞绿饵,就像七十歲的老太太,一點生命的氣息都不曾有瓶颠,看起來眼神那般空洞拟赊,就像對生活已經(jīng)絕望,看破這世間一切的苦難與罪惡粹淋。
而讓人疑惑的便是這一點吸祟,何故看似還顯年輕的女人看起來卻這般滄桑?她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個普通女人桃移,她身上一定有故事屋匕。
懷著這樣的心理,朋友開始和她交談借杰,互相分享心中的秘密过吻,但似乎那女人也不大愛說話,又或許是對朋友懷有懷疑蔗衡,第一次我朋友并沒有聽到太多東西纤虽,而那幾天里,她通過與那女人的熟識和旁邊的人的講述大概是懂了幾分粘都。
在看《初代吸血鬼》里廓推,以利亞說過這樣一句話“在我漫長的生命中,我一直相信:我們的命運與血親相連翩隧。雖然我們無法選擇家人樊展,但這份血緣會成為我們強大的力量,或是我們最真切的悔恨堆生,印象中我一生都在被這個不爭的事實困擾著专缠。
雖然在西方人們強調獨立,孩子長大以后和父母似乎聯(lián)系不大淑仆,但家族的感情永遠勝過外在的力量涝婉。我們都知道,family is power蔗怠。
那女人今年四十歲墩弯,她本該過著快樂的生活吩跋,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她眼神就像被死神折磨過一樣,讓人想起黑白無常來渔工。
十五年前锌钮,一個妖嬈而成熟的女子穿行于澳大利亞這座“羊背上的國家”,她正走在小路上引矩,旁邊有幾個男的在竊竊私語梁丘,大概是在談論這個美女的身世。這些人是不敢靠近她的旺韭,她太冷淡以至于讓人不敢靠近氛谜。
二十五歲的她,家里有富裕的家產(chǎn)区端,父親娶了一個后媽值漫,當然除了后媽,父親最寵的就是她了珊燎,但她總是不回家惭嚣,一個人去旅行,一個人讀書悔政,一個人過節(jié)晚吞。十九歲在國內讀了四年的一所985院校,然后以專業(yè)第一留學到了澳大利亞谋国。她在這里既沒有家庭的紛爭也沒有生活的困擾槽地,她已經(jīng)記不得她初戀的樣子,也記不得她父親死時的樣子芦瘾,也記不得最后一次見過繼母的樣子捌蚊。她已經(jīng)在這里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愛人近弟,將來她也會在這里工作缅糟。
她是在大三遇見她的初戀,她初戀也是一個985院校的祷愉,據(jù)說是一個才子窗宦,長的又很帥,當年連院里的卸花都追過她男朋友赴涵,可她至今也沒想到為什么他會成為她的女朋友。
據(jù)她那任男朋友說當年和室友一起去云南大理時订讼,在洱海旁遇見的那個女孩髓窜,身材窈窕,在洱海旁樂觀的張開雙臂去擁抱大海的形象欺殿,一個陽光的女子和湛藍的洱海成為他記憶里最美的畫面寄纵,而后來在古城里再次遇見那個戴著五顏六色的滿頭辮子的女生鳖敷,那是他第一次主動去打招呼,他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感覺程拭,他只是感覺這是一種緣分哄陶。后來他們回到各自的學校依然頻繁聯(lián)系,故事的結尾以男主到她們學校宿舍樓下告白結束了這場暗戀之路哺壶,成了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她室友時常說她運氣真好蜒谤,有那么帥又體貼的男朋友山宾,她直到過了很久還記得自己的初戀是很優(yōu)秀的一個人。
大概唯一后悔的就是鳍徽,最后一次見面要走的時候资锰,沒再好好擁抱一次。
大四那年是她最忐忑的半年阶祭,她以專業(yè)第一考上了澳大利亞國立大學绷杜,她沒打算告訴她男朋友,她知道他們即將面臨分手濒募,可她還想再愛他鞭盟,即使以一種欺騙的方式。當你特別渴望一份工作瑰剃,為此你需要脫離家庭齿诉,獨自去一座陌生的城市;你特別喜歡一個人晌姚,為此你需要放棄多年的工作積累粤剧,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你特別喜歡一種理想挥唠,為此你需要打破現(xiàn)有的舒適及穩(wěn)定抵恋。
他也知道她男朋友成績比她更優(yōu)秀,但他家里沒有她家里那般殷實宝磨。而他父親早就和校方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弧关,她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了,知道人生有時不得不面臨分離懊烤。她離開的那天梯醒,她坐在飛機里想像著男朋友瘋狂給她打電話,最后在室友那里得到消息的表情的畫面腌紧,她害怕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茸习,她害怕自己會因為他留下來”诶撸可她想脫離眼前的一切号胚。
兩年后籽慢,她坐在圖書館外面的草坪上看書,依舊那樣窈窕猫胁,依舊那樣風姿綽約箱亿,讓行人忍不住想朝這邊瞄一眼。她已經(jīng)離家兩年了弃秆,幾天前堪培拉那邊有個大公司打算讓她畢業(yè)后去任職届惋,她知道是她男朋友Joe把她的信息給了別人,但她并不怪他菠赚。當然這是她第二個男朋友脑豹,是一個本地人,她剛來澳洲對這里一無所知又不適應衡查,她的男朋友是同校的一個男生瘩欺,他當時看這個學妹無依無靠不禁心生憐憫,認真照顧學妹直到適應了那段日子拌牲。才過了一年俱饿,她的生活平靜如水,突然家里就傳來她父親癌癥去世的消息塌忽,她回去的時候拍埠,父親已經(jīng)死去了,那個每天把她架在脖子上的男人讓她騎馬的男人就這樣離開了她砚婆,眼前這個面色蒼白械拍,臉皮開始發(fā)皺的黃色皮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父親太久沒有聊天装盯,他們的鴻溝已經(jīng)太深坷虑。當她父親的公司被二叔接收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負債累累,最后不得不把公司賣了埂奈,繼母和她分了所有的遺產(chǎn)迄损。她離開的時候叫繼母幫她保留著等到她從澳大利亞回來再計劃。她大概想著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账磺,父親離去芹敌,愛人不再,她不想和繼母一起過垮抗。當時繼母什么話也沒說氏捞,她以為可能是繼母悲傷過度所以顯得冷漠,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明白所有的事情其實最初就有了預兆冒版。那邊不能離開太久液茎,她還要回去上課,便匆匆趕回了澳洲,因為這個地方已經(jīng)滿目瘡痍捆等,沒有開心的事情可以留戀滞造。
她回到澳洲的時候卻無比思戀她的初戀,她想起他們一起去拉薩栋烤,一起去爬山谒养,她想起他說他這輩子只愛她,她開心了很久明郭÷蚩撸可惜,他們只有一年的緣分就這樣永遠分開了薯定,她知道這時他那邊正值漫天飄雪蔑祟,她曾說她想和他一起去看場大雪,他摸著她的頭說沉唠;“好”。
螃蟹在剝我的殼苛败,筆記本在寫我满葛。漫天的我落在楓葉上,雪花上罢屈,而你在想我嘀韧。
她回到澳洲整整一個月都很少說話,Joe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缠捌,他以一種無比關心的樣子安慰她锄贷,她感覺就像他還在身邊一樣,她竟躺在Joe的懷里大哭起來曼月。但自那以后她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tài)谊却,她知道經(jīng)歷了那么多,分離總是短暫的哑芹,她還是要保持微笑的樣子炎辨。等到她第三年畢業(yè)她都再沒有回去過,而畢業(yè)那年她順利的到了堪培拉的一個大公司聪姿,這一年她成了Joe的女朋友碴萧。
她覺得她現(xiàn)在30歲,生活美滿末购,Joe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破喻,他們過著二人世界,去世界旅游盟榴,她已經(jīng)看過好多場雪曹质,她已經(jīng)打算嫁給Joe,她覺得她不想再失去愛自己的人。
可是他們打算結婚的時候咆繁,她必須回家再重新辦理護照讳推,她答應Joe她會盡快趕回來。于是她匆忙的回到了故鄉(xiāng)玩般,當她提起戶口本银觅,提起那筆遺產(chǎn)的時候,繼母變得冷漠起來坏为,她有不好的預感究驴,果然繼母拒絕拿出戶口本,也不承認她的遺產(chǎn)匀伏,她在無奈下只有進行官司洒忧,可是繼母說她是有精神病,法官叫來了醫(yī)生够颠,可是醫(yī)生的檢查卻出人意料熙侍,說她精神有問題,她沒有辦法去證明自己履磨,她已經(jīng)離這個世界太遠蛉抓,而沒有人知道她證明她的身份,除了少數(shù)那幾個剃诅,但不知為何他們都偏向了繼母巷送。
她在精神病院里呆了整整十年,她想起余秋雨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們對這個世界矛辕,知道的實在是太少笑跛。無數(shù)的未知包圍著我們,才使人生保留迸發(fā)的樂趣聊品。當哪一天飞蹂,世界上的一切都能明確解釋了,這個世界也就變得十分無聊翻屈。人生晤柄,就會成為一種簡單的軌跡,一種沉悶的重復妖胀〗婢保”整整十年,沒有人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赚抡,她受了多少折磨爬坑,她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被對待,出來的時候涂臣,她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盾计,既看不出富有的身份售担,也失去了那本來的風姿,就像祥林嫂失去兒子以后的樣子署辉,眼睛里滿是空靈族铆,這世上最怕的就是這種眼神,那預示著絕望與死亡哭尝。
當她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哥攘,她的身份,她的家庭材鹦,她的財產(chǎn)逝淹,她的愛人。她的二叔已經(jīng)告訴她桶唐,她已經(jīng)被剝奪了政治權利栅葡,Joe已經(jīng)以為她和她父親一樣得了癌癥死了。這都是她繼母的陰謀尤泽,她繼母拿走了所有的財產(chǎn)最后和她父親公司里的一位財政所長在一起跑了欣簇,而他父親公司的錢就是那個人暗地里挪走了。她無奈里坯约,在一個周末醉蚁,那天風和日麗,她走進了大山里鬼店,最后走進了那家我朋友去的寺廟。
她本就與其他人不同黔龟,所以我朋友在院里住了幾天妇智,直到最后那個女人告訴她這個故事,可是這世界有時總是很荒謬氏身,有時又看似很公平巍棱,我們都曾不公的被對待,既沒有辦法也沒有機會去辨別蛋欣。列夫托爾斯泰曾說航徙,“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陷虎〉教ぃ”后來我有了深刻的體會。
你好尚猿,我是淺輒止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