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的最后一堂課,是學習五首古詩——
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葬毫、杜甫的《望岳》镇辉、王安石的《登飛來峰》、陸游的《游山西村》以及龔自珍的《己亥雜詩》(其五)贴捡。
學生的習慣是先看參考書忽肛,然后對照詩歌來闡述書上的觀點。關鍵詞不外乎“遠大抱負”烂斋、“積極向上”麻裁、“樂觀豁達”等,詩人們呈現(xiàn)出的是同一種面貌源祈,同一種人格皇耗。我想,這應該是詩歌在這個時代蚀狰,在年輕的心靈中最直接而普遍的死亡方式苫幢。
葉嘉瑩先生說,詩的生命在于有興發(fā)感動的力量图张,正是這份力量使得詩歌的生命在后人心里一次次復活锋拖。可是這一份感動從何而來祸轮?
等到學生講到無料可講且認為已經(jīng)理解了詩歌和詩人的時候兽埃,我問他們:“這些詩跟‘我’有什么關系?”
表面上看起來适袜,能領會到柄错、認識到詩人的幸與不幸是平凡事,然而,將自己與詩歌建立起關系并不容易售貌。
因為詩人的心之所以如此活潑给猾、熱烈,往往源于對現(xiàn)實的不滿颂跨,不滿的心靈才常欲向上(顧隨語)敢伸。普通人往往只有牢騷,沒有不滿恒削。加之各種高大上的標簽池颈,越闡述,其實就越陌生钓丰。
一旦詩人被神化饶辙,詩人就死了。
這個時候斑粱,你需要有一個人告訴你弃揽,寫《野望》的王無功,其實是一個酒徒则北,“他聽說主管音樂的太樂署史焦革善于釀酒矿微,于是主動請求當太樂丞,目的就是為了能經(jīng)常從焦革家里要酒喝”尚揣,而非出于其它崇高的目的涌矢;寫出“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宋之問快骗,其實“當時的身份是逃犯娜庇,越近故鄉(xiāng),他當然越惶恐:生怕有官吏在門口等著自己自投羅網(wǎng)方篮,哪里還敢問什么來人名秀!”(夏昆《在唐詩里孤獨地漫步》)
生而為人的缺陷或軟肋,是詩人與普通人之間最緊密的聯(lián)系藕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