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和指導員都是河北人,既是同姓又是同鄉(xiāng)咱圆,而且還是同年兵笛辟。
他倆當年是坐著同一列火車皮來參的軍,后來又一起坐著部隊的老解放參加了89年的首都戒嚴序苏,回來后又一起提的干手幢,更巧的是現(xiàn)在又分在了同一個連隊當主官,這個緣忱详,簡直妙不可言围来!
M連長(以下簡稱M連)和M指導員(以下簡稱M導)不但有緣,而且工作起來也很有默契匈睁。
他們工作上各管一塊监透,互不干涉,相互信任又相互配合航唆,生活中兩人都是回族胀蛮,信奉伊斯蘭教,為此炊事班還經(jīng)常給連部餐桌上加炒一盤雞蛋或牛羊肉來照顧一下這兩位不吃豬肉的穆斯林糯钙。
M連為人嚴肅做事嚴謹粪狼,雷厲風行有魄力,抓軍事訓練正合適任岸。
M導性格隨和語言詼諧再榄,和藹可親有人緣,搞政治教育也適合享潜。
M連講一口標準流利的普通話困鸥,每次全連集合他在上面講話,下面都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剑按,這是他的威信疾就。
M導操一口正宗地道的唐山話,每次政治教育上課時艺蝴,他的詼諧常常令我們?nèi)炭〔唤踔列Φ们把龊蠛吓耙耄@是他的親和。
這樣兩位習慣相近卻性格相反的老鄉(xiāng)一起結(jié)對子搭班子吴趴,倒真是一件妙事漆诽!
通信員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當?shù)奈昱剩鸫a得具備三大基本條件:手腳勤快、腦瓜靈活厢拭、嘴皮利索兰英。
通信員也是連首長的勤務員,得照顧連首長的飲食起居供鸠,手腳不勤快不行畦贸;通信員又是連首長的貼身近侍心腹親隨,得善于察言觀色體察上意楞捂,腦瓜不靈活不行薄坏;通信員的本職工作就是互通信息,要準確地上傳下達寨闹,嘴皮不利索也不行胶坠!
我這個號稱連隊“第五號首長”的通信員,雖然平時很低調(diào)也不耍什么官威繁堡,但是到了班排里沈善,由于是代表連首長下達命令或通知(有點兒太監(jiān)代皇帝宣讀圣旨的意思,這是自黑啊椭蹄,呵呵)闻牡,所以班排長都客客氣氣的,普通戰(zhàn)士面前那就更別提了——自然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神氣活現(xiàn)绳矩!
這種感覺可是從沒有過的罩润,之前無論是在新兵連還是老兵排,整天活得像個鱉孫翼馆,沒有一點尊嚴哨啃。如今進了連部,好比一步登天写妥,又似農(nóng)奴翻身得解放,感覺自己一下子活出了人樣兒审姓,有了尊嚴珍特。
由于早上要幫M連和M導(以下簡稱M2)疊被子打洗臉水還要打掃房間,再加上自己的被子也要疊自己的房間也要打掃魔吐,另外連部早餐的小值(負責連部六人的打飯打菜)也是我一人負責扎筒,這樣一來,早上的時間就相當緊張酬姆。
所以大多連隊的通信員都有一個特權(quán)——不參加早上的訓練嗜桌,最多也就是早操跑上兩圈走個過場,有時甚至連早操也不參加辞色。
班排戰(zhàn)士們訓練的苦累骨宠,前面已經(jīng)詳細介紹過,不再贅述。
能夠脫離訓練层亿,這是多少新兵甚至老兵夢寐以求的事情桦卒,雖然每天得像個丫鬟伺候小姐一樣給M2鋪床疊被端茶倒水,呼來喝去跑東跑西匿又,但這都是些輕省的雜活兒方灾,比起訓練的苦累來,已是天壤之別碌更。
早飯后裕偿,我會先去各個班排收集要發(fā)的信件,再統(tǒng)一送到營部通信班發(fā)出去痛单,順便再取回當天的報紙和信件嘿棘。
取回的報紙除了要給M2的房間里放一份,還得給各排所在的宿舍都要發(fā)一份桦他,當然走廊盡頭兩位副職的房間也得放一份蔫巩,最后還得給炊事班送過去一份。
至于信件嘛快压,可就有講究了圆仔。
按慣例是應該先交到班排長手里的,可是一旦交到他們手里蔫劣,新兵們往往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俯臥撐或者小吃喝)才能拿到坪郭。
所以私下里,有些跟我關(guān)系不錯的新兵就來找我——當然得先請我到小賣部里狠撮一頓才行脉幢,不過這確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讓我看到他的信先扣下來然后偷偷塞給他歪沃。
由此可見,有權(quán)在手嫌松,極易謀私沪曙,實為當權(quán)者戒!
平常的操課時間萎羔,如果M連沒有隨隊一起訓練液走,或者M導給全連上政治課,又或者M2皆在連部未出贾陷,這個時候我是比較清閑的缘眶,只要保持在連部里隨時待命就行。
若是M連隨隊訓練髓废,那我得緊隨連長左右巷懈,就像電視劇《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的那位傳令兵孟煩了一樣始終與他的首長保持“三米之內(nèi)”。
要是M導有什么事需要我當個跟班兒慌洪,那我也得惟命是從顶燕。
只是如果M2同時找我凑保,那我可就分身乏術(shù)了,好在一般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割岛,真要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愉适,那M2也會自行商量,好讓我擇一而從癣漆。
我常跟在連長身旁三米之內(nèi)维咸,班排長和戰(zhàn)士們看到連長來了,趕緊立正站好先敬禮后報告惠爽,此時的我感覺自己像極了那只跟在老虎身后的狐貍癌蓖,享受著這份虛假的榮耀。
當我看到昔日一起揮汗如雨一起摸爬滾打的同年兵們依然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摸爬滾打婚肆,而我如今卻穿戴整潔一身輕松地成了旁觀者時租副,心中除了一份小確幸外,還有一份物傷其類的同情和心疼较性,這是一種奇怪而又矛盾的心理用僧。
最令我感到難受的是,這些曾經(jīng)在訓練和施工中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同年兵赞咙,如今看我的眼神里分明有羨慕有嫉妒甚至有著些微的恨意责循,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只是這種不舒服攀操,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院仿,因為我很快就被調(diào)離了這個連隊。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