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到看不見邊界的大花裙子
一直想要一條大花裙子慢显。
曾經(jīng)在很多商店里偷偷觀察爪模,佯裝要買一條正常簡約的牛仔中褲,卻在一大塊一大塊的黑白色彩里悄悄張望著商店另一端五彩斑斕的裙子荚藻。它們是花花綠綠的糖果色屋灌,仿佛是一片片瑩瑩的花糖紙。
然而应狱,我偷偷見過的那些美麗而閃爍的裙子共郭,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條。
我只能繼續(xù)干著這種奇怪的事情。
以前看過一部小說除嘹,里面有個女孩写半,提著妖妖艷艷的花裙子,踩著薄薄的涼鞋尉咕,挽著松松垮垮的發(fā)叠蝇,小心的跟蹤一個少年,輕盈如點水年缎。一時間悔捶,夜色如墨,人如夏花单芜。
結(jié)果這個情節(jié)蜕该,使我的審美觀發(fā)生了變化。
我原本喜歡紅色洲鸠,現(xiàn)在加上綠色堂淡,我原本喜歡黃色,現(xiàn)在加上藍色扒腕。
注意绢淀,是“加上”而不是“變成”。
然后我的搭配出現(xiàn)了冷熱交替現(xiàn)象瘾腰,紅衣服配綠鞋子或者綠衣服配紅鞋子更啄。紅配綠,而我自認為不是狗屁居灯。
最后有一天,終于變成想要一條大花裙子内狗。
我想要的大花裙子怪嫌,它會尖叫,會笑鬧柳沙,會留戀一個少年岩灭,然后輕輕的飄起裙角。大花裙子將大塊的顏色敲碎赂鲤,細細碎碎的灑落噪径,然后粘染,留下斑駁数初。碎顏料混雜著找爱,角逐著,融合著泡孩,對峙著车摄。矛盾的統(tǒng)一性就是這么一回事。
我在商店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服務(wù)員笑瞇瞇的問我想要什么啊吮播,我總不能對她說來一條對立統(tǒng)一的花裙子变屁。
有一次我測了一下心理年齡,9歲意狠。而我本人粟关,已經(jīng)2字打頭。時間過得太快了环戈,當(dāng)時聽說我一直想要一條大花裙子的少年闷板,已經(jīng)去了遙遠的地方,他并沒有給我留下有緣再見的只言片語谷市,更不用說一條大花裙子蛔垢。
很小的時候迷戀的是公主裙,因為喜歡玩芭比公主迫悠,后來小學(xué)時迷戀上“虹貓藍兔七俠傳”鹏漆,于是為了江湖氣息,放棄了公主裙创泄,服裝和性格越來越女俠化艺玲,然后初中開始了藍白的校服時代。而今鞠抑,脫去校服后饭聚,我迫切渴望一條奇怪的花裙子。
高中三年可以說是我活這么大最什么的日子搁拙,沒有形容詞秒梳,因為印象很深,卻又無從回憶箕速。唯一纖毫畢見的酪碘,便是一個少年的背影,那是在藍白校服的主題里盐茎,唯一的亮色兴垦。他永遠不會知道,我在他身后的手舞足蹈字柠,他也永遠不會知道探越,我曾經(jīng)為了他追逐過一個操場。
其實那個少年一件撩撥心扉的事也沒做過窑业,他只是安靜的坐在我身后钦幔,演算一道又一道物理題。
但是我卻將這種日常常柄,當(dāng)成了奇遇节槐。
我還記得搀庶,有一次新學(xué)期,班主任想換座位铜异,把一些同學(xué)換到合適的人身邊哥倔,我成績不差,他更是優(yōu)異揍庄,這本與我無關(guān)的事卻格外讓我擔(dān)心咆蒿,萬一呢?我找到老師蚂子,說:我這邊不用動了吧沃测?都挺好的。老師看我一眼食茎,道:我本來就不想動蒂破,回去吧。哇哇别渔,我激動的跳起來附迷,馬上和他說:我們不用調(diào)了!他從習(xí)題里抬頭哎媚,沖我笑笑:這樣挺好喇伯,我也習(xí)慣了。
后來拨与,他成績愈加出類拔萃稻据,我說你收我為徒吧,這物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买喧,要做得先來一瓶二鍋頭壯膽捻悯。
不太好。
哎呀淤毛,沒關(guān)系的咯秋度。
我教不了你什么的。
沒事钱床,我不用你教。師父埠居?
……
師父查牌?
哦。
他無奈滥壕,我得逞纸颜。
隱匿于心,滿面春風(fēng)绎橘,吾愛可期胁孙,群人相問唠倦。
結(jié)果沒人問我,卻是問他:你也教教我吧涮较,再收一個徒弟唄稠鼻?
我默不做聲聽著挺多人見學(xué)霸收徒,于是也來蹭一杯羹狂票。畢竟候齿,學(xué)霸教,有時候比老師教更管用闺属。這是好學(xué)的風(fēng)氣慌盯,我卻板著臉哼哼。
他一直沒回應(yīng)那些請求掂器,過了一會亚皂,發(fā)聲道:一個夠了。
眾人哄散国瓮,我喜得筆掉灭必,因為我立馬想起了花千骨、白子畫巍膘。然后笑瞇瞇一臉厂财,滿面春風(fēng)。后來才想起峡懈,這根本暗示不了什么璃饱,他根本就不看電視劇,更何況言情肪康。
他不懂這種梗荚恶,只能我暗自多情。
后來磷支,他自然金榜題名谒撼,然后離開。
過了一年雾狈,我收了到了一封信廓潜,開頭和我說好久不見,落款師父善榛。
暑假某一次辩蛋,我大模大樣的溜進高中,沒人攔我移盆,我也就理直氣壯的在校園里游蕩悼院。一年不見,鋪天蓋地的是一片像是會融化的綠色咒循。
接著我又跑進操場据途,像個傻子一樣突然繞著操場跑了一圈绞愚,奔跑的時候陽光很熾熱,我瞇縫起眼睛颖医,紅色的跑道綠色的樹葉突然就混雜了位衩,跑完后一頭倒地上,閉上眼睛便脊。
過了不知道多久蚂四,想著起來,記起教室里也許有人哪痰,我還是回去蹭會兒空調(diào)遂赠,走到一半猛地打住,不對晌杰,我已經(jīng)不屬于這里了跷睦。
我站在操場中央,紅色的跑道圍繞著綠色的草地肋演,有些茫然抑诸。
我曾在這塊操場上,曬著夕陽爹殊,瞇縫著眼睛看著他散步的模樣蜕乡,也曾見過他即使是活動課,也依然坐在樹蔭里演算的模樣梗夸。
我坐下來层玲,摸著塑膠跑道,感受著它的溫度反症,吹來的已不是少年向我走來時帶起的風(fēng)辛块。
前幾天,有人給我發(fā)信息铅碍,大抵是對我很有好感润绵,希望能夠加深交流。然后某日胞谈,我穿著一條白裙子上課尘盼,然后那個人發(fā)信息告訴我說白裙子你穿真好看。
是嗎烦绳?
我明明那么喜歡大紅大紫卿捎,花花綠綠,可不經(jīng)意間爵嗅,我依然穿著簡單而樸素。
不知道我的師父喜歡我穿成什么樣笨蚁,我在他面前只穿過灰暗的校服睹晒。
然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很想見他趟庄,我想給他看我穿著大花裙子的模樣,我想提著裙邊伪很,一路追逐著日升月落戚啥,我想我所有的熱烈,都能夠染紅直到火燒锉试。
我想猫十,我想告訴他:你能接受師徒禁斷戀嗎?
但我還是會擔(dān)心聽到拒絕的話呆盖,于是我希望我的大花裙子有一個技能——長到看不見邊界拖云。
這樣,我會顯得勇敢而無畏应又,巨大的裙擺會在風(fēng)中獵獵宙项。
畢竟電視劇中花千骨的裙子太短,不霸氣株扛。
然后我會看到尤筐,在長到看不見邊界的裙擺逐漸落幕之后,他問:你說什么洞就?是喜歡我嗎盆繁?
我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