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歌晚麗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圣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說什么王權(quán)富貴 ?怕什么戒律清規(guī) ?只愿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伊 愛戀伊 ?愿今生常相隨
01
今天是我登基30周年慶典鱼的,西梁國內(nèi)歌舞升平理盆,大街小巷張燈結(jié)彩,好不歡樂凑阶。
我正在朝堂之上接受大臣的慶賀之時猿规,遠處卻傳來了樂聲,那樂聲宛轉(zhuǎn)悠揚宙橱,攝魂攝魄姨俩。
隨著樂聲的由遠及近,只見一妙齡女子师郑,手持琵琶环葵,慢慢走來。
這女子腳下似步步生蓮宝冕,一舉一動都頗具風情积担。
樂聲慢慢停止,女子上前作揖猬仁,“恭祝女王陛下帝璧,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簦”
我佛了佛手的烁,示意她起來。
“你這樂聲勾魂攝魄诈闺,可否再為我彈奏一曲渴庆?”
“小女求之不得。”
女子手指觸弦襟雷,正要彈奏刃滓。卻見一婢女匆匆來報。
“啟奏陛下耸弄,今有東土大唐高僧來我國中求見陛下咧虎。”
我正要開口计呈,此時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砰诵,只見一穿著僧袍的男子慢慢走來,步伐堅定捌显。
隨著男子的走近茁彭,我慢慢看清了那張臉。
還是那樣的眉清目秀扶歪,一如當年理肺。
他在離我不遠處站定,低頭俯首作揖:“貧僧唐三藏善镰,參見女王陛下妹萨。”
“多年不見媳禁,女王陛下,您可還好画切?”
還是那張令我魂牽夢縈的臉竣稽,還是一樣令我如癡如醉的聲線。
我正想回答他的時候霍弹,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毫别,我雙手用力去抓,想抓住什么典格,卻什么都抓不住岛宦,我的身子似乎不由我控制,我放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耍缴,而且正急速降落著砾肺。
情急之下,我呼叫出聲“御弟哥哥防嗡”渫簦”
那種無力的感覺漸漸消失,我慢慢睜開眼睛蚁趁,眼前是熟悉的景象裙盾,原來,那只是夢啊。
手指觸及眼角番官,卻發(fā)現(xiàn)有些濕潤庐完,看著床上被我抓得褶皺的床單,我想擠出一個笑容徘熔,眼淚卻突然掉了下來门躯。
看著墻壁上掛著的畫像,我喃喃道:“御弟哥哥近顷,30年了啊生音。”
02
起身窒升,準備梳妝缀遍。
看著銅鏡中不復年輕的臉龐,我才察覺饱须,我已經(jīng)老了域醇。有一瞬間的恍惚,思緒彷佛又回到了當年蓉媳,回到了初遇他的那天譬挚。
屆時,我初登寶座酪呻,雖已年滿20减宣,卻仍只是一個天真懵懂的少女。
我左看看玩荠,右看看漆腌,覺得一切都新奇不已。
本來一切該這樣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阶冈,可一個人的到來闷尿,改變了一切。
那是和我夢中女坑,一樣的場景填具,一樣的事件,一樣的人設匆骗。我聽到一曲十分美妙的曲子劳景,正想要那女子再彈奏一曲的時候,一婢女卻急急忙忙來報: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碉就,來此求見枢泰。
我只略微的想了一下,便讓那婢女去請了高僧過來铝噩。
就這樣衡蚂,我見到了他窿克。
我看著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步伐堅定毛甲,那一身僧袍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制年叮,襯的他氣度不凡。目若朗星玻募,翩然俊雅只损,是這世間少有的美貌。
他在離我不遠處站定七咧,俯首作揖跃惫,“貧僧唐三藏,參加女王陛下艾栋”妫”
原來他的聲音也是這般好聽,低沉渾厚,富有磁性蝗砾,我顧自打量著他先较,都忘記了回話,太師提醒我的時候悼粮,我才反應過來闲勺,請他上座。
他并未急著坐下扣猫,而是先上前兩步菜循,說明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他只是途徑女兒國申尤,拜訪只是為了通關(guān)牒文癌幕。
而看了他的通關(guān)牒文以后,我才知道瀑凝,他本名并不姓唐序芦,而是陳臭杰,字玄奘粤咪。因為是大唐天子的御弟,才賜姓唐渴杆。
大唐御弟....我一直在默念這幾個字寥枝,要不然以后,叫他御弟磁奖?
這樣想著囊拜,我朝他看了過去,而他恰好也朝我看過來比搭,雙目交匯冠跷。
只這一眼,便是一生。
這天蜜托,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一個人抄囚,廝守一生的想法。
于是橄务,我沒有馬上放他走幔托,而是耍了個心眼,暫時留住了他蜂挪。
03
回到寢宮的我重挑,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棠涮,于是我顧自坐在桌案旁谬哀,細細地臨摹起他的模樣來。
剛停筆故爵,卻聽見腳步聲傳來玻粪,我一驚,迅速用手帕遮住了畫像诬垂,以免被發(fā)現(xiàn)劲室。
卻不想,來人是太師结窘,而她此番前來也是為了給我送護身荷包很洋。
我想,也許太師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隧枫。于是喉磁,我屏退了所有人,單獨留她說話官脓。
“陛下是想协怒?”
“以一國之富,招他為王卑笨≡邢荆”
太師聽聞以后,甚是贊同赤兴,向我祝賀了一番以后妖滔,便急急跑去驛館,替我說親桶良。
這個下午座舍,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陨帆,耐心的替我畫眉曲秉,我們共賞錦鯉采蚀,一同騎馬馳騁,夢中的我承二,甚是快樂搏存。
醒來以后,我吩咐太師矢洲,請他次日同游御花園璧眠。
04
這一晚,我輾轉(zhuǎn)難眠读虏。
次日清晨责静,我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來梳妝,又和身旁侍女確認了好幾次妝容盖桥。
御花園中春光明媚灾螃,景色怡人。
一路上我與他說說笑笑揩徊,他卻避而不答腰鬼。我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停留,他卻一直回避我塑荒。
御花園中鴛鴦同游熄赡,他也避而不看。
末了齿税,我終于忍不住了彼硫,開口問他。
“為什么世間還有像我們這樣的孤男寡女凌箕,不能成雙成對拧篮。?”
“貧僧許身佛門牵舱,正是為了解救蕓蕓眾生串绩,使世上不再有殺伐紛爭,人間不再有怨女曠夫芜壁〗阜玻”
“既然御弟哥哥有如此胸懷,那么眼前就有需要你解救的蕓蕓眾生啊沿盅“崖ǎ”
“陛下纫溃,貧僧取經(jīng)心切腰涧,還望陛下早日發(fā)放通關(guān)碟文∥珊疲”
罷了窖铡。
回宮之后疗锐,我派了太師前往驛館提親。
我想费彼,經(jīng)過今日御花園一行滑臊,也許,他會答應呢箍铲。
我想我愛上他了雇卷,可他呢,我不知道颠猴。
這一天我都心不在焉关划,心里很忐忑。我期待可以快一點知道答案翘瓮,卻又擔心贮折,那答案,不是我想要的资盅。
等了許久调榄,太師,終于來了呵扛。
答案卻是不盡人意每庆,他的徒弟做主答應了,他卻仍在推脫今穿。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扣孟,可我總要努力一下的。
晚上荣赶,我在光祿寺設宴凤价,宴請了他的徒弟三人,又讓太師請了他獨自前來拔创。
理由是“夜看國寶”利诺。
成敗,就看今晚了剩燥。
05
為了今晚慢逾,我做了許多的準備,甚至還請教了宮中的老人灭红。
梳妝以后侣滩,我側(cè)身躺在床上,一邊溫習宮中老人教給我的那些動作变擒,一邊等待著他的到來君珠。
我很緊張,很忐忑娇斑,我感覺自己心跳的有些快策添。
我很期待材部,卻又害怕。
過了許久唯竹,我才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乐导,立馬打起精神,做出一個最為嫵媚的動作浸颓,片刻物臂,他出現(xiàn)了匕得。
看見我挖息,他似乎被嚇到既们,想求助于太師扫步,但太師早已得我命令離去赚窃。
“陛下劲装,太師領貧僧夜賞國寶蠢琳,不知為何闖到了陛下寢宮”說完他正要轉(zhuǎn)身離去捻爷。
“御弟哥哥姻僧,那就請觀賞國寶吧”
我做了一個手勢规丽,命令暗中的侍女掀起卷簾。
可他卻只是快速的移開的眼睛撇贺,不曾在我身上停留赌莺。
見他還呆站在那里,我起身下床松嘶,想服侍他坐下艘狭,他應身而坐,卻故意與我保持距離翠订。
我顧自地拿過蠟燭去前方的桌子撥蠟巢音,余光留意著他的動作,發(fā)現(xiàn)他果然朝我看了過來尽超,只是擦覺到我的眼神官撼,他又馬上回過頭去,一直喃喃的默念經(jīng)文似谁。
“哥哥你看傲绣,這燭光也知人情,預兆今日之喜啊巩踏⊥核校”我拿起燭臺,慢慢走近他塞琼。
他似乎突然被驚醒菠净,懵懂的問我“不知陛下,喜從何來∴土罚”
“我身為女王,飽享榮華富貴在讶,卻從未享受人家歡樂煞抬。今日哥哥到此,真乃天賜良緣构哺。來日哥哥登上寶座革答,我為王后,從此雙宿雙飛曙强,這不是萬千之喜嗎残拐?”
他卻不敢看我,只是緊閉雙眼碟嘴∠常“佛心四大皆空,貧僧塵念已決娜扇,無緣消受人間富貴错沃,阿彌陀佛∪钙埃”
“你說四大皆空枢析,卻緊閉雙眼。要是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刃麸,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醒叁。不敢睜眼看我,還說什么四大皆空呢泊业?”
“哥哥把沼,別閉上,睜開眼睛吧吁伺,你就睜開眼睛吧智政。”
他卻避而不答箱蝠,眼睛睜開一條縫卻又馬上閉上续捂,一直默念:阿彌陀佛,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宦搬。
我拿出手帕牙瓢,做了一個我能想出最為誘惑的姿勢。
“哥哥间校,你難道真的不喜歡我嗎矾克?今日良宵難得,你就答應了我吧憔足⌒哺剑”
他酒繁,果然睜眼了。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控妻,眼中一閃而過驚艷州袒,我沒有錯過」颍可他卻只是轉(zhuǎn)過頭郎哭,拂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緊接著菇存,又閉上了雙眼夸研。
“女王陛下,貧僧已許身佛門依鸥,并與大唐天子有諾在先亥至,還望女王陛下放了貧僧西去,來世若有緣分...”
“我只想今生贱迟,不想來世抬闯,今生今世我們倆都是有緣分的」赝玻”
可他仍雙眼緊閉溶握,拒絕睜開。
我走到他身邊蒸播,附在他耳旁輕輕出聲:“哥哥睡榆,別閉上,睜開眼睛看看我袍榆≌陀欤”
他被我的動作驚倒,起身要走包雀。
“我就是睜開眼睛看你宿崭,又能怎么樣〔判矗”
慌亂中葡兑,我拉住了他的袖子,他卻要搶過去赞草,最后我松手讹堤,他卻倒在了床上,然后厨疙,在他要起身的時候洲守,我阻止了他。
我走過去,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梗醇。而他并沒有推開我知允,而是一同享受著這片刻溫存。
我們誰也沒有在說話叙谨,打擾這寧靜温鸽。
可,突然唉俗,我感覺頭一輕嗤朴,身旁的肩膀配椭,早已不在虫溜。
他,也不在股缸。
我發(fā)了瘋似的找他衡楞,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我不斷呼喚他的名字敦姻,可是瘾境,沒有人應我。
我找不到他了镰惦。
06
最后,他還是出現(xiàn)了旺入。
可我什么都沒有問兑凿,也沒有再想辦法留住他,而是給了他通關(guān)文牒茵瘾,放他走礼华。
聽說,他大徒弟會法術(shù)拗秘,昨晚的事情圣絮,誰知道呢。
送別的時候雕旨,我多希望他可以抱抱我扮匠,或者,給我一句承諾凡涩,或者餐禁,騙騙我也好。
可他什么都沒做突照。
我也多想抱抱他帮非,多想和他約定,多想和他一起走。
可我不能末盔。
明明說好不能流淚的筑舅,可自己眼中卻還是噙滿淚水。
他走一步陨舱,我跟一步翠拣。
終于,他策馬的時候游盲,我叫住了他误墓。
“御弟哥哥∫娑校”
他忽地停住谜慌,轉(zhuǎn)頭看我,那一瞬間莺奔,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欣范,與柔情。
可僅僅只是這一瞬令哟,他馬上又轉(zhuǎn)過了頭恼琼。
繼而,策馬狂奔屏富。
這次我追了好久晴竞,都沒有追上他。
我多希望他可以停留片刻狠半,明明他也有不舍噩死,可他還是走了,那么堅決典予,不曾回頭甜滨。
也許,此生我們注定無法相守瘤袖。
只有醉過才知酒濃衣摩,唯有愛過方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詩捂敌,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艾扮。
07
自此,宮中多了一條禁令占婉。
禁止出現(xiàn)東土大唐泡嘴,高僧,等字眼逆济。
宮中的人員也清洗了一遍酌予,寢宮中的畫磺箕,本想撤掉的,可自己終究舍不得抛虫。
這么些年松靡,女兒國不是沒有來過男子,愛慕自己的也不在少數(shù)建椰,可自己雕欺,就是那么倔,只念他一個人棉姐。
明明他已經(jīng)走了屠列,自己卻仍舊還抱有一絲僥幸,渴望著伞矩,還能再次見到他笛洛。
總念著,和他不期而遇扭吁。
總想象著撞蜂,我們見面的場景盲镶〗耐啵或許是在大街,或許是在鬧市溉贿,又或許橋邊枫吧,又或許我們就那樣相遇,而他就站在我眼前宇色,對我微笑九杂,一如當年。
可一直以來宣蠕,他從未出現(xiàn)例隆。
日子就這樣過去,日復一日抢蚀,年復一年镀层。一晃,竟已30年皿曲。
“女王陛下唱逢,該上朝了∥菪荩”
婢女突然的一聲叫喚坞古,拉回了我的思緒。感覺有液體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上劫樟,我抬頭看向銅鏡痪枫,卻發(fā)現(xiàn)织堂,自己臉上赫然躺著兩行清淚。
換上朝服奶陈,擦掉眼淚捧挺,我仍是那個刀槍不入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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