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三姑昨晚又上古月寺沒回來
她兒子一大早就在院子練忍者飛刀
爺爺上沐王府去跟人喝茶管家說下午才回
我那個哥哥昨晚又去應(yīng)酬在香檳樓喝的不省人事
二嫂房子的燈一晚上沒熄在看最新出的市井小說
那個獨眼仆人又來催我去見大姑姨了
吃完早宴我就要去古月寺見大師了
這是我第三次去聽木蘭經(jīng)
我真不知這對我的病有什么幫助
中秋之前我必須學(xué)會倒背經(jīng)書上的靜息大法
但那都是大姑姨一手安排的
我從不認(rèn)為中秋之月的滿城屠殺跟我有關(guān)
從小我就不樂于出門跟見陌生人
這點三姑的兒子可以為我見證
他總是風(fēng)雨不改的在院子練習(xí)他的飛刀
但我從不覺得他的飛刀有多快
因為他出手前不夠?qū)P?/p>
有一次他把我拉過去點評他的飛刀
我站一旁玩地上的蟋蟀
那個下午他兒子就被三姑當(dāng)著大姑姨的面訓(xùn)了一頓
理由是不該讓我站在旁邊說傷著了我她母子倆都得陪葬
我因此自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傷心了一個下午
大姑姨讓二嫂去勸我
但我就是不出去
我覺得他們就是沒把我當(dāng)成正常人看待
我不喜歡這種過分的關(guān)注跟保護
這讓我覺得我是個怪物
今天大師對我說了很多話
但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知道那些肯定是大姑姨讓說的
我不聽
不想聽
我想聽真話
我到底是不是怪物
為什么到了中秋之月滿城的人都要緊閉大門
還有這里的人視我們家為神一樣敬畏著
這不太正常
假如說我
我是說假如
假如我真的是他們眼中的怪物
而且三年前真的殺了城里一半的人
那他們不應(yīng)該仇恨我們才是嗎
為什么還這么敬畏著
我不懂
不過今天我發(fā)現(xiàn)古月寺后面有個寶塔
我問了那里掃地的人
可他們都不知這寶塔是用來干嘛
從沒人去那里祭拜過
門用大鐵鏈牢牢鎖著
我試圖從別的門跟窗爬進去
但沒門
樓高十九層
只有一個門
用大鐵鏈鎖著
我跑過去問大師控漠,大師臉色一沉苏携,然后就閉上眼不說話了,我等了好久,也沒看他再
睜開眼形导,嘴里似乎還嘀咕念著什么捕透,手里的佛珠快速的捏換
下山后我不敢對大姑姨提起這事论颅,我心里總感覺不對朴下,但不知哪里不對
我打算明天再上山,看看還能不能從掃地的輩分最老的僧人問出一二角虫,但我不抱任何希望
我最喜歡的還是二姑那個小女兒
我們經(jīng)常一起玩
她跟我一樣沾谓,喜歡爬上院子那顆梨樹捉螞蟻
我很好奇她非但不怕我也不怕螞蟻
我們把螞蟻一起關(guān)在盒子里
晚上月光照下來,螞蟻們好像變聰明了戳鹅,它們跟白天完全兩樣均驶,身體發(fā)著光,安靜而神秘粉楚,像小精靈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我們常常樂此不疲辣恋,直到二姑把我們抓去吃晚宴亮垫,我們才依依不舍把盒子塞進床底
奇怪的是每次起床一看盒子里的螞蟻都不見了模软,一只都不剩,我們哭的稀里嘩啦
懷疑肯定是二姑偷偷讓獨眼仆人把盒子偷偷換了饮潦,為此我們一起把二姑養(yǎng)的小烏龜拿去河里玩了一下午
爺爺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們把小烏龜拿去河里玩的事燃异,他把我們叫去,說趕緊拿回去继蜡,二姑打牌快回來啦
我們哈哈哈跑回去回俐,心里更加愛我們的爺爺
爺爺這人好怪,晚餐從不跟我們一起吃稀并,沒過七點人早早就睡了
有一次我想去他那里玩仅颇,被大姑姨訓(xùn)了一頓
大姑姨從不罵我的,從此我就再也沒晚上七點以后去找爺爺玩
但從小爺爺對我就跟別人不一樣
他一直不肯讓我讀什么木蘭經(jīng)碘举,他說那是和尚才念的東西忘瓦,所以他教我喝茶下棋捉螞蟻
我很喜歡他
中秋之月馬上就要到了
大姑姨早早就為我備了晚宴,吃完我就要回房間不能出來引颈,不管聽到什么聲響都不能出來耕皮,特別是不能看到月亮境蜕。
那晚,我真的聽到了
三姑咳嗽跟大聲訓(xùn)斥她兒子的吵鬧聲凌停,但到半夜就聽不到了
“扣扣扣”
“扣扣扣”
“誰”
“是我粱年,小月”
小月是二姑的小女兒,我很奇怪罚拟,小月怎么大半夜還沒睡
我穿好衣服跟鞋子后台诗,走到門后
“你怎么還沒睡”
“我睡不著,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什么秘密赐俗?”
“我剛在窗口看到爺爺一個人出去了”
“小月你沒看錯拉庶?爺爺真的一個人出去了?”
“恩秃励,是的”
“可是這么晚了氏仗,我們不能出去,讓大姑姨看到會生氣的”
“阿木你是個膽小鬼夺鲜,小月我不跟你玩了”
“好吧皆尔,你等會兒我,我換件衣服”
“阿木币励,大姑姨說你不能看到月亮慷蠕,你等會兒閉著眼睛,我牽著你走”
“好吧食呻,可是我們上哪找爺爺去”
“我看到爺爺往街上的方向去了流炕,我們到那找找看”
“好”
小月牽著我的手,那感覺一點也不陌生仅胞,我們爬上梨樹捉螞蟻時就是手牽手
只是今晚小月的手有些冷每辟,閉著眼我能感受到
“小月,我們現(xiàn)在到哪了干旧?”
“阿木渠欺,你別說話”
“哦”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小月椎眯,小月挠将,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嗎编整?你快告訴我”
小月癱軟在地上舔稀,牽著的手冷到像死人的手,可我還是不敢睜開眼掌测,不知是怕看到月光内贮,還是怕看到小月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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