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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參與【馨主題】第七期寫作活動。
君自故鄉(xiāng)來梳侨,應(yīng)知故鄉(xiāng)事蛉威,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走哺?
懷戀故鄉(xiāng)蚯嫌,那古老的庭院、還有淳樸而勤勞的村民丙躏。
這是一個古老的村莊择示,灰墻黛瓦、小橋流水晒旅,楊柳炊煙栅盲、青石小巷、石雕花窗废恋。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小巷谈秫,仿佛在講訴一個古老的故事。
這是一個寧靜的村莊鱼鼓,兩條京廣鐵路橫穿于村莊的后面孝常,貫穿南北,兩座石墩鐵橋凌駕于河面之上蚓哩,遠(yuǎn)去的火車鳴笛聲醉了幾度春秋的斜陽,伴著那裊裊炊煙上渴,小橋下的流水悠悠岸梨,清澈的河水流淌著千年的情愫喜颁,水草在河底搖曳生姿。數(shù)條漁船筒芾靠在岸邊半开,隨風(fēng)在咫尺之間搖蕩,鎖鏈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粼叻荩瑒澠屏诉@寧靜的空間寂拆。碼頭那邊楊柳依依輕撫河面,遠(yuǎn)處蕩起了粼粼波光抓韩。有女子在河邊洗衣纠永。
這個村莊依山傍水,村有兩個生產(chǎn)隊谒拴,每個隊有一個隊長尝江,話說這個隊長,芝麻大的官管的事可不少英上,隊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操心炭序。
隊長這個職務(wù)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當(dāng)?shù)模@個人必須有一點(diǎn)才華苍日,還得讓大家都服他惭聂。這樣人家才會聽他的,我爸沒讀過什么書相恃,上了小學(xué)五年級就回家種田了辜纲,他為人憨厚老實(shí),在村里出了名的老實(shí)巴交豆茫,經(jīng)常被村里人喊外號侨歉,他也從不回一句,即使被欺負(fù)揩魂,半天不說一個字幽邓。每次他在路上看見有老人家挑著擔(dān)子,他總是熱心地幫人家挑擔(dān)子火脉。有些好心的老人家牵舵,就從家里拿幾個雞蛋送到我家里去以此表示感謝。
爺爺讀過書倦挂,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畸颅,可是到我爸這一代人,幾乎都沒讀過什么書方援,我爸連基本的表達(dá)能力都非常有限没炒,他常常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小時候我家因?yàn)楦F犯戏,時常被別人欺負(fù)送火,我家在側(cè)邊蓋了一間房拳话,住我家側(cè)邊的鄰居就打開后門,和我爸吵了一架种吸,其實(shí)并沒有挨著他家的房子弃衍,也沒有占用他家的地盤,他非說會擋了他家樓上的光線坚俗,我爸只好蓋了一層镜盯,生怕?lián)踝×巳思曳课莸墓饩€。我爸在我家房屋后面蓋豬圈猖败,可是住我家后面的那戶人家拿著刀出來要和我爸打架速缆,要我家退后一米蓋。我爸只好退后一米五辙浑,蓋了一個好小的豬圈激涤,豬都沒有辦法轉(zhuǎn)身,做不成豬圈判呕,只好給養(yǎng)雞用倦踢。
我爸媽又很老實(shí)巴交的,就算有正當(dāng)理由也爭不過人家侠草。我們時常被別人欺負(fù)辱挥,感覺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即使自己做的對也要低頭讓人三分边涕,誰讓人家的爸媽能說會道呢晤碘。
我叔叔好吃懶做,一窮二白功蜓,整天在家睡覺园爷,從我懂事起,我爺爺奶奶就經(jīng)常要我喊他回去吃飯式撼,他睡覺睡到大中午了還不起床童社。村里人到喊他“少爺”,十八歲他就結(jié)婚了著隆。結(jié)婚后嬸嬸要回娘家扰楼,想買一斤白糖,二元錢都拿不出美浦,只好向鄰居去借弦赖,鄰居不但沒借錢給她,轉(zhuǎn)身就把她當(dāng)成笑話在左鄰右舍之間傳開了浦辨,她路過的時候蹬竖,人家都在背后竊竊私語,指手畫腳,說她整天游手好閑案腺,家里不種田不種菜庆冕,只知道去我爺爺奶奶菜地里摘菜吃,見了她都想繞道走劈榨,生怕她跟自己借錢。只有她被嫌棄的渾然不知晦嵌。都說窮困夫妻百事哀同辣,叔叔和嬸嬸在家吵架,叔叔一發(fā)脾氣把家里的壇壇罐罐全扔在外面打碎了惭载,也沒有一個人去勸架旱函,卻有人在外面談笑風(fēng)生看熱鬧。
那年叔叔聽說她姐夫在河南煉金狠賺了一筆描滔,他再也呆不住了棒妨,四處借錢,東拼西湊含长,拿著一百多塊錢路費(fèi)和一封信上的地址券腔,不顧嬸嬸反對,去河南了拘泞。在那沒有電話的年代纷纫,他一去就是一個月沒有消息,家里的人也不放心陪腌,寧愿窮一點(diǎn)平安過日子辱魁,也不想他出去闖蕩,他從來沒出過遠(yuǎn)門诗鸭,從小被爺爺奶奶嬌生慣養(yǎng)地帶大染簇,終于在第二個月才收到來信告知平安到達(dá)。
年底的時候强岸,叔叔匯了兩筆存款給嬸嬸锻弓,每一筆都好幾千,這個消息一時之間在村里傳開了请唱,大家都對叔叔刮目相看弥咪,曾經(jīng)看不起他的鄰居也不敢說他壞話了。
年關(guān)叔叔回來了十绑,一身西裝革履聚至,那些鄰居全部過來和她打招呼,隔壁村的都跑到他家來寒暄本橙,好像曾經(jīng)是有多親近一樣扳躬,叔叔家每天都門庭若市,人山人海,來聽他誆大山贷币。有時家里坐不到了就擠在門外击胜。
隔壁那個曾經(jīng)罵我叔叔窮鬼的,也跟著圍了過來役纹,笑瞇瞇地說偶摔,“你回來了”。還有人送來吃的促脉,隔壁村有一個叫大勇的辰斋,他讓他老婆送來了一藍(lán)子年貨,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瘸味。叔叔賺錢了宫仗,在村里說話也有一點(diǎn)話語權(quán)。叔叔家每天的飯菜不重樣旁仿,剩下的全倒在我家裝潲水的桶里給喂豬了藕夫。潲桶里漂了一層油。
叔叔家富了枯冈,但是這和我們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毅贮,即便是住隔壁,嬸嬸有好吃的也從來不會給我們吃霜幼,做事的時候便會叫我去給她家搬煤炭嫩码,沒帶鑰匙的時候就叫我去爬門窗。有一次她讓去爬門窗罪既,可是我的褲子是嶄新的铸题,紅色的褲子,我不肯去爬琢感,因?yàn)殚T窗上面有釘子丢间,會把我的褲子掛破,避無可避驹针,她說烘挫,劃破了她賠。我爬上去柬甥,從窗戶里鉆進(jìn)去饮六,還沒有跳下去,就聽到“啪苛蒲、啪卤橄、啪”的響聲,我就知道我的褲子被釘子掛破了臂外。
屁股后面掛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窟扑,她所說的賠喇颁,就是幫我把褲子縫上,可是那來來回回的線密密麻麻的縫得好難看嚎货,好大一道補(bǔ)丁貼著橘霎,當(dāng)時我難過了好久,好不容易有一條心儀的褲子殖属,就這樣被她給毀了姐叁。
十天左右,妹妹告訴我說忱辅,看見嬸嬸在做新書包七蜘,這個消息可震驚了,難道是做給我們的墙懂,因?yàn)樘妹眠€小,還沒有到讀書的年齡扮念,再說了损搬,她做了兩個書包,肯定是給我們做的柜与,我可高興了巧勤,有新書包可以用了,時間過去了很久弄匕,嬸嬸從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颅悉,而且也沒有看到她做的新書包,我問妹妹迁匠,你看清楚了嗎剩瓶?她說確實(shí)是看清楚了。下午妹妹告訴我城丧,看見嬸嬸拿著兩個新書包給了住在我家后面的那一對雙胞胎姐妹了延曙。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書包根本不是為我們做的亡哄,只有做事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們枝缔。
她家做的好吃的,人人有份蚊惯,只有我們家三姊妹沒有愿卸,弟弟和妹妹還小不懂事,總是站在她家門口截型,想吃她家的東西趴荸,可是她有時候把那些倒給狗吃。我生氣地叫弟弟妹妹進(jìn)來菠劝,不要站在人家門口赊舶。叔叔家每天白天搓麻將睁搭,晚上去舞廳跳舞。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少爺已經(jīng)今非昔比笼平。
村里的年輕人都來巴結(jié)我叔叔园骆,拜他為師,要跟他去河南煉金寓调,叔叔生性好玩锌唾,帶著七八個徒弟全部去河南煉金了,那年年底夺英,我爸也去河南了晌涕,我爸煉金沒賺到什么錢,我媽天天催我爸回家痛悯,因?yàn)榧依锏霓r(nóng)活余黎,我媽一個人干不完,那金礦上的老板看上我爸為人忠厚老實(shí)载萌,叫我爸去給他干活惧财,我媽催得我爸只好回家,我爸煉的一塊銀子帶回家了扭仁,留了三百塊錢給我叔叔垮衷,讓我叔叔給我媽留一塊金打一條項鏈,我叔叔把那三百塊錢給花了乖坠,金項鏈也沒給我媽打搀突。我媽氣不過。
村里的一位叔叔看我爸每天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東奔西跑熊泵,他買了一雙皮鞋送給我爸仰迁。我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他,記住了村里這位叔叔的恩情戈次。
我怎么都沒能想到轩勘,那年我十五歲,隊上選我爸當(dāng)隊長怯邪,而且是舉手表決一致通過绊寻。我爸說,自己不想當(dāng)隊長悬秉,可是大隊干部來了澄步,大家一致決定要我爸當(dāng)隊長。我爸雖然表面推遲和泌,心里卻很樂意村缸,大家認(rèn)為他這人一是一武氓,二是二仇箱,絕對公平东羹,我爸絕對不會辜負(fù)大家的期望剂桥。
剛剛當(dāng)上隊長時,除了每天安排修水溝也沒有其他的事属提,登記之類的事,我爸專門準(zhǔn)備了筆和紙冤议,有時他不會寫的字就讓我?guī)退怯浀奖咀由稀?/p>
隊上要寫一個什么,我爸都讓我代勞恕酸,我一筆一劃寫著那小學(xué)生寫的字堪滨,反正也沒人說,只要不寫錯就行蕊温,誰管它出自何人之手。
秋收之后,田野里一片荒蕪按灶,到處都是金黃的稻草,又到了三年一度的分田的時候了噪矛,我們這邊分田是按人口算铺罢,每家?guī)卓谌耍咳税朔痔锞伦福谔镞呉贿厹y量一邊夾紙條,紙條上寫上每家戶主的名字脉漏,測量完田的面積之后袖牙,從竹筒里夾一張紙條出來,夾到誰的名字司忱,這塊田就是誰的。這算比較公平的分田了坦仍,田總有好的和不好的。有些淤泥太深老翘,有些不好進(jìn)水锻离,每次分田田洞間總是吵吵嚷嚷,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汽纠。
這次分田也不列外,大家雖然怨聲載道地埋怨自己的田沒有分好莉炉,但也沒有辦法碴犬,這是一貫分田的老方法了。測量到山腳下的那塊田時绍昂,卻勾到了小林家的名字偿荷,小林氣不打一處來,暴跳如雷跳纳,要求重新分寺庄,他一邊罵我爸,一邊說铣揉,他不要那塊田逛拱,可是那不是我爸安排的,許多人都看不過去朽合,嬸嬸說了小林幾句饱狂,這時小林和嬸嬸在田里打了起來宪彩,還好人多尿孔,拉住了,才平息了一場戰(zhàn)爭活合。在場幫我爸爸的還有那位給我爸買皮鞋的叔叔白指,許多時候我爸被別人欺負(fù)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告嘲。
分一次田橄唬,有人說我爸好話,也有人說我爸的壞話仰楚,這些我們都習(xí)以為常了。我讓我爸不要當(dāng)這個隊長了,容易得罪人捎泻,許多事情都是對事不對人埋哟,可有些人就是不理解。給別人做了好事別人卻不領(lǐng)情闯狱。其實(shí)隊長這個職務(wù)沒有工資抛计,只有每年年底才有幾十到一百多塊錢,或者發(fā)一些水桶之類的物品吹截,而且當(dāng)隊長不能出遠(yuǎn)門太長時間,要以村里大隊的事情為主晨逝。大隊的錢由隊上的會計管,隊長可以支配錢的開銷支鸡。但這些都得經(jīng)過會計的同意趁窃。
我爸當(dāng)隊長轉(zhuǎn)眼就快兩年了,我弟弟去武警部隊當(dāng)兵了浸踩,我妹妹長大了统求,她嫁到城里,家里條件漸漸好轉(zhuǎn)了許多折剃,爸媽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賺錢像屋。雖然不富裕,但是自己動手奏甫,豐衣足食凌受。叔叔嬸嬸整天不做事,后來幾次到河南生意也不好做挠进,兩人坐吃山空誊册。嬸嬸花錢如流水,每天沒有重復(fù)的衣服君旦。再加上叔叔投資去山西了一趟,虧得血本無歸浮驳,嬸嬸還是去奶奶家菜地里摘菜吃捞魁,沒有種糧食,有時買一點(diǎn)米奉件,奶奶把自己家裝谷子的糧倉搬到了叔叔家昆著,奶奶說,她家有老鼠煤痕,放在叔叔家打米也近一些接谨,我爸每年要給爺爺奶奶七百斤谷子暖哨,本來叔叔也要給爺爺奶奶七百斤谷子,可是他家沒有種糧食研侣,只有我爸過谷子給爺爺奶奶楞泼,不然爺爺奶奶都沒有糧食吃堕阔,可是糧倉都搬到了叔叔家颗味,我媽說,叔叔嬸嬸吃的糧食也是我家過給爺爺奶奶家的糧食,反正糧倉在她家例驹,誰能知道了。奶奶的這個主意真是一箭雙雕荤胁,反正叔叔不過糧食給她屎债,她也會這樣護(hù)著,吃的都是我爸種的糧食圆丹。我爸包了十畝地,種的糧食也不夠我們吃到第二年收獲的季節(jié)硝枉。
叔叔家徹底沒錢花了倦微,嬸嬸也不肯出外面做事欣福,叔叔去貸款,可是簽名的時候拓劝,他說服我爸凿将,貸款寫我爸的名字,我那老實(shí)巴交的爸爸也答應(yīng)了他笛匙,就在他簽字的時候犀变,我媽沖了過去,搶起筆扔掉了蠢正,幸好我媽沒讓我爸簽字省店,因?yàn)槲沂迨搴枚嗄赀^后都沒有還清貸款。不然真的會影響到我們這一代人雹舀。
十年變化真大粗俱,村里的泥濘小路不見了,通往村口的路是寬闊的水泥馬路签财,小河邊的依依垂柳也不見了,只有河水悠悠地流淌著邦鲫,訴說著曾經(jīng)的情懷油宜。許多人都已經(jīng)來城市發(fā)展了,每年隊上要交什么醫(yī)保疼燥,我爸都是自己掏車費(fèi)錢蚁堤,挨家挨戶地把來城里收錢披诗。那時還沒有微信,電話沒有智能呈队。我爸就這樣用最笨的方式當(dāng)了二十多年的隊長宪摧,有時他甚至提著一袋子要寫的資料,來我們打工的地方蕊苗,找我?guī)退顚戀Y料沿彭。
有一次村里來了一筆款,這筆錢當(dāng)天送到我家瞧柔,讓我爸保管睦裳,可是那天我爸不在家,我媽媽出門去澆菜了,她有一個習(xí)慣就是出門從來不鎖門鬓催,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進(jìn)賊了,把我媽席子底下的幾百塊錢生活費(fèi)全部偷走了倍靡,我媽打電話給我爸课舍,我爸一點(diǎn)也不驚訝,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捡需,所幸他提前打電話告訴自己的朋友筹淫,把隊上的那筆款放在別處了,那小偷明顯是沖著隊上的那筆款去的饰剥。恰逢京廣修鐵路摧阅,隊上那些年輕不務(wù)正業(yè)的小偉棒卷,亞飛他們想以隊上的名義去敲詐一筆錢,他們極力說服我爸岩齿,我爸不肯苞俘,他們就威脅我爸說,如果不按他們說的做乞封,就讓我爸好看岗憋。我爸知道這是違法的仔戈,堅決不同意他們的做法拧廊。
我們都長大了晋修,弟弟在城里買了房子,我也在城里買了房子倦春,其實(shí)都是國家的政策好落剪,按揭貸款買了忠怖,自己湊了一個首付,我們不讓我爸當(dāng)隊長了暮胧,這吃力不討好的事问麸,我爸辭職辭了好幾次才辭掉了這個職位。其實(shí)有許多人想當(dāng)隊長席舍,可是他們的票數(shù)就是通不過哮笆,然后就在背后說我爸貪污了隊上的錢稠肘。
我爸百口莫辯,他一緊張滑黔,支吾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环揽,越描越黑,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汛兜,就是說不出所以然來通今,這些年,隊上錢的開支漏策,他那記著了一筆糊涂賬哟玷,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記了些什么一也。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別看這個隊長的職位低抑月,事情多舆蝴,沒有一把刷子還真當(dāng)不下這個隊長洁仗,就像我爸憋了一肚子委屈,為了隊上的事盡心盡力叫胖,最后還被冤枉貪污了隊上的錢她奥,其實(shí)隊上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陷害他。
大隊干部來了村里绷跑,決定幾天后做一次清查砸捏,查一下我爸的賬讳苦,其實(shí)這也是一次機(jī)會,唯一能夠證明清白的機(jī)會膝藕。
那天很早我弟弟就回老家去了咐扭,知道以我爸的老實(shí)巴交必然吼不住氣氛,隊上的會計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叔伯幫著一起算賬蠕趁,從我爸接位的隊上每一筆錢辛馆,每一筆開支,一筆一筆地算著腊状,會計手里的算盤苔可,還有叔伯的計算器焚辅,一直都沒有停過,生怕漏了一筆棚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賬本湾蔓,直到下午六點(diǎn)才把賬算完卵蛉,每一筆數(shù)字都對上了,事實(shí)證明我爸是清白的甘有,沒有貪污隊上的一分錢葡缰,那一刻我爸也算松了一口氣泛释,我相信他早知會有這些麻煩,他是說什么也不會愿意當(dāng)這個隊長的间影。
小偉如愿以償?shù)禺?dāng)上了隊長魂贬,只是他當(dāng)了一年隊長,隊上回鄉(xiāng)的年輕人聽說了他在家鄉(xiāng)的所做所為宣谈,大家集體跑到大隊去要求換人键科,實(shí)名舉報他敲詐勒索隊里村民的錢勋颖。
大隊干部立馬派人查了,換了一個新的隊長。現(xiàn)在隊上不分田也不分土了怪得,村民們都沒有人愿意種田了徒恋,大家都外出務(wù)工,誰愿意守著那一畝三分地亿乳,隊長自己把禾田承包了葛假,種蓮藕滋恬,一望無際的蓮荷,碧天蓮葉带斑,荷花像那害羞的小姑娘勋拟,羞答答地綻放著敢靡。秋天的時候,再也不見那黃燦燦的稻谷在風(fēng)中搖曳杂彭,只有干枯的蓮荷獨(dú)自屹立在池塘里亲怠。
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消失在悠悠長河的盡頭,有時特別懷戀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主胧,風(fēng)吹稻浪习勤,垂柳依依、炊煙裊裊图毕,陌上花開夷都,青青河邊草,時光在變予颤,人也在變囤官。轉(zhuǎn)眼間,它們已經(jīng)成為記憶中的風(fēng)景蛤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