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伯歌》明明上天睁本,燦然星陳檀葛。日月光華队丝,弘于一人靡馁。
二十塊錢一張的族譜就能裝下祖宗十八代
每個人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格子里
兒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老子下邊
我們跪在祠堂里族譜前面,跪的膝蓋發(fā)青
嘴里默念著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脖子上高傲的靈魂卻始終梗著頭
等著族長高亢的吟哦族譜中的序文
等著他的誦讀一遍又一遍被咳嗽沖斷
不斷的重新開始机久,把大家重新喊回永樂二年
祖宗們推著小推車把一個村子從山東推到河北
然后忘掉自己的祖宗臭墨,燒掉家譜,自立門戶
三個人花了六百年生下一個村子
生下一卷卷被煙熏的發(fā)黑的家譜
男人們留下自己引以為傲的姓名
女人們卻只留下別人引以為傲的姓氏
幾千年的男尊女卑每年都在村子里公開展示
女人們精心準備的供品被男人搬進祠堂
她們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住的那個格子是什么樣
唯一公平的是他們的尸骨都化作塵土養(yǎng)分
滋養(yǎng)著億萬年沉積而成的厚重的平原大地
所有能被毀滅的終將化成平原大地上的億萬塵埃
家譜最終會化為灰燼膘盖,祠堂倒塌胧弛,傳承折斷
所有的回憶,刻入碑中或?qū)懭爰埳舷琅希K究會被遺忘
我從塵埃中尋找世界然后毀滅
用光線編織故事然后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