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dāng)看見室外白花花的怠苔、似乎要把人烤融化的太陽柑司,我就會想起小時候、想起童年的一幕幕隅津。
那時候我還小,也許只有7棺克、8歲吧娜谊,在那些驕陽似火的中午,哥總是叫我陪他去河里摸鱉铛楣。天氣越熱,鱉就越多,因為沉悶的天氣鱉們也要出來透透氣泰演。
無法否認(rèn)哥是個摸鱉的好手,很少空手而歸乌助,但是我們姐妹幾個都很怕和哥哥一起去河里。因為太熱陌知、太熱了他托,哥哥倒是好,他自己長時間地潛在水里摸鱉仆葡,根本感受不到太陽的淫威赏参,而同去的我們卻要毫無遮攔地站在到處都是鵝卵石的岸邊,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啊沿盅,那真是頂頂折磨人的一件事情把篓。
頭頂上是大得令人睜不開眼睛的毒辣辣的太陽;腳底下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被太陽一暴曬腰涧,一個個石頭都像是火炭一樣纸俭、生生地燙人。在那連蟬蟲都不敢輕易吱聲兒的大中午里南窗,連吹來的風(fēng)兒都是一陣陣的熱浪揍很,讓你不敢睜開眼睛郎楼。
由于最小的姐姐都比我大六歲,所以姐姐們不怕哥哥窒悔,她們敢于抗議呜袁,敢于對哥哥說“不”,她們都不肯和哥哥去河里简珠。
而身為老幺的我阶界,懾于哥哥的淫威,害怕哥哥那瞪大的眼珠子聋庵,所以年幼的我只要哥哥一聲令下膘融,我只好乖乖地從命,而沒有選擇的余地祭玉。
哥哥總是在臨出門前氧映,丟給我一頂碩大的斗笠,然后大踏步地走了脱货,而年幼的我總是要邊走邊小跑才可以跟上哥哥的步伐岛都。
但是我不敢吭聲,不敢說話振峻,我害怕哥哥隨時就會揚(yáng)起的大巴掌臼疫。所以哥哥的快樂就是這樣地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所以我從小就不喜歡哥哥——因為他太霸道扣孟,他太不把我當(dāng)回事烫堤。
但是多少年來我都是敢怒不敢言,誰讓我是最小的孩子凤价,誰讓我膽子小呢鸽斟?所以我只好一次不落地跟在哥哥的后面去河里摸鱉,哪怕我有一肚子的火料仗,但是我不敢發(fā)作湾盗。
每次還沒等我們走到河邊,我早就滿頭大汗了立轧,但是我還是要乖乖地站在大太陽底下格粪,任憑腳底下那一塊塊熱得要命的鵝卵石的燒烤,而我就像是那熱鍋里 “煎蛋”氛改。
但我不能離開哥哥太遠(yuǎn)帐萎,否則哥哥抓到魚或者鱉了,找不到我胜卤。我只能守在離哥哥不遠(yuǎn)的岸邊疆导,然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死一般寂靜的河面,一旦哥哥鉆出水面(哥哥的水性好葛躏,能潛水很長時間)澈段,那就說明哥哥有收獲了悠菜,他總是抓到了一條大魚或者一只鱉。
只有這時候我才感覺到這擦了火柴就可以燃燒的中午败富,才有了那么一絲的涼爽悔醋,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心情兽叮。
但是更多時間我要在河邊的鵝卵石上傻傻地呆著芬骄,癡癡地等著,然后被太陽燒烤一樣鹦聪,渾身冒出一陣又一陣的汗水账阻,那汗水不停歇地從我的手臂、大腿一直流到腳底滾燙的石頭上泽本,然后隨著歡快的“滋滋” 聲頃刻之間又變成水蒸汽淘太。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討厭哥哥:“哥,你為什么每次總是叫我來观挎?為什么不讓其他姐姐來琴儿?為什么你偏偏我讓我在滾燙的岸邊燒烤段化,而不讓我在家休息嘁捷、乘涼啊显熏?你這不是成心要折磨我嗎雄嚣,哥哥?”
在這么大的太陽暴曬喘蟆,我總是沒過多久缓升,就開始肚子痛或者頭痛,而我總是夸張地大喊大叫蕴轨,但是有點耳背的哥哥總是不肯馬上讓我回家港谊,他總是要過很久、很久才讓我回家橙弱。因為他不想一無所獲地回家歧寺,而不是考慮到我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住火辣辣的太陽的考驗。
終于有一次棘脐,我在河邊就發(fā)作了斜筐,我中暑了,我居然暈倒在河邊的鵝卵石上了蛀缝。
只有那一次哥哥才真的害怕了顷链,這一次他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只有那一次屈梁,他才不顧一切地背著我往家跑嗤练,跑得那么快榛了,跑得那么急!因為我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煞抬!
回到家后忽冻,迎接哥哥是大伙兒劈頭蓋腦的、輪番轟炸此疹,尤其是媽媽僧诚,看著床上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我,媽媽就哭開了蝗碎,媽媽一哭湖笨,奶奶、姐姐們也都嚎啕大哭了蹦骑。
連很少發(fā)火的爸爸也發(fā)大怒了慈省,暴怒的爸爸不停地臭罵著哥哥,說他不懂事眠菇,怪他這樣折磨我边败,因為沒有人比爸爸更愛我!
而姐姐們更是邊哭邊手忙腳亂地給我拉手指“拔痧”(這是我老家的土話捎废,在我們家鄉(xiāng)這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治療中暑的方法)笑窜。可是大家折騰了好久我還是沒有醒來登疗。
大家都害怕極了排截,可是他們用遍了能想到的辦法,我還是昏迷不醒辐益!大家伙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断傲,卻再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來救我了!
過了好一陣子父親才想起來說要去請醫(yī)生了智政,父親很傷心地說:“今天妞的情況很不好认罩,不容樂觀,再拖下去续捂,估計我的妞就沒了垦垂。不行,我要去叫醫(yī)生疾忍!”
于是父親一路跑著去把醫(yī)生請來乔外,醫(yī)生一見到我馬上就說:“這可是嚴(yán)重中暑啊,如果再遲了一陣子一罩,估計阿清就沒救了杨幼!”
畢竟是醫(yī)生,他對癥下藥地給我打了針,然后姐姐們撬開我的嘴巴進(jìn)行強(qiáng)行灌藥差购,又是冷敷……
折騰了好久以后四瘫,我終于醒過來!真是我命大福大啊欲逃,居然挺了過來找蜜。聽說我昏迷了一兩個小時呢,也算是去了一回鬼門關(guān)了稳析。
從那以后洗做,哥哥不再輕易叫我跟他去摸鱉,因為他害怕了彰居。
要知道這可是用我的命換來的一項權(quán)利啊诚纸,年幼的我真可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陈惰,我對哥哥就是親近不起來畦徘,因為我始終認(rèn)為他不夠愛我,他從來沒有疼過我抬闯,否則他怎么忍心讓我一次次地暴曬在太陽底下而無動于衷井辆?甚至讓我差點一命歸天,天底下有這么當(dāng)哥的嗎溶握?
所以縱然時光流逝杯缺,但是心中的那份隔閡依然存在,多想多想我們兄妹能夠和和氣氣地玩在一起奈虾,說到一塊岸崴廉赔!哪怕是讓我再暴曬一個中午肉微,再中暑一次我都愿意!
后記:
這是舊文蜡塌,2008年碉纳,父親去世后,哥就變了馏艾,變得我都不認(rèn)識了:他不再對我惡聲惡氣劳曹,不再對我指手畫腳,我們真的和好了琅摩,像所有兄妹一樣相親相愛铁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