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色慢慢變暗抖拦,所有的螞蟻搬完一天的食物開始回巢的時候雀鹃,這只螞蟻還在外面游蕩。他走在路邊巫延,耳邊響起身旁跑步人群呼哧呼哧喘著的粗氣聲效五,溫熱的汗水滴到他的腳邊地消,此時他覺得無比愜意。他開始厭倦這樣每天為了食物不停搬運的重復性工作畏妖,他想像人類一樣的活著脉执。
螞蟻搬運食物吃食是為了活著,但是活著不能只為了吃東西戒劫,這是他跟其他螞蟻不一樣的地方半夷。
他不停爬呀爬,口中默數(shù)著步數(shù)谱仪。搬完一天的食物玻熙,在所有螞蟻開始休息的時候,他要走出巢穴爬到一萬步疯攒,這是他想像人類一樣生活的第一步嗦随。
趁著路燈下的燈光,在他默數(shù)到6000步的時候敬尺,面前出現(xiàn)一根頭發(fā)枚尼。那根頭發(fā)是某個人類掉到草叢上的,軟軟的躺在地上砂吞,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署恍,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頭發(fā)都要長,粗略的估算一下蜻直,如果一路走完這根頭發(fā)盯质,他至少需要走到1000多步,因為他的身子只有0.5毫米概而。
“嗨呼巷!你跟其他螞蟻不一樣呢。 ”當他爬上這根頭發(fā)上開始行動的時候赎瑰,頭發(fā)上傳來一個聲音王悍。
“誰,誰在說話餐曼!”他嚇壞了压储,頭發(fā)怎么會說話呢,難道是幻覺源譬?
“咯咯集惋,是我。嗨踩娘,我在這呢刮刑?”頭發(fā)的另一端傳來一個聲音,咯咯地笑著。
他伸長脖子抬起頭拼命的去找聲音的來源为朋,終于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頭發(fā)的另一端也有一只小螞蟻正向他打著招呼厚脉。他開始有些羞澀习寸,在蟻群,一個天黑還不回巢學著人類散步的螞蟻傻工,說出來確實夠大家嘲笑一陣子了霞溪。
“你為什么沒有回你的巢穴呢?”兩個螞蟻同時開口問中捆。
他羞澀的告訴她我想像人類一樣生活鸯匹,她驚訝的笑著告訴他我也想和你一樣體驗體驗人類的生活。他頓時變得歡喜泄伪,原來自己不是個異類殴蓬,這世上還有跟他一樣異想天開的螞蟻。
“我想爬過這個頭發(fā)蟋滴,你愿意跟我一起爬嗎染厅?”。他怯生生的邀請她津函。
“我想肖粮,但是我不敢。這根頭發(fā)看起來好細好軟尔苦,風一吹就開始晃動涩馆。它比我走過的任何路都要窄小,我怕我會掉下去允坚』昴牵”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這根頭發(fā)是搭在兩個葉子中間的,如果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屋讶,風一吹就有可能吹走冰寻,也許會把他吹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甚至是一片水洼里皿渗,他倒吸一口涼氣斩芭。
“要不,我們找些東西把這個頭發(fā)支起來吧乐疆,這樣或許就不會那么危險了划乖。我還真想看一看這么有趣的你是什么樣子呢〖吠粒”正當他開始失落的時候琴庵,她給他提了一個這樣有趣的建議。
就這樣兩只螞蟻約好,在幫家人搬完一天的食物之后迷殿,一起來到這里來支起這根頭發(fā)儿礼。他們忙活著這巨大的工程,因為這根頭發(fā)離地面確實有點高了庆寺,他們白天搬完了食物蚊夫,晚上趁著路燈的光亮,去找些碎葉子懦尝、碎石子知纷,小泥丸,甚至人類仍在地上的煙灰陵霉,有幸的話會遇到體積比較大但是很輕的泡沫板碎屑琅轧。他們一邊搬一邊說著話,從出生講到長大一些踊挠,從長大一些講到第一次跟家人一起搬食物乍桂,講到遇到的自然災害。講到開心好笑的地方兩只螞蟻哈哈大笑止毕,講到同伴意外的死去兩只螞蟻遺憾的嘆氣模蜡。
他們發(fā)現(xiàn)彼此是如此的相似,不喜歡以前日復一日的重復式生活扁凛,不喜歡悶頭只知道搬運食物忍疾。喜歡下雨之前爬到高高的屋檐下等著一場雨季到來,望著雨水一點點浸濕大地谨朝、草木卤妒,聽著嘩嘩的雨聲淺淺睡去。喜歡在陽光溫熱的午后字币,爬上綠油油的葉尖则披,隨著風吹在葉子上蕩來蕩去。他們覺得這一切是多么妙不可言洗出,就像這個世界又復制了一個跟他一樣的螞蟻士复,懂自己說的話,明白自己的所有想法翩活。
終于在一個多月以后阱洪,他們把這根頭發(fā)支了起來。望著這根辛苦搭起來的頭發(fā)菠镇,他們欣喜萬分冗荸。他們太渴望能見對方一面了,每次搬運利耍;累的時候蚌本,他們總是趴在頭發(fā)的兩頭盔粹,耳朵貼著頭發(fā)望一會滿天的星光,看一會身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跑過的人類程癌,再偷偷的看一眼頭發(fā)另一端的人舷嗡。談論著任何能想到的事情和想法。
馬上就可以看到這只跟自己一樣的螞蟻了嵌莉,會是什么樣的一只螞蟻呢咬崔?她真的會跟她的笑聲一樣甜嗎?他真的會跟他說的話一樣有趣嗎烦秩?
他輕撫著胸口,開始爬上這根頭發(fā)郎仆,口中默念著只祠,一二三四五六-----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每一步都比此生走的虔誠扰肌。她深呼一口氣抛寝,開始爬上這根頭發(fā),心中默念著曙旭,一千盗舰,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八桂躏,九百九十七-------八百九十九钻趋,八百九十八。
四百八十六剂习,五百一十四
四百九十五蛮位,五百零五
他們距離越來越近,他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鳞绕,距離如此的近失仁。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有些羞澀的步子越來越小们何,她是那樣的美好萄焦。她偷看了他一眼,不像所有螞蟻那樣呆滯冤竹,他的眼中散發(fā)著奇異熱切的光芒拂封,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第五百步贴见,他們終于面對面的站在這根辛苦支起來的頭發(fā)上烘苹。
“嗨,你好片部!”他們齊聲問候到镣衡,想了好久的話卻堵在口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霜定,只是靜靜看看著對方微笑。
在他們想要伸出手擁抱對方的時候廊鸥,一只沒有抽完的煙頭從上掉落望浩,來不及躲閃,兩只螞蟻變成了被燒焦的灰燼惰说。那根帶著淡淡清香的頭發(fā)發(fā)出刺鼻的烤焦味兒磨德,迅速的卷曲著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