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坞淮,友人A問了我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你最大的夢想是什么茴晋?”接著稱自己最希望的是能夠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沒有煩惱回窘。猶記得當(dāng)時诺擅,我的回答是“沒有煩惱?那人生該有多無趣胺戎薄烁涌?”如今每每回想起這段對話,我都會詫異于自己居然那么早就有此等想法酒觅。
之前《尋夢環(huán)游記》大火撮执,我也在那段時間去電影院看了這部電影,回來之后感觸良多舷丹。電影原名Coco抒钱,國內(nèi)引進后將其翻譯成了《尋夢環(huán)游記》。很多人可能會吐槽這個譯名聽著太low,但它其實也在一定程度上照顧到了電影的主題谋币。主人公米格天生對于音樂分外癡迷仗扬,從影片的前半部分,我們可以看到他所要尋的“夢”是音樂之夢蕾额。但是隨著情節(jié)的展開早芭,這個“夢”似乎更多地朝喚回親情、家人團聚的方向發(fā)生了過渡诅蝶。我們被電影中所展現(xiàn)出來的親情打動退个,不僅僅是因為這份親情本身,更多的是它失而復(fù)得的過程秤涩。對于一個從頭至尾講述家庭溫馨的故事帜乞,我們的內(nèi)心也許很難有大的觸動,但是在經(jīng)歷了一番艱難與困苦筐眷、誤會與失落之后黎烈,親情回歸就讓我們看到了它身上無可取代的可貴之處。
很多人會抗拒生活中的各種變化匀谣,日復(fù)一日地重復(fù)著相同的事情照棋,并且害怕這樣的平靜被其他東西打破。但是武翎,這樣的人生真的是最好的嗎烈炭?對此,至少我是不相信的宝恶。我不相信一個在沒有努力爭取過就選擇得過且過的人是幸福的符隙,我也不相信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洗禮的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么,我更不相信一個沒有滿載傷痕而后涅槃重生的人可以感悟到生命的真諦垫毙。是的霹疫,我不相信。
東坡有詞云:“竹杖芒鞋輕勝馬综芥,誰怕丽蝎?一蓑煙雨任平生“蛎辏”古往今來屠阻,世人對于這幾句話從來都是不吝溢美之詞,稱其胸襟曠達额各,贊其情懷灑脫国觉。實際上,光是這樣的理解是失之片面的虾啦。林語堂先生在《蘇東坡傳》中這樣寫道:“他在酒席上喧嘩蛉加、愉快蚜枢、嬉笑的外表中隱藏著不安缸逃、沮喪针饥、悲哀,甚至恐懼”需频,“他對政事的發(fā)展趨勢暗感恐懼和悲哀丁眼,他的傷痛比別人更深”。東坡是在痛到極致之后昭殉,才能如此平淡地寫下苞七。這樣的文字表面上平淡,但有經(jīng)歷的人看到就會感到沉哀次骨挪丢。
塵世就如一個大的舞臺蹂风,只“入”不“出”的人最易變得隨波追流、渾渾噩噩乾蓬,只“出”不“入”的人則往往冷漠于外惠啄、自戀于中。唯有既具“入”的深心體會任内,又具“出”的通觀妙解撵渡,才是一個人正確的處世之道。
身邊總不乏自詡或“大智若愚”死嗦,或“難得糊涂”之人趋距,無奈其讓人看到的只是“愚”和“糊涂”,而毫無“大智”和“難得”越除。就像之前流行的“佛系”一詞节腐,雖然不能否認它有自嘲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在我看來摘盆,很多情況下它也都可以被看作一個萬能的借口:當(dāng)你不敢爭取時翼雀,當(dāng)你無所事事時,當(dāng)你選擇逃避時骡澈,都可以為自己貼上一個“佛系XX”的標(biāo)簽锅纺,于是外人的所有勸告頓時無效,而你因此處于“不敗之地”肋殴。
我一點都不羨慕這樣的人生囤锉,反而感到無比的悲哀。倒不是說我的立場就一定是對的护锤,只是在如今這一片人人談“喪”的氛圍中官地,我因為對其不適而選擇發(fā)聲。就像周圍一直有人高舉“讀書無用論”的大旗烙懦,什么現(xiàn)在大學(xué)生都找不到工作啊驱入,什么有錢人大多學(xué)歷不高啊。這樣的言論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也真有人對其信以為真亏较。
那么實際情況怎么樣呢莺褒?別的不說就說我自己上大學(xué)的真實體會,那就是大學(xué)真的能讓你成為更好的人雪情。在大學(xué)里你會遇見很多優(yōu)秀的人遵岩,在課堂上你可以學(xué)到很多有用的知識。這里的“有用”不是可以用金錢計量的“有用”巡通,而是有用于你的精神世界尘执。也許有人會對“精神世界”這個詞嗤之以鼻,我以為這是因為這個詞被說得太多宴凉,以至于我們對它麻木了誊锭。但是我要說,雖然不可避免存在個體的差別弥锄,但我們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人”丧靡,放棄了精神世界就等于放棄了作為人類的驕傲,還有什么臉面自稱“宇宙的精華叉讥,萬物的靈長”窘行?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不是嗎图仓?
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的參禪的三重境界常為人所提起:參禪之初罐盔,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救崔;禪有悟時惶看,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六孵;禪中徹悟纬黎,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劫窒。由此本今,引發(fā)了人們對人生的三重境界的類比——人生也是一個從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主巍,再到看山是山的過程冠息。有的人止步于第二重境界,迷失于紅塵中的種種誘惑孕索,這樣的人要達到第三重境界逛艰,需要一定的反省反思。最怕的是止步于第一重境界的人搞旭,沒有歷經(jīng)看山不是山的過程散怖,就以為自己看透了人生菇绵,殊不知第三重境界的看山是山已經(jīng)迥異于原來的看山是山。那是一種洞察世事后的返璞歸真镇眷,看似轉(zhuǎn)了個圈實則已高于原點咬最。于是,有人成為了智者偏灿,閑看庭前花開花落丹诀;有人成為了自以為是智者的愚人,自鳴得意卻庸碌一生翁垂。
“沒有煩惱?那人生該有多無趣跋踝沿猜?”當(dāng)時的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認為無論是喜還是怒碗脊,是悲還是歡啼肩,無一不是命運對于我們的饋贈。如果連背負著這種種包袱生存下去的膽量都沒有衙伶,那又談何過好這一生呢祈坠?關(guān)于自己的生活,我和你都不是讀者矢劲,而是作者赦拘。至少結(jié)局,還是能自己說了算的芬沉。
即使前路煙波微茫躺同,我仍選擇上路。無論迎接我的將是什么丸逸,我都會報之以微笑蹋艺。我喜歡未知,喜歡意外黄刚,要是生命中沒有意外捎谨,那真是太讓我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