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作為千古第一才女抠璃,詩大氣縱橫站楚,詞婉約精奇。
而她的人生和詩詞風格以趙宋王朝南逃作為分界點搏嗡,前半生語言清新自然,歡快美滿,偶有閑愁點綴窿春;靖康之變后伴隨著生活的顛沛流離,主要書寫蒼涼人生,抒發(fā)對故鄉(xiāng)故國的懷念。
而《詞論》作于南渡前采盒,這一時期旧乞,李清照自身文學風格雖沒有大的感情波動,但是已經(jīng)日趨成熟磅氨,對詞作有了比較完整的尺栖、成熟的看法。除了和她同期的宋詞三巨頭之一的周邦彥之外烦租,她將她前面的詞人評了個遍延赌。談宋詞卻不談周邦彥除盏,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這可能有兩個原因挫以。第一個是“當世不論”者蠕,另一個是李清照夫家與周邦彥政治上的不合,導致《詞論》沒有討論周邦彥的作品屡贺,實際上把掌管“大晟府”的“詞中老杜”周清真排除在外蠢棱,整個《詞論》的格局是差了一點的。
李清照確實是對歐陽修甩栈、蘇軾泻仙、柳永做出了批評。不單只這幾位名家量没,基本上沒有詞人躲開了她的批評玉转。由于李清照本身的詞風走的晏歐派,缺乏眼光向外的視野殴蹄,對蘇軾等人在詞史上的作用不像我們后來人的上帝視角看得清楚究抓,也有一些局限性。所以有人說她:“多有妄評諸公……”
以上按下不表袭灯,我們只看她是如何批評歐陽修刺下、蘇軾、柳永的稽荧。
她的《詞論》是按時間先后對諸位詞人發(fā)表評論的橘茉,那么北宋初第一位重要詞人自然是“奉旨填詞柳三變”了。
逮至本朝姨丈,禮樂文武大備畅卓。又涵養(yǎng)百余年,始有柳屯田永者蟋恬,變舊聲作新聲翁潘,出《樂章集》,大得聲稱于世歼争;雖協(xié)音律拜马,而詞語塵下。
這里指出了柳永于宋詞的最大成就沐绒,“變舊聲作新聲”俩莽,實際上就是指柳永對原來的小令格式的詞牌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擴充,為后來周邦彥長調的確立做出了開創(chuàng)性的奠基洒沦。同時指出柳永的詞大行于世豹绪,而柳永作為一個會作詞的音樂家价淌,他的作品是非常合音律的申眼,但是由于他作品的花街柳巷的屬性瞒津,“詞語塵下”——作品格調不高。
其實格調不高并不單是柳永的詞括尸,詞作為“詩余”巷蚪,初期本身的功用就區(qū)別于詩的高大上,在市井中盛行濒翻,是無法寫得太高雅屁柏,否則如何能做到“凡有井水處,便能歌柳詞”有送?
而柳永如今流傳于世的大都是干凈淌喻、婉轉、悲切的詞作雀摘,比如大家都熟悉的《雨鈴霖》之類的裸删,只是作為整體來說,他的詞多為生活所迫而寫阵赠,流轉于娼門酒肆涯塔,難免“詞語塵下”。
而歐陽修清蚀、蘇軾在《詞論》中匕荸,李清照是一同評論的:
至晏元獻、歐陽永叔枷邪、蘇子瞻榛搔,學際天人,作為小歌詞齿风,直如酌蠡水于大海药薯,然皆句讀不葺之詩爾。又往往不協(xié)音律救斑,何耶?
晏元獻童本,就是晏殊。歐陽永叔脸候,就是歐陽修穷娱。蘇子瞻,就是蘇軾运沦。
這里首先肯定這幾位大家的學問:“學際天人”泵额,天道人道的學問他們都通曉,意思是無所不知携添,而用這學問來寫詞嫁盲,那簡直就是往大海里面傾倒一瓢水而已,“直如酌蠡水于大毫衣樱”羞秤,簡直就是大材小用缸托,輕松寫意。
但是——世間事就怕但是瘾蛋,“然皆句讀不葺之詩爾俐镐。”但他們的詞作都只能算是句讀不整齊的詩罷了哺哼∨迥ǎ“句讀”,就是斷句取董,句讀不葺之詩棍苹,就是長短句。
李清照為什么這么說晏殊茵汰、歐陽修廊勃、蘇軾呢?
從我們今天的角度來看经窖,晏坡垫、歐陽、蘇這三位大家實際上走的就是詞的去音樂化的路子画侣。由于一些古樂的漸漸散佚冰悠,很多詞牌逐漸獨立于音樂之外而存在,慢慢地只靠漢字本身的平仄音調來樹立作品的音律配乱。這其實是走的詩在漢初一樣的路子溉卓。
又往往不協(xié)音律,何耶?
而這種不再看重音律搬泥,只看重詞牌本身音韻的作品桑寨,在當時不是主流。當時什么是主流忿檩?周邦彥的“大晟府”欽定各種音樂詞牌規(guī)范尉尾。李清照作為當世詞人,必然深受周邦彥影響燥透,而且她自身的觀點也是如此沙咏,整個時代的觀念都是如此。一班套,詞牌必須附著于音樂存在肢藐。二,詞牌就該婉約吱韭。
當時蘇軾的豪放派尚未完全成型吆豹,葉夢得,張元干,辛棄疾還是后來人痘煤。李清照面對的最大問題是晏鸳吸、歐陽、蘇的詞牌去音樂化速勇。所以李清照的批評重點也就放在這個上面。
在李清照看來坎拐,“詞別是一家烦磁。”
我們也要看到哼勇,在古樂盡失的今天都伪,這已經(jīng)不是個問題。我們如今區(qū)分詞牌的流派积担,是從內容上來區(qū)分陨晶,已經(jīng)完全與音樂無關。而實際上帝璧,晏殊先誉、歐陽修的詞是南唐閑相馮延巳的風格,在宋詞中我們稱為“晏歐派”的烁,這與柳永的“婉約派”褐耳,蘇軾的“豪放派”完全都不是一個路子。
李清照當時看到的只是詞牌去音樂化的這種危險走向渴庆,所以铃芦,她寫《詞論》的時候把“晏歐派”和“豪放派”放在一起給批評了。
而實際上襟雷,我們今天歸類刃滓,李清照和秦觀一樣,本身就是晏歐派的傳人耸弄。
把晏歐派和豪放派并論咧虎,是李清照處于當時代的局限性,她沒看到蘇軾對詞牌內容的開拓的意義遠大于晏歐派和柳永在格式上的突破计呈。
不識廬山真面目老客,
只因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