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寫詩這事兒伊滋,是跟總在藍酒吧喝酒的阿恒和小吹學的,阿恒其實比我大三十歲郁轻,兩年前老伴走了翅娶,他戴著棕色的近視眼鏡,略稀薄的頭發(fā)梳著19大偏分好唯,某天念念唱完歌的時候竭沫,發(fā)現(xiàn)一張餐紙上寫了一首小詩:
昨晚找我喝酒的人,
酒量都被心事堵上了渠啊,
三種龍蝦味道输吏,
我只吃了一種最方便的。
1000句煩惱替蛉,
我只說了一句最無傷大雅的寄悯,
患上中年危機的病人,
隔著一張小木桌成了患難之交该窗。
我看見啤酒杯上的冷氣荠察,
像汗一樣刮下來,
夏天就成了散漫的理由镣煮,
我們掏心掏肺姐霍,
把酒像希望那樣慷慨地,
倒入喉嚨典唇,
把歲月像青春那樣揮霍镊折,
撒進在傍晚的風中,
灑在回去的路上介衔。
---阿恒
于是就這樣結識了他恨胚,雖然年紀比我們略長些,但大家都叫他阿恒炎咖,因為阿恒叔他不喜歡聽赃泡。
小吹是更有趣的詩人寒波,因為久病成醫(yī),小吹26歲升熊,他說他談過二十五次戀愛俄烁,于是每次失戀都會為女朋友寫一首詩,讀過26首詩后级野,大家發(fā)現(xiàn)他大都沒有表白页屠,單戀失敗后,賦詩一首勺阐。他還會把自己寫的詩跟阿恒探討語法和押韻卷中,每次他們爭執(zhí)都像看見兩個孩子在說自己家果樹開的果子更好吃,讓大家笑的前仰后合渊抽。不過和他們在一起久了蟆豫,也會把流動的想法表達出來,變成凝固的文字懒闷。
我偏愛其中一首他的詩
《靜寂》
雪山上的雪飄落十减,
靜寂,
山谷的狂風吹過愤估,
靜寂帮辟,
草原上的馬奔跑著,
靜寂玩焰,
枕上寫詩的人由驹,
思念你。
看的出來昔园,他很喜歡那個姑娘蔓榄。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老病死,再換一個地方默刚,繼續(xù)生老病死甥郑,就像四季輪回,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荤西,因為澜搅,可能,對某個人來說邪锌,他只能死一次勉躺。零就是這樣的性格。敏感脆弱觅丰,簡單瘋狂饵溅。他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咖啡館的憂傷女人舶胀。
零的生活很簡單概说,中文系畢業(yè)后,就開始做文案嚣伐,寫完工作就偷偷用公司的電腦寫自己的故事糖赔,有的靈異恐怖,有的簡單美好轩端,他覺得很多東西放典,不特別就不好玩,于是匆忙的城市里他時常戴著耳機基茵,穿梭人群里奋构,假期看電影,泡咖啡館拱层,工作后泡在酒吧弥臼。他喜歡酒吧里的燈光,和斑駁迷離的幻覺根灯,于是径缅,某天寫了《咖啡館的憂傷女人》,我大學有個同學烙肺,他去世三天前預定了一場晚宴纳猪,晚宴后,他出了車禍桃笙,遺體火化后氏堤,夜里下起了大雨,女同學們很害怕搏明,我們這些男孩子安慰完同學們的父母鼠锈,便陪伴著女生們看了整晚的韓劇,但那天夜里熏瞄,大家都沒有笑過脚祟,還是忍不住思考身邊的人為什么會突然離開,曾今他的笑容和稚嫩如此平常强饮,而現(xiàn)在由桌,卻那么深刻。后來邮丰,我明白一件事:原來一個人臨死之前行您,某個念頭和決定,就預定了一場自己的葬禮剪廉,我的同學如是娃循,零也如此。
三月的某個星期一斗蒋,酒吧里只剩下角落的風衣女人和胡子捌斧,胡子心跳欲裂笛质,面似湖水,沒出息的躲在吧臺不敢過來招待人家捞蚂。女人徑直走過去妇押,輕松的說:15112342046,一瓶紅酒姓迅,然后轉身走回角落敲霍。
胡子懵逼的愣了一分鐘。一分鐘后丁存,他才回過神肩杈,然后碰倒了一串剛剛自己擺放的高腳杯,自己還大叫了一聲解寝。女人在角落聽見后扩然,笑得很燦爛。女人長的極美编丘,但很少人知道她的名字与学,也是胡子有一天告訴大家,我知道為什么那天她為什么不肯說自己的名字了嘉抓,因為她叫“泰陽花”索守。說完,大家笑的前仰后合抑片。
D還是時常來問我:大叔卵佛,你打算在小島住多久?
我說:可能稿費花完我就會回去敞斋。
D說:稿費大概什么時候會花完截汪?
我說:這個。植捎。衙解。真的不好說。
我說的是真話焰枢。
因為自從搬金別墅蚓峦,念念每天都會早中午三餐做好給我和鐵頭,鐵頭又預付了一年的房租济锄,而我暑椰,只能在藍酒吧偶爾在大家不搶單的時候付付賬。
舊時光就像昨天的云荐绝,早就散在時光里一汽,安逸的時間越來越多,我開始虛構一些故事低滩,當然召夹,大多數(shù)都是記憶里的某個人岩喷,或者新世界里的未曾觸碰的靈魂。
小滿监憎,是我第一個開始寫的故事均驶。
他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并不厭惡的黑社會分子。
認識他的時候也是在藍酒吧枫虏。
那天是他兒子十歲的生日,而在此之前爬虱,他在監(jiān)獄里足足生活了十年隶债,樂哥說酒吧之前是他的,他們是小時候的鄰居跑筝,小滿本來是戲曲學校的學生死讹,可是叛逆耿直,結交了很多朋友打架斗毆曲梗,吸毒泡妞赞警,無所不做,直到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虏两,他的軌跡發(fā)生了改變愧旦。
和樂哥小滿一起長大的玩伴里有一個兄弟叫阿生,大家從小生活在島上定罢,那時候小島到處都是村落笤虫,根本沒有一棟樓房,十七歲的少年祖凫,騎著摩托車琼蚯,東跑西躥,穿街過院惠况,某一天遭庶,認識了阿芬,阿芬清秀開朗稠屠,他們一行七八個都喜歡峦睡,可是阿芬還是和啊生談起了戀愛,啊芬本就不屬于小島完箩,家人反對下赐俗,他們活生生被分開,阿生去了部隊當兵弊知,阿芬難過的日子阻逮,大家依然來找她,久而久之秩彤,阿芬和小滿在一起了叔扼,兩年后事哭,阿生退伍回到了小島,小滿和兄弟們都為他接風瓜富,而那時鳍咱,阿芬與小滿已經(jīng)分了手。
歡愉的晚宴与柑,讓大家重溫舊夢谤辜,那個晚上阿生和阿芬再次走在了一起。不久后价捧,阿芬嫁給了阿生丑念。
如果生活如此平常的走下去,也許會大不一樣结蟋,但脯倚,命運常常會給我們驚喜的同時,帶來恐懼嵌屎。
對很多人而言推正,戀愛是放松的,享受的宝惰,但對于阿生植榕,愛情是神圣的,純潔的尼夺,和友誼一樣内贮,幾乎可以用生命來捍衛(wèi)。
再次在一起的他們汞斧,背后常常有閑言碎語夜郁,阿生沉默著,明白了什么粘勒。
某個夏夜竞端,阿生約了小滿喝酒,那天晚上阿生一言不發(fā)庙睡,小滿和往常一樣事富,和阿生阿芬開著玩笑。那天小滿醉酒走后乘陪,阿生問阿芬:你們倆在一起過统台?阿芬爭辯著說:哪有!你不要瞎想啡邑!
婚后的阿生越來越沉默贱勃,時常喝酒,也逐漸疏遠了以前的兄弟們。酒后阿生就會重復那天的問題:你和小滿在一起過贵扰?阿芬依舊矢口否認仇穗。終于有一天阿芬忍受不住壓抑的生活,說:是的戚绕!我們在一起過纹坐!你滿意了吧!
阿生大怒:臭婊子舞丛!說完刪了一記大大的耳光耘子。
日子一如往常的過下去,麻雀每天都會站在電線桿上球切,太陽在午后的最熱烈拴还,月亮在傍晚升起,而阿生阿芬的小家確籠罩著厚厚的烏云欧聘。
酗酒的阿生常把以前的兄弟約到家里,詢問他不在的日子發(fā)生的事情端盆,而樂哥是老實人怀骤,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阿生一切,阿生聽完后焕妙,徹底陷入了崩潰蒋伦。
他在思考,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焚鹊,一個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痕届,一個是自己苦等兩年的女人。
他也在想末患,到底她還和誰上過床研叫!
于是后來,阿生常常去找小滿璧针,問以前的事嚷炉,去找以前的兄弟,問到底有沒有跟阿芬上過床探橱。他開始到處砸玻璃申屹,開始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打罵阿芬。終于有一天隧膏,阿芬忍不住辱罵哗讥,像小滿求助,因為那時候胞枕,阿芬已經(jīng)懷了小滿的孩子杆煞,而卻不敢告訴他,因為害怕阿生說孩子不是他的,是其他人的索绪。
也是那天夜里湖员,小滿為了保護持刀砍像阿芬的阿生,誤殺了阿生瑞驱。入獄前娘摔,小滿對阿芬說:“事情出了,你和孩子在島上沒法生活唤反,過幾天我們舉行個婚禮凳寺,我要做孩子的父親⊥蹋”十年后肠缨,小滿出獄,帶著兄弟們和阿芬一起祭拜了阿生盏阶,并且娶了阿芬做老婆晒奕。在入獄前,變賣了酒吧給阿樂名斟。
第五天脑慧,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