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命不是長篇小說铡羡,也不是電視連續(xù)劇,只不過是零碎記憶而已…
平淡的太多太多意鲸,精彩卻少而又少烦周!
在我的生命里,值得一提的大概只有在生死一瞬間怎顾,或許會有人說:那人出生了…死亡的結(jié)束語同樣寂寞:他死了…
我曾深思過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读慎,但沒用!因為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槐雾。
已經(jīng)擱置了很長時間夭委,覺得無話,寫不下去募强,就停了株灸。但幾個月后的今天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崇摄,就信手涂鴉幾句吧!
山哥已死了快兩年吧慌烧?他的死逐抑,既驗證了生命是多么的堅強,卻又告訴我們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屹蚊!老是忘記時間厕氨,抑或根本就不愿意記得,所以自己就故意遺忘淑翼?
不想這沒用的事情吧腐巢!但某些事本來是不記得的,已經(jīng)忘記了玄括,偶爾卻忽然想起來冯丙,便久久不能揮之而去了,很麻煩遭京。
和山哥充其量也不過普通莊鄉(xiāng)關(guān)系胃惜,關(guān)系也不過跟我為老少爺們蓋了幾座房子而已~我是個農(nóng)村建筑小工頭,和其他人一樣哪雕,農(nóng)閑時十里八鄉(xiāng)混點零花錢船殉。
想不出他有什么特殊地方來,象許許多多人一樣斯嚎,站在玉米地里就是一棵莊稼利虫,隨手你都能抓出一大堆來。
印象里他總是笑嘻嘻的堡僻,見人三分笑糠惫,黝黑的臉龐倒是可愛,看樣子就不會給你惹出事來钉疫,做事小心翼翼硼讽,建筑隊里就需要這樣的人。
山哥是個大命的人牲阁,十多歲時得了白血病固阁,竟然奇跡般了活了下來。閑聊時他告訴我城菊,當(dāng)年住入萊蕪市(那時應(yīng)該是縣)醫(yī)院备燃,連同幾個病友與醫(yī)院寫了合同,活人是自家的凌唬,死了是公家的并齐。
為什么說他是大命之人,就因為只有他回家了。這恐怕在醫(yī)術(shù)如此發(fā)達的今天都是一個奇跡吧冀膝?唁奢!據(jù)說可惜了他的病歷,三十年了窝剖,醫(yī)院的幾次搬遷使他的醫(yī)療方案無影無蹤麻掸,他也只記得是用的中醫(yī),配合西醫(yī)赐纱。
(腦子有點亂脊奋,暫停!)
幸虧說明是零碎記憶疙描,繼續(xù)诚隙!山哥有一個長處,會過日子起胰!吃不窮久又,穿不窮,算計不到就是窮效五;山哥挺能算計地消。比如生姜長到十元錢一斤時他就種了,也發(fā)了畏妖,可稱小富吧脉执?!只不過他仍然會算計戒劫,能過半夷!和許多人一樣。他的一套房子是一個四合院迅细,是他帶著妻子蓋起來的巫橄,自己會嘛!
有時我就會這樣想他:是不是他牢記了自己小時候父親含淚把自己送給了衛(wèi)生院疯攒?所以特會過嗦随?
因為我覺得他太能過日子列荔,省吃儉用是他必須的生活敬尺,所以會過日子的人用起來也大可放心。
我喜歡他這一點贴浙,有重要工作需要重量級人物來完成砂吞,他是不二人選。因為都是給老白姓蓋房子崎溃,都不容易蜻直,所以給他們蓋房子就要加倍小心,就象給自己蓋房子。
所以給他的工資是最高的概而,在我領(lǐng)的人中間呼巷。
終究死了就是死了,白血病死而復(fù)發(fā)赎瑰,可怕王悍!可恨!山哥又是可惜的餐曼,四十多歲正當(dāng)年压储,只是苦了妻子兒女。
或者可以說他是累死的源譬,裝卸工建筑隊哪個不累集惋?他都干!沒辦法踩娘,女兒學(xué)美術(shù)刮刑,考上了山東藝術(shù)學(xué)校,從高中就是吃錢的學(xué)校养渴,農(nóng)村人只好拼命了为朋。何況下面還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更重要厚脉!
他開始了透析习寸,但沒換骨髓,農(nóng)村人拿不出天文數(shù)字傻工!…只好對你說:白血病能活到這么大歲數(shù)霞溪,知足吧!有句話叫“有理正算中捆,無理倒算”鸯匹,你已經(jīng)是絕無僅有的了!算是勸慰…
曾和一醫(yī)生聊過泄伪,山哥最后幾年太累了殴蓬!累得他都忘記自己曾有的病癥…直到吐血!
看看如今蟋滴,昂貴的醫(yī)療費把人嚇?biāo)廊咎共蝗缭诩业人懒恕瓫]辦法,苦笑津函!
反話正說肖粮,山哥其實你死得其所了,你已經(jīng)盡心盡力了尔苦,雖然你走給孩子老婆拉了一屁股債涩馆!
雖然你走的不是多么輝煌行施,你畢竟有了藝校的大學(xué)生,和一個正在成長的兒子魂那,她們的生活一定比你強蛾号,所以你瞑目也無悔了!
說到這里我有些感慨涯雅,山哥已走完了他的一生须教,我們活在世上的人又是怎么個死法?
誰都想生的偉大斩芭,活得轟轟烈烈轻腺,死得不能留芳百世,亦當(dāng)遺臭萬年划乖。但那只是金字塔上一點尖贬养,他站,我們只有做塔身塔底了~我們就是塊墊腳石琴庵,既不能留芳百世误算,就連遺臭萬年也是妄想。
當(dāng)然迷殿,遺臭萬年只是一個極端說法儿礼,畢竟沒有人會這么說自己,哪怕他壞得頭頂長瘡庆寺,腳底下流膿蚊夫,也要裝出道貌岸然來。再說這種人太少懦尝,就象國家保護動物狼知纷,明知道它會吃人,但也不能把它一棍子打死陵霉。
前幾十年我從來沒細想過我自己琅轧,老是覺得忙,因此只要過去了的事就一筆勾銷踊挠,怎一個“忙”字了得乍桂?
現(xiàn)在有時間了,什么都不能做效床,成了廢物一個睹酌,除了這一個腦袋瓜子還能轉(zhuǎn)動,再就是造糞機器了吧扁凛?
雖然妻子柔弱的肩膀挑起了沉重的家庭忍疾,但我知道闯传,落在一個女人身上簡直就是酷刑谨朝!剛出生一個月的兒子卤妒,還有少不更事的女兒,爸爸對不起你們字币!
我從渾噩中醒來時则披,只是一個傻瓜了,不能動洗出,不會說士复,不能笑,甚至不會吃翩活!~說這些話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阱洪。
唯一沒忘記的是我永遠不服輸?shù)男愿瘢换蛘唛_始我忘了有一個兒子菠镇,女兒叫什么也經(jīng)常想不起冗荸,在某些方面,我甚至就是一個幼兒利耍,但性格不變蚌本。
在醫(yī)院里整整呆了一個月,全家人輪流看著我隘梨,看我昏迷程癌,看我重生,而我呢轴猎?只是天天在夢幻中活著嵌莉,三個人把我從床上架起來,兩個人架我學(xué)走路捻脖,然后看我在醫(yī)院沒什么意義了烦秩,回家!
說這些當(dāng)然也沒用了郎仆,沒人會可憐你只祠,你沒死,就要艱難活下去扰肌,坦然面對抛寝!
回想這幾年,我收獲了什么曙旭?我什么都不能做盗舰,唯一上天賜予我的思想在不斷的活躍,我是孩子爸爸的名詞桂躏,妻子再不能指靠的男人~剛開始钻趋,我死的心都有!
只要你是一個健全的人剂习,他就不能理解這生不如死的味道蛮位!
或者你會勸慰說:要堅強较沪!但你知道嗎?堅強誰都會失仁,但你知道了是無謂的堅強尸曼,你又會怎樣呢?
當(dāng)一個人的信念轟然倒塌萄焦,任何人都救不了他控轿!
但上天又不給他機會去死,所以他只好生不如死的活著拂封。
回過頭來看看妻子茬射,還是那么的矮小,吐出來的字卻異常清晰:你好好活著冒签,我們就有家躲株!孩子有爸爸,妻子有丈夫镣衡,戶主有人填霜定!
就這么簡單嗎?我曾慘淡一笑廊鸥,心里在流淚…我第一次看到妻子的堅強嗎望浩?以前卻從沒發(fā)現(xiàn)!
想起了為自己清靜而不要孩子的人惰说,可以講出許多大道理來赚瘦,比如有孩子家庭累杨蛋,養(yǎng)不起…等等起便;好象是城里人才有吊宋,我的妻子!
記憶里我曾是大男子主義啦吧,妻子樂得清靜利索您觉,只是帶孩子下下地,菜都不用她去買授滓,更不要說掌管財政大權(quán)琳水。
剛從死亡線上回來,我的思想也停留般堆;很長時間以后在孝,我開始納悶:妻子是什么時候管起一個家來?
妻笑笑:你剛病時淮摔,看到醫(yī)院里變了一個人私沮,我就覺得天塌了,怎么辦和橙?高個子倒了只好由我這矮個子來頂仔燕,日子又不能不過造垛?
我無語!我說不出那總感覺有些虛偽涨享、夫妻間的感謝話來筋搏,但我相信我已經(jīng)認真理解她了仆百!
原來我總是忙厕隧,甚至忘了我們曾愛過;因為忙俄周,我忽略了家不只是需要錢~妻子對我的溫情怎么竟然會忽略吁讨?換位思考,她怎么會一二十年沒有抱怨峦朗?
因為我才注意到建丧,在我當(dāng)家主事的時候,除了給她們物質(zhì)生活波势,別的好象什么都沒做翎朱!
男人就應(yīng)該這樣嗎?我反思尺铣!
如果今天妻子不把我這一家之主當(dāng)回事拴曲,我能受得了嗎?雖然我什么也不能做凛忿,但我仍然是一個家的尊嚴澈灼,需要妻子給我保全顏面!
男人不能把痛苦磨難掛在嘴上店溢,那叫娘們嘴叁熔,口無遮攔。
抱怨也無濟于事床牧,社會是永遠不平等的荣回,耽誤工夫去嘮嘮叨叨,倒不如靜下心來想一想戈咳。
曾經(jīng)給自己起了個網(wǎng)名:半邊人~我需要這僅有的半邊人的能力驹马,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一次次的失敗除秀,一次次的重來糯累,離不開妻子堅決的支持。
她說:無論你干什么册踩,只要你想泳姐,就比閑著強~即使你不成功,你也努力了暂吉,問心無愧胖秒!
零零碎碎的記憶有時也能啟發(fā)我缎患,把我塵封的記憶開發(fā)起來。
落寞在沉思之中…
直到我忽然想起來阎肝,能否把積淀住的故事講出來挤渔?我別無他好,于是我開始了…
還是那句話:所有的痛苦磨難都不必說风题,那只是女人判导!既使你哭過悲過,人前都當(dāng)一回男子漢沛硅!
雖然還不成功眼刃,但成仁一定能做到!我不能對孩子們說:我是個廢人摇肌!至少我要他們知道擂红,我努力了,我無悔围小!
零零碎碎的記憶說不定又會冒出來昵骤,暫時擱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