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臨近春節(jié),我那位八十高齡的大伯娘去逝了答恶,我那位遠嫁他鄉(xiāng)的堂姐也就是我大伯娘的親生女兒沒有回來送葬饺蚊。大伯娘在世的時候,堂姐也沒有侍候過大伯娘吃一頓飯悬嗓,洗過一次衣服污呼。說起我這個堂姐,可悲又可憐包竹。
堂姐十八歲那年成為別人的新娘燕酷,農(nóng)村女孩普遍早婚早育。堂姐個頭嬌小周瞎,相貌普通苗缩,只讀過三年書。堂姐夫高高大大声诸,體魄健壯酱讶,皮膚有著農(nóng)村男人那份特有的黝黑。能扛重活彼乌,耕田種地有力氣泻肯。堂姐生育能力強,結(jié)婚三年連續(xù)生下兩個孩子慰照,一男一女灶挟。在外人眼里,堂姐命好有福氣毒租。在農(nóng)村人眼里看一個女人有沒有福氣就看這個女人會不會生小孩稚铣,兒女雙全的就是好福氣。只生女兒不生兒子的就是苦命的女人。農(nóng)村人傳宗接代的思想十分嚴重惕医,沒有兒子老無所依耕漱,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更苦,一輩子與快樂無緣抬伺。
按道理孤个,堂姐應該安安份份的和丈夫孩子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沛简。誰也沒想到齐鲤,小女兒還在吃奶,堂姐卻離家出走而且一去黃鶴不復還椒楣。對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來說给郊,突然中斷香甜的乳汁等于把她推向死亡的邊緣。是什么原因令堂姐變得無情無義拋棄親生骨肉拋棄貌似溫暖的家捧灰,事前一點癥兆痕跡都沒有淆九。堂姐是個沉默是金的人,從來不隨便和陌生人來往毛俏。堂姐失蹤是個謎炭庙,大伯和大伯娘因擔心和思念堂姐流了很多眼淚。
堂姐夫十分在乎妻子煌寇,他伙同堂哥心急火燎到處尋找堂姐下落焕蹄,只要聽說某個村子有被拐賣來的女人,不管路途遙遠山石嶙峋阀溶,他們不辭勞苦前去尋找腻脏。尋尋覓覓,一年過去银锻,堂姐的蹤跡依然石沉大海永品,查無音信。所有親人都失望了也放棄了击纬,畢竟他們也要養(yǎng)兒育女鼎姐,田中耕作。就在我們這些親人都把堂姐快忘記的時候更振,堂姐突然回來了炕桨,那是八年之后的事。堂姐帶回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殃饿,一個五歲小男孩谋作。大伯父大伯娘當年為堂姐哭腫了眼睛芋肠,操碎了心乎芳,這下好了,堂姐安然無羌的回來所有親人都放心了。
堂姐帶回來的男人是個外省人奈惑,家鄉(xiāng)貧困閉塞交通很不方便吭净。不過堂姐過得好像有滋有味,聽堂姐眉楣帶笑的說肴甸,堂姐夫在廣東做建筑工寂殉,收入不錯,堂姐只管為丈夫洗衣煮飯生小孩帶小孩原在。堂姐為這個男人又生了三個兒子友扰。堂姐看上去身子骨胖了少許。我們這些親人也相信堂姐是真的幸福庶柿,為她高興村怪。
因找不到堂姐,前堂姐夫也和我大伯一家斷絕了來往浮庐,他又續(xù)娶了個老婆甚负,聽說夫妻恩愛,生活得美美滿滿审残。
日子就像小溪的河水緩緩流暢梭域。因為路途遙遠,堂姐很少回來搅轿,偶爾會打電話回來問候大伯大伯娘他們的身體狀況病涨。堂姐的弟弟掛念堂姐,不遠萬里到外省探望堂姐兩回璧坟,回來就憂愁滿臉的說堂姐生活不好没宾,堂姐夫生病了做不了建筑工。堂姐從貧瘠的薄田里刨食一雙瘦削肩膀撐起三個兒子的生活費還有丈夫昂貴的醫(yī)藥費沸柔。
最后一次見到堂姐是堂姐夫死后她回來過一次循衰。堂姐變了個人腰背佝僂像個大蝦米。頭發(fā)半白半黑褐澎,臉無光澤会钝,眼睛灰澀,手背青筋暴突工三。不認識她的人以為她六十多歲迁酸,其實她才四十多歲。堂姐回來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望她和前夫生的親生兒子俭正。原來這么多年來堂姐還是牽掛沒在身邊撫養(yǎng)的兒子奸鬓。有個表妹嫁在堂姐前夫的村子,當年還是堂姐牽的紅線掸读。堂姐不敢直接找兒子串远,她先去找表妹裂垦,母子相見是在表妹家蒙袍。在見到兒子的一剎那陡叠,堂姐流淚了敬尺,是痛苦,是悔恨的淚水留搔。
其實當年堂姐出走僅僅是因為夫妻吵架更胖,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堂姐輕信一位媒婆的誘拐隔显,以為會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却妨。因為她的單純幼稚,也因為她對婚姻生活的不負責括眠。
現(xiàn)代社會管呵,離婚率高,正在離婚的夫妻是否冷靜下來想一想哺窄,該不該離婚捐下?慎重又慎重,總之別做后悔莫及的事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