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鼓浪嶼,已是七月中旬了珠插。坐火車穿越兩千公里惧磺,來到廈門,這是我們的畢業(yè)之旅捻撑,亦是我們第一次的大海之旅磨隘。
在四川盆地土生土長的我們,二十年里我們還未吹過海風顾患,觸摸過海水番捂。而我對海的認識便有了一種先天性的局限,認為有島的地方江解,那片海才更美麗设预。所以,鼓浪嶼犁河,便幾乎成了我們此行唯一目的鳖枕。
我們隨著游客的大軍踏上輪渡魄梯,向近在眼前的海島出發(fā),檢票口的電子屏幕提醒我們宾符,今日上島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兩萬人酿秸。上岸后,我們逃離龐大的人群魏烫,避開舉著各色小旗子的導游辣苏,跟著自己的感覺,循著夢中得到的鼓浪嶼的指引哄褒,走進小島的心稀蟋。
在環(huán)島路上走著,一邊是不停拍打海岸的浪濤呐赡,一邊是透出古老典雅氣息的歐式建筑退客,我們走在道路中央,像是走在兩個世紀的分隔線上罚舱。陽光依舊灼人井辜,而路邊的植物慷慨投下大片陰涼,讓人不由心生感激管闷。島上的植物也著實惹人眼球粥脚,處處是高大茂盛的老榕樹,枝繁葉茂包个,綠色在上面流淌刷允,生命在上面流淌,緩慢而堅定碧囊。
那種紅色的花名為扶桑树灶,一路上開得滿滿當當。當我第一次在百度上看到這種花糯而,便被它那古老的名字所震撼天通。“扶上ㄍ眨”像寒,《山海經(jīng)》記載是“十日所浴”的地方,所以才開得如太陽般熱烈而自信吧瓜贾。至于占據(jù)整面墻的爬山虎诺祸,穿門入戶,向人宣示自己的領地祭芦;繞在木樁與籬笆上的牽趴瓯浚花,扛著小喇叭,播放海邊傳來的聲音胃夏;三角梅一簇簇擁在一起轴或,交頭接耳,像是在講述遺失在歲月里的故事构订。還有高大端莊又優(yōu)雅的梧桐侮叮,挺直腰板,亭亭玉立悼瘾,欣賞著對岸的都市風情。
我猛地意識到眼前的一切有點熟悉审胸,哦亥宿,想起來了,舒婷的《鼓浪嶼的快鏡頭》砂沛,就描寫了島上可愛的植物烫扼,花、草碍庵、樹木映企。原來冥冥中我與鼓浪嶼早結下了不解之緣。
鼓浪嶼不大静浴,路卻頗多堰氓,都是些曲折幽深的小巷,在花紅草綠的掩映中微露墻角苹享。一路走來双絮,入目皆是民國時代的老屋與洋房,靜靜佇立著得问,在靜謐的午后昏昏欲睡囤攀,只有屋頂?shù)募饨情W著耀眼的光。
正值旅游旺季宫纬,島上人聲鼎沸焚挠,而這里卻格外安靜。幾座紅白相間的房子漓骚,幾道青磚綠瓦的矮墻蝌衔,便隔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隔開了外來的喧囂與悸動认境。我們暗自慶幸來對了地方胚委,那些人氣最旺最為擁擠的景點與商鋪并非我們所愛,相信也并不是鼓浪嶼所喜歡的叉信。它們原本不屬于這里亩冬,是商人強加給鼓浪嶼的,就像一位妙齡少女,穿著華麗服飾硅急,抹著濃妝覆享,披金戴銀,而我只喜歡她原來的樣子营袜。
而此刻我們負重的身體便走在海上花園的小徑上撒顿,卻走得歡快不覺疲倦。路邊有的房子鎖住大門荚板,不讓人參觀凤壁,想必也鎖住一段惆悵的往事。有的老墻已開始斑駁脫落跪另,海風陣陣拧抖,吹出一道道縫隙。我用手掌輕觸墻面免绿,潮濕而清涼唧席,像是把大海裝在了里面。時不時總能碰見自墻頭探出的花兒嘲驾,有熱情爛漫的鳳凰花淌哟,也有一些其他的不知名的野花。
當我走過林巧稚大夫故居門前辽故,想起了舒婷徒仓,想去看看這個尚在人世的女詩人。卻不知道她是否早已搬離這里榕暇,或者說深居簡出不愿受人打擾蓬衡,只能作罷,當作一種念想彤枢。而這又并非我在島上的唯一遺憾狰晚,我更遺憾的,是沒能聽到島上的琴聲缴啡。
鼓浪嶼真的不大壁晒,不到兩小時,我們便走出迷宮般的小巷业栅,來到島的另一頭秒咐。相比輪渡碼頭那里,這邊的海灘顯得很安靜碘裕。稀稀落落的游人携取,兩三只孤單的小船,只有海浪一如既往涌上岸來帮孔,碎在柔軟的沙里雷滋,再退回去不撑。站在齊膝深的海水里,背對著大海晤斩,我打量著這座獨特的小島焕檬。說它是海島似乎都不合適,它更像一塊石頭澳泵,凸出海面的石頭实愚,被潮汐和海浪雕琢出眾多耐看的幽谷與峭崖,巖峰與險壁兔辅。
夕陽染紅了近岸的海水腊敲,海鳥自在飛著,開始起風了幢妄。我們赤腳走在柔軟的沙灘上兔仰,沿著海岸線,海水不斷撩弄著腳心具被。生平第一次看海严嗜,讓我很舒服,讓我想飛,想做一只自由的海燕倾哺!
途中遇到一位賣花的老婦人,她手中的那種淡黃色的小花棱角分明熬苍,我隱約聽出她說這是鼓浪嶼的島花管嬉。那便買兩朵吧,它畢竟也生長在這里原探,沾了島的靈氣乱凿,定能帶來好運。
我很慶幸咽弦,在離開之前徒蟆,想起詩人王小龍的那首詩,我便有機會向鼓浪嶼表達前輩們對它的情思:
“我要在半夜偷偷砍斷所有的纜繩
放你逃走型型,鼓浪嶼
逃到很遠很遠
讓你去優(yōu)美地流浪
月亮們找來找去
每個夜晚你都在另一個地方夢囈
把鳳凰花瓣撒滿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