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蟲
我搬進(jìn)學(xué)校宿舍是趁著周六下午放學(xué)回家的時間拳缠,正好女宿管不鎖宿舍大門墩新。林凱騎著自行車把我送回家,當(dāng)然還有我家的電視機(jī)窟坐。我抱著林凱修好的電視機(jī)海渊,坐在林凱自行車后座绵疲,抬頭望著藍(lán)天,頭一次發(fā)覺藍(lán)天竟然可以這樣美臣疑。我和林凱頭頂上頂著一大朵白云盔憨,我看著特別像一匹奔跑的馬,四個蹄子踏著風(fēng)正好和我們?nèi)ネ粋€方向讯沈。好像它也往家趕郁岩,正好遇見我們,就和我們賽跑看誰先到家缺狠。也許它也喜歡夢问慎,朝著夢的方向奔跑。也許它喜歡遠(yuǎn)方的天空挤茄,想要見識那里的精彩天地如叼,所以它就加快速度奔跑,沒一會兒就不見了穷劈,就被風(fēng)吹散了笼恰。
我坐在林凱后抱著電視機(jī),心里竟然有一絲絲落寞和惆悵囚衔,我多希望一直這樣挖腰,林凱騎著自行車朝著我家的方向雕沿,風(fēng)吹過他的臉练湿,吹過他的衣服,吹過他的青春审轮,把他的衣服吹的大大的鼓鼓的就像林凱吹的泡泡糖肥哎,想到林凱吹泡泡糖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了。我說疾渣,林凱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嗎篡诽。林凱問我是什么。我說我想起你吹泡泡糖了榴捡,吹了一個特別特別大的泡泡糖杈女,比你的臉還大,最后爆炸的時候貼在你的臉上吊圾,變成一張大餅达椰,餅上有你的模樣,你的額頭项乒,眉毛啰劲,眼睛,鼻子檀何,嘴巴蝇裤,還有酒窩廷支。林凱說沒下巴嗎,我說粘下巴上了栓辜,所以沒下巴恋拍。林凱哈哈笑起來。林凱說李丹寧藕甩,沒想到芝囤,你還挺會講笑話。我說哪有辛萍,我嘴笨死了悯姊,用我爸的話半天踹不出一個屁。林凱說沒有啊贩毕,我覺得你在我面前一點不像你爸說的樣子悯许,你肯定怕你爸,所以你不敢在他面前說笑辉阶。我說有那么一點點害怕吧先壕,反正我爸發(fā)起脾氣的時候真能嚇?biāo)廊恕?/p>
林凱卻笑了,笑著說谆甜,我真想看看你爸發(fā)脾氣你什么樣子垃僚,是不是嚇的站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看上起特別可憐规辱。我說哪有你說的那么差勁谆棺,還好吧。我盡量維護(hù)我的面子罕袋,也維護(hù)我爸爸的形象改淑。不管怎么說,我可不想讓林凱認(rèn)為我爸爸是一個壞爸爸浴讯,雖然兇了點朵夏,但人一點也不壞。
林凱見我不說話榆纽,就問我想什么呢仰猖,我說我想你吃泡泡糖,那個泡泡糖變成一張大餅奈籽,你又把它摳下來放回嘴里吃了饥侵。林凱說了一句,真受不了你唠摹,李丹寧爆捞,你不覺得惡心嗎,你真會挖苦人勾拉,挖苦人還讓人覺得挺好煮甥,先給人一個糖再給人一拳盗温,你這心眼夠多的啊。我聽林凱這樣說也不免笑起來成肘,得意的說卖局,誰讓你愛吃泡泡糖呢,你吃泡泡糖我就想起了這些双霍,沒把你想壞砚偶,也沒有編排你壞話。林凱說得了吧洒闸,你不拐著彎罵我就已經(jīng)不錯了染坯。
我問林凱為什么喜歡和我在一起,我說我挺悲催的丘逸。林凱問我都有哪些悲催单鹿,讓我說出來讓他跟著樂樂。我說呸深纲,你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仲锄,大壞蛋。林凱笑著說李丹寧你看過一本書嗎湃鹊,是小說儒喊。我說我很少看小說,家里沒錢買不起币呵。林凱來了一句俗不俗怀愧,李丹寧,你的三句話離不開一個字錢富雅。我說那肯定的啊掸驱,沒錢吃不上飯穿不上衣走不動路肛搬。林凱說你就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没佑,幸虧沒讓你當(dāng)大官,你要是當(dāng)大官一定是個大貪官温赔,把所有的錢全搬到你家去蛤奢。我被林凱說的哈哈大笑說,那得先讓我成為大官陶贼,才有機(jī)會當(dāng)貪官啤贩。林凱也不由跟著笑了弛车。
我問林凱剛才他說的是什么小說提佣,林凱說《壞蛋是怎么練成的》奈嘿。我聽完大吃一驚勺三,說還有這樣的書嗎拷恨,這不是教人變壞嗎惶岭,誤人子弟嗎萍聊。林凱笑著說弊予,沒有啊,我覺得特別好楼肪,你是沒看培廓,你看一遍也會想成為那樣的人。我說一聽書名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人春叫,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個大壞蛋肩钠。林凱哈哈笑,說李丹寧暂殖,告訴你一個秘密价匠,我將來也想當(dāng)一個大壞蛋。我不相信說呛每,就你這樣的還當(dāng)大壞蛋嗎霞怀,我都敢欺負(fù)你,你還能當(dāng)成大壞蛋嗎莉给。大壞蛋都是心眼可壞毙石,壞透了,你心地善良不會變成大壞蛋颓遏。林凱說那可不一定徐矩,誰說大壞蛋就不是好人,我覺得大壞蛋比那些好人還要好叁幢,他們名義是好人滤灯,其實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反而是那些大壞蛋是再好不過的大好人曼玩。
我被林凱說的一頭霧水鳞骤,第一次聽說好人是壞人,壞人是好人黍判。我說林凱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豫尽。林凱說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不假思索地說當(dāng)然是好人顷帖,不是好人美旧,你會幫我免費修電視機(jī),送我一次次回家贬墩,還給我買吃的榴嗅,還給我錢花。我說了一大串林凱幫助我的事情陶舞,林凱笑著說嗽测,李丹寧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好人。我說是的肿孵,你要是壞人我就不和你一起說話唠粥,也不和你一起玩优炬,更不會讓你送我回家。
林凱笑著說厅贪,我給你修電視機(jī)呢蠢护,是想檢驗自己的技術(shù)水平,我送你回家呢是覺得無聊打發(fā)時間养涮,我給你買吃的呢是因為看你可憐巴巴的像一條委屈的小狗葵硕。林凱說到這兒,我生氣地說你才是狗呢贯吓。林凱又笑起來說懈凹,你看你,你讓我說實話悄谐,你還不讓說實話了介评。我說你繼續(xù)說。林凱說我給你錢花呢爬舰,是覺得们陆。林凱沒有說下去,可能他自己編也編不下去了情屹。我像是看林凱笑話說坪仇,你說,繼續(xù)說垃你,給我錢花是為什么椅文,不會是錢多的花不完就給我花吧。我說完哈哈笑起來惜颇。
林凱這次沒有笑皆刺,我頓時發(fā)覺自己有點過分,不應(yīng)該這樣說林凱凌摄。過了好久羡蛾,林凱說我給你錢花是見你哭了,哭的很傷心望伦,我就想讓你笑林说,不想讓你哭。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屯伞,只好沉默。林凱也不再說話豪直。不知多久劣摇,林凱說,李丹寧弓乙,你不會生氣吧末融。我不解地問生氣什么钧惧。林凱說那就好。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淚流成線勾习,林凱看不見我感動的哭了浓瞪,哭的稀里嘩啦的,最后實在控制不住哭出聲來巧婶。林凱聽見我哭了乾颁,急忙把自行車停在路旁,轉(zhuǎn)回身看我艺栈,問我怎么了英岭,是不是哪句話說錯惹我不高興了,剛才還笑的挺開心的湿右,現(xiàn)在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诅妹。
我一邊用手擦眼淚一邊抽泣地說,都是你不好毅人,都是你把我惹哭了吭狡。林凱說我怎么把你惹哭了。我說還不是你丈莺,你把我感動的哭了赵刑。
林凱不相信說,出息的你场刑,就讓你花幾塊錢般此,你就感動這樣,統(tǒng)共加起來十塊錢都沒有牵现,要是讓你花一萬十萬百萬的铐懊,你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許。林凱本來想當(dāng)成笑話說出來讓我開心瞎疼,可是我卻開心不起來科乎。他說別哭了,李丹寧贼急。林凱幫我抹掉眼淚茅茂,說都哭成小花貓了。我抱著電視機(jī)帶著哭腔說太抓,以后你還會對我像這么好嗎空闲。林凱想了想說,看情況吧走敌。我說什么情況碴倾。林凱說,要是你再哭的話,我還對你好跌榔。我撲哧一笑說你就挖苦我吧异雁。林凱說李丹寧,我是一個大壞蛋僧须,我可壞了纲刀。我不相信地抬起頭望著他,還望見他身后那朵云担平,像一個人的樣子示绊,站在風(fēng)里眺望遠(yuǎn)方。我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驱闷,卻這么想也想不起來耻台。
林凱見我發(fā)呆的樣子說,噯空另,李丹寧盆耽,我說我是個大壞蛋,你怎么不說話了扼菠。我回過神來說你不是摄杂,你是好人。林凱笑了說循榆,我真的特別壞析恢,我掏鳥蛋,搗壞燕子辛辛苦苦搭的鳥窩秧饮,我還放過火映挂,差點把我家屋子點了,我還有過一次偷偷薅你的頭發(fā)盗尸,踹你的凳子柑船,故意把你的凳子的一條腿弄的搖晃,趁你不注意還沾你的便宜泼各,偷偷抄你的作業(yè)鞍时。我聽著林凱說的感覺像是另外一個林凱,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林凱扣蜻,像是不相信這是林凱干的壞事逆巍。
林凱笑了說怕了吧。我說這也不算是壞人啊莽使,沒覺得你怎么坑我啊锐极。林凱笑著說還有一件事你知道后肯定會覺得我是個壞人。我像是探聽別人的秘密吮旅,心不由緊張起來溪烤。林凱說這件事兒我還沒給別人說過味咳,你是第一個人知道庇勃。我不由小聲起來問什么檬嘀。我還挺喜歡聽別人的小秘密,好奇里還有點小小的家長责嚷,心跳加速鸳兽,還挺刺激,但是我有一個原則只聽不說罕拂。林凱說你不準(zhǔn)告訴別人啊揍异。我點了點頭說那肯定的。林凱說我自己偷偷抽過煙爆班,抽了一根衷掷。我說你在哪兒抽的。林凱說在學(xué)校男生廁所柿菩。我啊了一聲戚嗅,說你們不怕教導(dǎo)處主任抓住叫家長。
林凱不以為然說他倒是想抓枢舶,可惜他抓不住懦胞,有好幾次氣的他直跺腳罵人,就是沒有抓住一個人凉泄。
我說就你自己抽煙嗎躏尉。林凱說不啊,還有其他人后众,初一初二初三都有胀糜。我不解的問為什么抽煙。林凱說你不覺得抽煙才是男人嗎蒂誉。我說放屁教藻,誰說的這話。林凱說本來就是啊拗盒,抽煙的才是男人怖竭,不抽煙的是男孩子。我也不懂林凱這是什么意思陡蝇,就問男人和男孩子什么區(qū)別痊臭。林凱說男人就是可以那個啥,男孩子不會那個啥登夫。林凱說的我更加不懂广匙,說什么那個啥,那個啥的恼策,到底是哪個啥鸦致。林凱說給你說了你也不懂潮剪。
林凱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心,不停地說你到底說的那個啥是哪個啥分唾,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明白抗碰。林凱說你聽不明白就對了,小屁孩問那么多干什么绽乔。我看林凱不想說像泄了氣的皮球弧蝇,說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折砸。林凱說反正我覺得抽煙的才是男人看疗,不抽煙的就不是男人。我說我最討厭男的抽煙睦授,臭烘烘的两芳。林凱笑了說這你就不懂了,抽煙的男人更有魅力去枷,你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怖辆。
我說你也沒比我好哪兒去,不就是比我大兩歲嗎沉填,感覺像是比我大一百歲什么都懂似的疗隶,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想說我還不想聽翼闹。林凱說到時候你就懂了斑鼻。我說到時候是什么時候,林凱問我那個啥來了嗎猎荠。我說什么那個啥來了坚弱,你怎么說話沒個邊,今天神神秘秘的說話也顛三倒四关摇,讓人摸不著東南西北荒叶。林凱說就是你親戚。我說我親戚干嘛要來學(xué)校找我输虱,要找也是回家找我啊些楣。再說找也是找我爸,也找不著我宪睹。
林凱笑著說回家好好看電視吧愁茁,在電視上學(xué)學(xué),天天不能只學(xué)習(xí)亭病,總是學(xué)習(xí)就學(xué)傻也學(xué)呆了鹅很。我說我不相信學(xué)習(xí)還能讓人學(xué)傻,要是那樣罪帖,干嘛還都上學(xué)促煮,干嘛還要考大學(xué)邮屁。林凱笑了笑估計也是無力反駁,也懶得和我爭辯菠齿。
我說你說說抽煙什么感覺唄佑吝。林凱想了想說開始不好后來就好了,再后來就上癮了泞当。我一聽就知道林凱不是一次偷偷抽煙迹蛤。我說你偷著抽了幾次煙民珍,也不怕你家里人發(fā)現(xiàn)襟士,萬一讓你妹妹發(fā)現(xiàn)告訴你媽,你媽不得打你半死嚷量。林凱說她敢說陋桂,敢說我就狠狠罵她一頓。我說你是哥哥蝶溶,這樣欺負(fù)你妹妹啊嗜历,這哥哥怎么當(dāng)?shù)摹A謩P說你和你妹妹呢抖所,你罵你妹妹嗎梨州。我說我不罵她,她對我特別好田轧,我也對她特別好暴匠。
林凱說要是我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我說別不滿足傻粘,你妹妹那么優(yōu)秀那么漂亮每窖,你還嫌棄你妹妹,要是我是你妹妹弦悉,說不定我還嫌棄你這個哥哥呢窒典,不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想著玩稽莉。林凱說如果你說我妹妹瀑志,你會嫌棄我嗎。我說嫌棄污秆。林凱給我一個白眼說白眼狼劈猪。
我說我是為你好,像你說的那樣就是縱容你害你混狠,以后你不能抽煙了岸霹,知道嗎。林凱看了我一眼說将饺,噯贡避,李丹寧痛黎,你還真有當(dāng)賢妻良母的潛質(zhì)。我說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刮吧。林凱說不告訴你湖饱。
林凱騎著自行車送我到村口說,要不要我?guī)湍泷W著被褥載到學(xué)校女生宿舍杀捻,這樣就可以幫你分擔(dān)點東西井厌,你也不會那么累。我說林凱致讥,你一下對我這么好仅仆,我真不知道怎么報答你。林凱說別給我糖吃了垢袱,快把電視抱回去吧墓拜,別讓你爸發(fā)現(xiàn),我在這等著你请契。
我回到家以后咳榜,正好家里沒人,悄悄把電視放在原位爽锥。我一想要是爸爸某天不經(jīng)意間打開電視機(jī)的時候涌韩,一看電視竟然能看,他是驚訝還是意外氯夷,他一定想不到我家的電視機(jī)竟然讓我班的一個毛頭小子維修好了臣樱。我一想林凱真有兩下子,這下我真不敢小看他了肠槽。我把電視機(jī)插上插座擎淤,按下開關(guān),電視屏幕就出來了秸仙,不僅出聲音還有清晰的畫面嘴拢,正好播放的是吳京演的《太極宗師》,我的心抑制不住的激動寂纪,天吶席吴,林凱太厲害了,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把我家的電視機(jī)修好了捞蛋。
我把被褥折疊好裝進(jìn)一個干凈的黃色尿素袋子孝冒,東西收拾一下就這么多。我拎著尿素袋子就往外走拟杉,心想這樣林凱載著我庄涡,我抱著尿素袋子,他把我送到學(xué)校搬设,下周一我就能住校了穴店。我走到村口的時候撕捍,林凱正在自行車上無聊的等著我。林凱問我就這么多東西泣洞,我點了點頭說這些還不夠多嗎忧风,我已經(jīng)覺得夠多的了。林凱說你的洗漱用品呢球凰,我說沒有狮腿。林凱說你不用洗臉盆洗腳盆毛巾嗎香皂,牙膏牙刷呕诉。我聽林凱這樣一說缘厢,我確實沒有這些東西。我說我沒有這些東西义钉,從來沒用過昧绣。林凱無語地說上車吧,到學(xué)校門口我陪你買捶闸。我說不用了,這么多年我都沒用拖刃,以后也用不到删壮。
林凱差點吐出血來,驚訝地說兑牡,李丹寧央碟,你是人嗎,是大活人嗎均函,你不會不洗臉出來見人吧亿虽。我說我臉上又沒有土也沒有黑鍋灰,我臉這么白苞也,洗不洗也沒人看出來洛勉。林凱撲哧大笑起來說,李丹寧如迟,你真讓我漲見識了收毫,開闊視野,我一個男的都沒這么干過殷勘,你一個女的竟然這么干此再。我不洗臉都不出門。還有啊玲销,你總不洗頭發(fā)吧输拇,洗頭膏有沒有。我說我都是用洗衣膏洗頭發(fā)贤斜。林凱聽完專門看看我的頭發(fā)策吠,一臉嫌棄地說怪不得议慰,又黃又硬,像干草一樣奴曙。李丹寧别凹,我敢打賭,如果以后你還這樣洽糟,肯定嫁不出去炉菲,沒有一個男人敢要你。
我開玩笑地說這不有你嗎坤溃,你不是說想娶我這樣的嗎拍霜。林凱說算我白說,我把我說過的話收回來薪介。我說已經(jīng)晚了祠饺,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林凱無奈地說上車吧汁政,我送你回女生宿舍道偷。
林凱騎著自行車載我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兩又說了一路记劈,說到最后的時候勺鸦,我竟然開心的唱起歌來,這是我們音樂課剛學(xué)的《中學(xué)時代》:什么時光最值得珍愛目木,是這幸福的中學(xué)時代换途,什么時光最難以忘懷,是這美好的中學(xué)時代刽射,友誼的陽光在心靈間照耀军拟,知識的泉水滋潤著我們的心田,什么時候懂得了人生誓禁,是在求知的中學(xué)時代懈息,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世界,是在探索的中學(xué)時代现横,智慧的花兒在心靈間盛開漓拾,希望的苗兒在這里成材,中學(xué)時代戒祠,黃金時代骇两,邁著輕捷的步伐走進(jìn)校門,帶著希望的歌聲走向未來姜盈。唱完的時候低千,林凱笑著說可以啊,李丹寧,沒想到你唱歌的天賦還挺高示血,當(dāng)歌唱家的料兒棋傍。
我說我不想當(dāng)歌唱家,林凱說不是誰想當(dāng)歌唱家誰就能當(dāng)歌唱家的难审,很多人想當(dāng)歌唱家還當(dāng)不上呢瘫拣。我說那我也不想當(dāng)歌唱家。林凱說可以啊告喊,李丹寧麸拄,你就是一頭牛,一頭犟牛黔姜。我笑著說那還用說拢切,我是犟牛,你也好不到哪兒去秆吵。林凱問我他是什么淮椰,我自己壞笑說不告訴你。林凱說不用說也不是什么好鳥兒纳寂。我說倒不至于很差主穗,只不過說出來有點不雅。林凱說你說吧烈疚,我能頂住黔牵。我說你讓我說的,可別怪我爷肝。林凱說你說啊。我說林凱你是天上的那朵云陆错。
林凱撲哧一笑灯抛,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大壞蛋呢音瓷。我說你就像天上那朵云对嚼,一會是烏云,一會是白云绳慎,一會是萬里無云纵竖。林凱笑著說李丹寧你以后當(dāng)作家吧,我覺得你當(dāng)作家還挺靠譜杏愤。我說你一會兒讓我當(dāng)歌唱家一會兒讓我當(dāng)作家靡砌,你到底讓我當(dāng)什么,我一個人也沒有三頭六臂珊楼,也不會七十二變通殃。林凱想了想說算了還是做你自己吧,你想當(dāng)什么就當(dāng)什么厕宗,我永遠(yuǎn)支持你画舌。
林凱這幾句話說的心里暖洋洋的堕担。我說林凱你怎么光挑我愛聽的話說啊,你是不是也對別的女孩兒也這樣曲聂,能說會道霹购,把女孩兒哄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然后哭著說非你不嫁朋腋。林凱說我有那么花心嗎齐疙,除了你,誰愿意和我說話乍丈,我一看就是個壞學(xué)生剂碴,偏偏你這個好學(xué)生和我這個壞學(xué)生玩的還挺好。我說你不是壞學(xué)生轻专,你比我好忆矛,比我好一百倍。林凱說真的嗎请垛,我說真的催训。
林凱說李丹寧你也挺會哄人的,專挑我愛聽的話說宗收,你是不是也對別的男孩兒這樣漫拭。我說天地良心,真的沒有混稽。林凱說我發(fā)現(xiàn)你說起話來比甜言蜜語還甜言蜜語采驻,以后不知道多少男孩栽你手里。我說哪個眼瞎的會栽我手里啊匈勋,我不漂亮礼旅,不會說話,看起來還呆呆的洽洁,關(guān)鍵是沒錢痘系,窮光蛋一個。
林凱沒有說話饿自,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話汰翠。過了好久說,李丹寧昭雌,你別總說自己沒錢沒錢的复唤,就像別人有多少錢似的。你不用因為家里沒錢就自卑城豁,家里沒錢多的是苟穆,我家里也沒錢。我說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我更苦的女生。林凱說就算有人家也不會主動跑到你面前說我比你還窮雳旅,比你還苦跟磨,這下你該相信了吧,心里該平衡了吧攒盈。你傻啊抵拘,人家誰會這樣說自己,誰會說自己不幸型豁,只會說自己過的多好僵蛛。要不然,有人聽到會遠(yuǎn)離他迎变,也會不喜歡他充尉,更不會和他交朋友,甚至?xí)腥税档乩锍靶χS刺他衣形。
我一聽林凱說的也對驼侠,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林凱,也不像林凱這樣對我谆吴,誰知道他們安的什么心倒源。林開見我不說話,就說要不你再唱一首歌吧句狼,我還挺喜歡聽你唱歌笋熬,你比他們唱的不賴。我說沒心情腻菇,等有心情的時候再唱給你聽胳螟。林凱說那也行。
過了片刻筹吐,我說林凱我給你說了旺隙,你別笑話我。林凱說怎么了骏令,你先說說。我說我是個沒媽媽的孩子垄提,我媽和我爸鬧離婚離家出走了榔袋,我和妹妹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爸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铡俐。林凱沒說話凰兑,過了好久說,李丹寧审丘,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吏够,你就當(dāng)我是你的親哥哥。我說你已經(jīng)有個親妹妹了,還想認(rèn)一個不相干的人當(dāng)妹妹啊锅知。
林凱說不行嗎播急。我說不是不行,我只是不想讓你可憐我售睹,這種感覺讓我心里很難受桩警。林凱說我不是可憐你,我早就想讓你當(dāng)我妹妹了昌妹。你說你又不同意嫁給我捶枢,我們又這么和得來,你不當(dāng)我妹妹飞崖,豈不便宜別的臭男人烂叔。我聽林凱這樣一說哈哈笑起來說,什么跟什么啊固歪,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懂蒜鸡。林凱說反正以后我想娶就娶你這樣的。我說要是我不嫁給你呢昼牛,林凱說那我就打一輩子光棍术瓮。我說要是我同意了,你媽不同意呢贰健,你媽肯定說她是個沒媽媽的孩子胞四,一定會給你介紹一個比我好一百倍一萬倍的女孩子。
林凱說不管多好伶椿,只要我不喜歡就是不好辜伟。
我沒有說話,林凱也沒有再說話脊另。兩人好像再想各自的心事导狡,還有各自的煩惱。
到了學(xué)校大門口偎痛,我下了林凱自行車旱捧,準(zhǔn)備給林凱說一聲謝謝。誰知道林凱說送佛送到西踩麦,我會一直陪著你枚赡,等你回家的時候我再送你回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谓谦,急忙說瞎胡鬧贫橙,你是男的,怎么能進(jìn)女生宿舍反粥,小心女宿管送你一個眼神把你吃了卢肃。林凱笑著說怪不得人都說女人是老虎疲迂,看來是真的能吃人。我也被林凱說的笑了莫湘,說我可不是老虎啊尤蒿,你別把我包括。林凱說你現(xiàn)在是小老虎逊脯,以后就是母老虎优质。我抱著尿素袋子就往林凱身上砸。林凱見狀急忙騎自行車到學(xué)校女生宿舍去了军洼。
林凱在女生宿舍門口就沒有進(jìn)去女生宿舍巩螃,不是他不想進(jìn),是不允許他進(jìn)匕争,一到女生宿舍門口就迎來四個大字男士止步避乏,就像男生不能進(jìn)女廁所一個道理。我把被褥鋪好之后甘桑,就出來了拍皮。女生宿舍也基本沒什么人了。
我給林凱說那要不再麻煩你送我回家一趟跑杭,送佛送到西铆帽。林凱示意我坐上自行車后座,我坐上以后德谅,他說先不著急爹橱,一會兒我送你回家。我說去哪兒窄做,林凱說到了就知道了愧驱。
如果林凱不帶著我去學(xué)校外面的小賣鋪,打死我也不會買那么一大堆用不到的東西椭盏。林凱給我買東西的時候组砚,我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個男孩子,倒像個男人掏颊,比我爸還男人糟红。走到小賣鋪后,我一句話也沒說乌叶,林凱就對賣東西的男人說改化,大叔,我買一個洗臉盆枉昏,一個洗腳盆,一個刷牙杯揍鸟,一管牙膏兄裂,一個牙刷句旱,一條毛巾,一個洗臉香皂晰奖。林凱說完又回頭對我說沒拉什么東西吧谈撒。我感覺自己在做夢,一定在做夢匾南。
林凱見我沒反應(yīng)啃匿,忽然想起來什么,說蛆楞,對了溯乒,還有一瓶洗頭膏。說完又像想起什么豹爹,恍然大悟地說還有一袋洗衣粉裆悄。男店員把這些東西一一拿過來堆在我和林凱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臂聋。我可沒這么多錢買這么多無用的東西光稼。我站在林凱旁邊,附耳對他說孩等,我沒帶錢艾君,這得多少錢,把我賣了都不夠吧肄方。男店員見我兩竊竊私語半天冰垄,說,你們還要不要扒秸,不要我就放回原位了播演。
林凱說要,多少錢伴奥。男店員拿著巴掌大的計算機(jī)算了一遍說写烤,總共三十八塊八毛錢。我的眼珠子當(dāng)時差點掉在地上拾徙。林凱說著就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兒遞了過去洲炊。我驚訝的看著林凱的一舉一動說不出一句話。當(dāng)林凱提著這些東西走出小賣鋪的時候,我還在夢中沒有醒過來设江。林凱問我傻眼了青自,沒見過這么多東西。我反應(yīng)過來后說沒見過狂巢,我是第一次見買這么多買這么齊全的東西。我見林凱要說什么书聚,急忙搶過他的話說唧领,你放心藻雌,這些東西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但是你得給我點時間斩个,一時半會我也拿不出來胯杭。
林凱見我窘迫的樣子,伸手在我后背上往前一推說受啥,別廢話做个,快給我分擔(dān)一點,你想累死我啊滚局,趁現(xiàn)在女宿管還沒鎖大門居暖,趕緊送到宿舍去。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核畴,說什么都顯得見外膝但,都不能表達(dá)我對林凱的感謝。我把東西放到宿舍后谤草,林凱說這下該高興了吧跟束,別在皺著眉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丑孩,這不還有我嘛冀宴,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
我說林凱你要是我親哥哥該有多好啊温学。